我們的共同課綱有個單元,是來到埔里(?)之類。
總之,到了這邊,
學生的課堂報告就會說到自己的家鄉。
去年有人唱「台北不是我的家」—臉書有影片為證,
(打岔一下:
其實我沒預想到現在的年輕人小組報告會這樣。
但是,自從看到他們扮成小魔女,
我就知道年輕人的思考回路和我不一樣,
而且,我們的國文課從一開始就歪掉了。)
今年也是說著說著,就督過麥克風問我:
「等一下,老師也要說說自己的故鄉!」
我說我是台北人。
「老師你是天龍人?大安區!?」
「呸!我才不是那種下賤的天龍人好嗎!
我可是身份證『Y』開頭的,台北人中的台北人!
是蔣介石親自管的紫禁城內的人,
跟大安區那種外圍不一樣好嗎!」
這雖然是開玩笑,
但是之前也說過了,我真的不覺得自己是「台北人」。
周二送我弟去機場,
搭捷運回來,板南線,一路通過台北的繁華地帶。
正常的上班日,
我越加覺得,是吼!正常人就是在過著這種生活啊,
就像是偶像劇裡的設定一樣,
一種都市的情調,上班下班,
在這裡的人都是忙碌的菁英,或者自以為是。
大安站,旁邊就可以看到附中了。
說起來我最接近這種都市生活的時間,
是從國中高中大學一直到博班,
算起來時間上雖然佔了人生的絕大比例,
但是,
覺得自己好像從來沒有「都市化」成功過。
自從「中漂」到埔里之後,雖然常常回家,
但活動範圍最多就是到士林—因為要去看醫生,
至於台北「市內」,是不會去了。
所以我完全就是住在台北旁邊的鄉下人啊。
對台北,實在是沒有可以稱為鄉愁的感情。
甚至還很討厭台北。
這個因為貪婪而推動的城市。
××××××
前年,東南亞班上來了個附中的小學弟,×儒,
台北人。
前幾天在人院電梯遇到他,
他,一頭亂髮,穿著鬆鬆的T恤,短褲和拖鞋,
我說:
「你終於也變成山裡人了!」
「真的~」他臉孔扭曲:
「來到山裡,不用抓頭髮,不用搭衣服,
不知不覺就變成這樣了!
老師,我現在回台北,都覺得自己已經是鄉下人了!」
真的,從前也聽過類似的話,
說女生來到這裡,沒多久就會變成村姑。
同樣是台北人,
當年×絃就說,她只有回台北時會化妝。
所以每次看到她化妝,我都忍不住想好好觀察:
「哇,根本不是同一個人啊!」
於是她說:
「在台北,不化妝要怎麼見人?
在埔里,化了妝要怎麼見人?」
事見2015年4月22日網誌導生聚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