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民潮下的迪斯可幽魂
2023/05/11閱讀時間約 3 分鐘
白俄羅斯移民和非洲自由鬥士有什麼共同點？DEADLINE的影評在開場就直截了當地問了這個問題？義大利導演賈科莫·阿布魯澤塞 (Giacomo Abbruzzese)的首部長片《迪斯可戰爭》(Disco Boy)(姑且先取這個名字吧！儘管電影本身和迪斯可沒太大關聯)，以一場怪異的冒險將歐洲殖民、移民問題置於電影高台；只不過他未選擇一個相對平庸的敘述方式，而是借用非洲神話與神秘主義，讓法蘭茲羅戈斯基(Franz Rogowski)在繼五年前的《過境情謎》(Transit)之後，再度詮釋一位歐洲的遊魂。
來自白俄羅斯的阿列克謝(Aleksei)，和他的好友米哈伊爾(Michal Balicki)和其他一群持有短期旅遊簽證的白俄羅斯公民，計畫前往波蘭看一場足球比賽。但是當巴士行駛至市區，阿列克謝與米哈伊爾一逮到機會就溜下巴士，搭了一輛向西行駛的卡車，企圖偷渡的法國。兩人嚮往波爾多，也計劃在那裡展開新的生活。至於他們在非法穿越水域時遭水警埋伏，米哈伊爾因而身亡。落單的阿列克謝一如法蘭茲羅戈斯基在《過境情謎》裡的落魄模樣；拎著一個袋子隻身來到法國。他甚至不會法文，所有的句子都是從「電影」裡學來的；他對移民官說。
至於一名白俄羅斯的偷渡客要如何留在法國？電影，或者說導演賈科莫·阿布魯澤塞提供了一種解答：加入法國外籍軍團。在眾多取得法國合法公民的形式中，加入軍團恐怕不是最好的情況。不過對於阿列克謝來說，彷彿是一個再合理不過的選項。在軍團嚴格的操練及同袍的歧視下，阿列克謝挨過了最難熬的一段時光；緊接著將被派往奈及利亞出任務。
劇情急轉直下，阿列克謝和他的外籍兵團深入了令人聞風喪膽的尼日河三角洲；這個地區目前被持有重型武器的叛軍戰士喬莫掌控。他魁武，操著一口不算流利的英語；在叛軍中擁有極高的聲望。而當阿列克謝與喬莫兩軍相接，在尼日河三角洲一場槍戰之後；喬莫的死亡與阿列克謝的倖存，為電影開啟了另一段敘事。
喬莫的姊姊鄔多卡在巴黎一家夜店擔任舞者的工作。隨著任務的完成，阿列克謝獲得了一個休假的機會；他在夜店遇見了鄔多卡。當他見到她神秘的舞姿，立即被迷住了；彷彿身體裡的某個靈魂突然被困住。和鄔多卡的相遇始終困擾著阿列克謝，直至一連串的夢境與超自然現象牽引著他，他逐漸明白自己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避免涉及過多劇情曝光，劇情裡比較迷人且神祕，帶有隱喻色彩的橋段留給觀眾親自去挖掘。
整體來說，《迪斯可戰爭》不是一般觀眾從90幾分鐘的劇情裡可以完全掌控的電影；它乘載著一場關於殖民、帝國主義與移民的夢。而那個作夢的人，是阿列克謝和他的外籍軍團夥伴。(可能也是在尼日河三角洲持重武的那群自由(叛軍)份子。和法蘭茲羅戈斯基上兩部作品《水漾的女人》以及《愛你讓我自由》相比，很多觀眾批評浪費了這名德國演員的才華。我想是因為觀眾早已熟悉法蘭茲羅戈斯基；透過過去幾部作品，他早已是影展電影常客。只是觀眾能否買單他的實驗性演出，例如去年盧卡諾的《路西法》(Luzifer)，我想是見仁見智。
電影結尾有一段話發人省思。「將他史詩般的榮耀歸於他的過去，不是那個成為法國之子的外來者；不是通過所承繼的血脈，而是自身的血脈」。阿列克謝和眾多擁抱「法國夢」的偷渡者一樣，他們當中很少人能真正的習慣法國之子的身份；更多時候仍只是一顆歐洲遊蕩的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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