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高維度解法

這晚，仰風做了個夢。

仰風在一個空間當中看到一面無限大的透明牆，牆上有一個二維的座標平面，這平面座標上有個開口向上、「無實數解」的二次函數圖形，仰風正忍不住拿起手上的筆要去解，還沒碰到牆面，牆面突然伸出平台，座標變成三維空間，這二次曲線像溢出瀑布一般傾瀉而下，落在這個跟地面水平的座標平台上，平台上出現兩個發亮的點，仰風驚訝地睜大雙眼說：「共軛虛根！」

這時透明牆快速播放著世間各式各樣的人生，有時發亮點出現在透明牆上，有時則出現在透明牆以外的空間中。

「啊～沒錯！無實數解，求虛根！」仰風振奮地大喊！

仰風一邊興奮地看著場景，一邊模模糊糊地就醒來了。

朦朧中，晨光斜灑下來，微微揮動著光影，仰風輕瞇著眼躺在床上，內心很平靜，想到剛剛的夢就立刻坐起來，看著另一床也剛起身的鉀鈉。

「我跟你說，我做了個好夢。」仰風沉穩地說。

「是喔…你什麼時候這麼浪漫…」鉀鈉揉著睡眼邊下床。

「無實數解，就求虛根！」仰風充滿活力地說。

「啥～～～」鉀鈉差點沒跌倒。

「你在講什麼東西吼!@#$%^&...」於是鉀鈉進入早晨神智不清碎念模式，一邊拿起梳洗用具走出房門。

隔幾天晚上，來到了「第二次作戰聚集」，安堤看到仰風彷彿重生一般異於平常，於是仰風分享了共軛虛根的夢。

「你意思是說…」安堤納悶地看著仰風。

「這世界上所有一切都有解，有時在實數範圍，有時在虛數，對應到人類世界，理論上所有一切都有答案，只是有的在肉體世界，有的則可能在靈魂的世界。」安堤和鉀鈉眼中仰風彷彿發出一到聖光…

「喔喔喔！」安堤激動地搖晃飲料杯，一臉震驚。

「你們看這個～」鉀鈉拿出手機秀出提示的畫面。

「這是…一把尺。」安堤無感地說。

「我看得出來…」仰風說。

「你們覺得這在量什麼？總不會是量身高吧？」鉀鈉問。

三人都覺得問號，一點頭緒也沒有。

「還是我們就先『穿』了吧？」鉀鈉看著仰風提議。

「好吧…來走。」仰風淡淡地回應，於是鉀鈉按下按鈕……

「雅弗！別睡了，快來幫忙啊！」一個年輕兄弟「叫醒」了鉀鈉。

「蛤？喔！好…」鉀鈉還在狀況外，就被帶到一艘巨大的木製船面前。

「莫非是…傳說中的方舟？終於有個比較熟的哈哈哈…」鉀鈉心想，看到左前方另有個年輕兄弟走過來，就大喊。

「麥當勞！」遠方那位年輕兄弟瞪了鉀鈉一眼，繼續走他的路。

「你在說什麼啊！為什麼閃是麥當勞？」領著鉀鈉的年輕兄弟轉頭問鉀鈉。

「喔沒有啦！這是我新發明的發語詞～」看來鉀鈉比較不怕這次遇到的人。

「閃、含、雅弗，你們幫忙把大門設置好，等等大家上船完後方便再合起來。」一位看起來是父親角色的長者指揮著，看來這位未知的年輕兄弟叫作「含」。

「那就是挪亞，多看幾眼啊～」身為閃的仰風小聲跟身為雅弗的鉀鈉說。

小時候鉀鈉最喜歡的就是挪亞老公公的故事。

鉀鈉看到挪亞到處跟旁觀的人們說服些什麼，人們看起來卻像是在取笑他，有的人擺擺手就走了。

鉀鈉完成手邊的事，跑過去找挪亞，挪亞正朝向船的方向走回來。

「爸，您在跟他們說什麼呢？」

「我跟他們說將會有洪水，請他們相信我，跟我一起上船，耶和華教我打造的方舟足夠大家躲避洪水。」

「那他們都不想過來嗎？」

「唉……」挪亞嘆了口氣就繼續往船的方向走。

「嘿叔叔阿姨們！」鉀鈉突然對著所剩無幾的人們大喊，接著說：

「大家上來船上看看啊！就算沒有洪水，參觀一下也不會有損失吧！」

「拜託～我只是來看一下而已，馬上又要去工作了，哪像你們閒小子喝！」一個大叔說。

「你爸瘋啦～該做的正經事不做，竟然花這麼多時間去蓋一艘船，我們這裡可是從來沒氾過洪水喔～」一位阿姨說著。

「那參觀一下作品啊阿姨～」鉀鈉半撒嬌著。

「不用了，我還有事呢！何況我若上了船不被人笑死才怪，笑我竟然會相信瘋話～先走啦！」阿姨嘖嘖地離開了。

「喂！如果真的洪水怎麼辦！而且我會預知未來，真的會有洪水啊！」鉀鈉不甘心地喊著。

「哎呀真可憐～在挪亞的家庭成長我看也很難正常哪哈哈哈」另一位大媽嘲諷地離開。

不知不覺已來到鉀鈉身邊的仰風，抓住鉀鈉已握緊拳頭往回拉著走。

「喂！他們也太惡劣了吧！洪水一來我看他們笑不出來。」鉀鈉怒氣沖沖。

「反正都已經告知大家了，告知到大家都來笑我們，我們已經盡了義務。」仰風忍住了憤怒。

「你有印象聖經紀載有多少人上船嗎？」鉀鈉問仰風。

「八位。」

「八位？哪八位？」

「挪亞夫婦、三個兒子和三個媳婦。」

「媳婦？莫非…我結婚了哈哈哈！怎麼突然覺得開心～」鉀鈉摀著嘴憋笑。

「有結婚你就會喜歡嗎．．．」仰風瞟了沉浸粉紅世界的鉀鈉一眼。

走到船邊時，挪亞一家人已依序上船當中，三個兒子的妻子們在一旁等著，各自看到自己丈夫上船就跟在後頭。

「妳…」鉀鈉看著走向自己的女子，轉身快速上前到仰風耳邊說：

「…我不要結婚了…」

「反正又不是你的…呿～」

大家上船沒多久，開始下起雨了，地面已經慢慢開始積水時，挪亞就吩咐兒子們把大門關上，鉀鈉邊拉起門，依依不捨地看著船外，東張西望著還有沒有人來，不禁放慢關門的速度。

「雅弗，再不趕快關門，水就快淹進來了。」仰風對著鉀鈉說。

「喔…好…」

關上門後，鉀鈉低著頭，站在門前許久，無意識地交互搓著兩手的指頭，仰風搭了鉀鈉的肩膀。

「在我們穿越過來之前，挪亞已經花了很長一段時間試著去說服大家了。」

「我親手關上這扇門，好像殺了許多人一樣……覺得好難過…」鉀鈉撲簌簌地流下眼淚。

「我們沒辦法強迫別人被救，要他們自己覺得需要，才有可能。」

「上個船有這麼難嗎？就算只是來玩一下也可以躲過洪水啊！他可以不要相信，但也是可以來看一下吧！」

「人就是這樣，當大家否定一個人，就只會想撇清關係，誰都不想成為被排擠的那個。」仰風繼續說。

「但即使被所有人排擠、沒有人相信，挪亞自己也還沒看到洪水真的發生，卻沒有因此退縮，依然去做 神要他做的事情，我覺得很不容易。」

「真的，如果是我，會不會怕被親朋好友取笑，就放棄了。」

「我也不敢說…」兩個人靜默了一陣子。

「好像我們穿越回來也改變不了什麼…」鉀鈉無助地吐了一句。

「那把尺…」仰風突然說。

「尺怎麼了？」

「 神使用了挪亞，願意聽挪亞進方舟的人就能活著，不願意的人就被洪水沖走！」

「對啊？」

「 神在當時代派來的人，就是那把尺！」仰風展露笑容振奮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