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之二
話說回來,王后陛下是王國權力至尊,自然有自己的私有人脈和情報網,用來加強控制其餘王族、貴族及各地官員和人民。
不用說,國王陛下也在她的調查範圍之內,比方說,他有無劈腿亂搞?是否偷吃情婦?或是有不知從何而來的私生子女?
不可否認,王后的控制慾超級旺盛,非常人所能及。
當然,想要調查安朵美達‧巴伐克這號小人物,對王后而言,應該是輕而易舉的小事才對。
問題就在於,她愈想查個清楚,環繞在安朵美達四周的謎團反而愈多,根本解不開。
譬如說,舉個最簡單的─她的能力、魔力、聰明才智究竟發展到了什麼地步,完全無法得知。
從頭到尾,只能知道她想當個成功的惡役大小姐;還有,她是名教父母師長頭痛、欲哭無淚的野猴子,啊,不對,是活潑過動的野孩子。
怎麼會有這麼特立獨行的貴族千金?
後來,她八歲時,不知為何稱病休養,消失了三年。
最特別的是,巴伐克公爵家四小姐在十一歲,於利雅德公爵府宴會出道的表現,頗受好評,她的絕美容貌更是震驚四座。
此後,四小姐聲名大噪,求婚者眾,並且許多針對她的不利傳言甚囂塵上,但沒隔多久就不了了之。
她的未婚夫也定下來了,但是那位最終人選,王后不能苟同。
更令王后不解的是,安朵美達膽子大到敢在卡拉莉爾大公孫女千金舉辦的茶會中,把惡名昭彰的蘿麗塔‧洛克希爾前公爵小姐嚇到痛哭流涕、飛奔逃命,那就是千古奇聞囉。
這也就罷了。
特別當她聽說安朵美達居然有不凡的經商頭腦,那就更令王后萬分好奇啦。
對,王后敢斷言─安朵美達‧巴伐克不是個尋常人物。
王后陛下一定要當面見見她,親自掂掂她的斤兩。
現在可好了,機會自動送上門來啦,王后怎可能輕易錯過?管它三七二十一,先將公爵家的相關人士召來宮中再說。
王國正迫切需要這種商業人才,再依計畫培養茁壯的話,就能好好拯救瀕危的財政平衡;若能進一步讓巴伐克家四小姐放棄原有婚約,成為王子妃,達林爾王室就真的賺到了!
地球上有句諺語說得好─『聽某嘴,大富貴』(意思就是─凡事聽老婆的,準沒錯,包你大富大貴),這條鐵律在這個世界裡同樣適用,暢行無阻。
無論在哪個世界,老婆總是最偉大!
總之,國王向來聽從王后的建議,是標準的『妻管嚴』。
這更是基於怕老婆的男人對於妻子的一份赤誠真愛。
也因此,國王陛下將發言權全權交由王后處理,由她作主。
「安朵美達‧巴伐克小姐,這不是正式的議事場合,本后不想太過道貌岸然,也請妳不要太過拘謹,心情放鬆一些。」王后刻意露出和藹笑意:「妳就當作和本后閒話家常吧。」
這孩子才不過十三歲,假如只是適度嚇唬她、威嚇她,讓她明白王室的勢力和實力有多麼強大,日後要拉攏她進入王室,就容易多了。
只是呢,安朵美達可不是個光靠嚇一嚇就有效的笨蛋千金。
王后又出招了。
「是的,陛下,臣下謹遵懿旨。」公爵家四小姐行了個優美的宮廷禮儀,稱得上是最佳典範。
話是這麼說,安朵美達的表情放得柔和了點,而心裡頭仍然保持最高度警戒,大意不得,嚴防突發變故。
王后心思細膩,工於心計,本來就像隻成精的狐狸;不然,她如何能在宮廷鬥爭中活得順風順水,還輔助夫婿坐上國王的大位?
但是,用不了多久,安朵美達必然會成長為叱吒風雲的巨型猛龍。
既然是狡猾的大型老狐狸對上長大中的犀利小猛龍,小猛龍不敢掉以輕心,以免被老狐狸張嘴反咬一口。
四小姐不能連累到無辜的家人。
恭請王后再出招,她要繼續接招了!
「本后聽聞過不少傳言,安朵美達妳的經商投資手段似乎很有一套。」王后一改剛才的和顏悅色,板起臉孔發問道:「那麼,假設有一個大國,它的財政因為一時經管不善,而出現了不小虧空。如果妳是這個國家的財政大臣,妳會如何改善這種窘境?要老實回答本后。」
還真是個大題目呢!不也正是達林爾王國現今的寫照嗎?
只要憑王后個人的喜惡來判斷,假使回答得不合她的意,四小姐全家大小極有可能有立即的生命危險。
不過,安朵美達的一雙美眸更加清澈透亮,神情了無懼色,態度謙和,不卑不亢。
四小姐控制得宜,不敢散發出絲毫威壓,哪怕只有露出了計算不出來的那麼一點點的再那麼一點點,就能教王宮建築即刻化作灰燼,估計可讓國王跟王后等王族有九、十年左右無法住在王都。
所以,用氣勢稍稍彌補一下就好。
光是如此,當國王與王后陛下見到眼前的公爵家四千金鎮定冷靜的神態,忍不住心頭一凜,內心直呼─不對,站在座前階下的十三歲小女孩才不是個野蠻丫頭,未來保證是位貨真價實的一代女王!
嗯,公爵家四小姐氣勢更勝一籌,順利取得首勝。
安朵美達再次行禮如儀:「回稟陛下,臣下當然不敢胡言亂語,隨意欺瞞。但請容臣下先行聲明。由於臣下的商業知識全是來自於卡拉莉爾大公夫人的悉心教導,以及私自閱讀幾本有關經商方面的著作;所以,如果臣下待會兒陳述的淺見無法獲得陛下的認可或令您不悅,懇請陛下務必見諒。相信以陛下的寬宏大量及慈悲胸懷,不會怪罪或責罰臣下及家人。」
王后嘴角偷偷輕彎─這小丫頭真會耍小聰明,一開頭就先替自己和家人找好下台階。
「好,本后同意。妳就放膽說吧。」王后馬上就會知曉這個丫頭的實力深淺。
公爵家四小姐嚴正說起:「第一個,就是解決貴族與官員的貪腐問題。大凡歷史悠久的大國,總會出現不少貪婪的貴族或官吏,強徵人民重稅,苛扣王室補助,中飽私囊,簡直是王國的一群寄生蠹蟲,必須除之而後快。不然,會動搖國本,甚而導致亡國!在查獲後,依法追究並逼迫那些貴族及官員吐出不法所得,處以重刑,以儆效尤。如此一來,對於該國國庫應不無小補。」
「聽起來似乎可行。然而,妳確定這種做法能對國家財政有多大助益?」狐狸王后蓄意刁難起來。
安朵美達嬌聲答道:「各國貴族的繼承權莫不採用世襲制,久而久之,難保不會生出生性惡劣、貪婪敗壞的不肖子孫,不停搜刮民脂民膏,只為一己私慾,日積月累之下,想必暗中累積可觀不法財富;掌權過久的各級官員也容易弊端叢生,為人詬病。再說,既然是個泱泱大國,一定會有公正嚴明的君王,和執法公正的政風和司法部門,只要循著蛛絲馬跡,全力追查貪污證據,就像我國先前發生的洛克希爾公爵貪污案,不就獲得二位陛下的果斷處置,並完善解決嗎?」
王后心想:『這丫頭可真行!好一付伶牙俐齒!這些凌厲話語,馬上就踩到我國的財政痛腳。看來本后非得立即好好整頓一下其他貪污貴族跟官員的問題不可。』
「是嗎?聽起來有點道理,接下來呢?」王后可還沒滿意,有些無禮,姿態擺得極高。
不錯,這隻老狐狸的尾巴藏得很深呢。
四小姐才不受挑撥,也不動怒。
忍一時氣,免百日憂。
她得回應得快捷妥當才行。
這下子,換王后準備接招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