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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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氓打架,除了會隨便嚷嚷,還喜歡丟東西。寧澈抄住一罈不曉得誰扔來的酒甕,再矮身閃過碗缽大的拳頭,繞至敵方後側,順手將酒罈子往對方後腦勺奮力一砸!俐落明快。
  長指拈著一片碎甕,割喉刺眼,直攻人體最脆弱的部位。但凡鞋履經過,無不鮮紅噴溢!
  眼前驀然一閃,鬼頭刀砍破血幕,將手中的甕片削去泰半!臨時充當的武器沒了,袖裡劍不在身邊,寧澈依然鎮定冷靜,右手沿著鬼頭刀的側面欺上,扣住來人脈門,拉近距離,再狠踢敵人脛骨!那人翻了個大觔斗,倒地後抱著自己的小腿,失聲哀號。
  後方聲響忽大,寧澈未投一眼,左足踩住地上的鬼頭刀,腳掌發力射出,下一瞬,刀鋒沒入胸膛!
  另一邊,惱人的銅鈴聲彷彿一張羅網鋪天蓋地,籠罩全身,耳裡盡是嘹亮吵雜的叮叮噹噹,呤得人心煩氣躁,正欲剁下那雙不斷晃動的手,就聽哧哧兩聲,膻中穴一痛,一股力量強行將人扯了過去,被搧了兩個響亮的耳光後,與同伴撞成一團。
  箏兒收回絲弦,十指再度震顫,擾亂敵人的進攻步數,而後左腕一扭,絲線應力飛出四根,落在迎面而來的粗臂上。深怕線尖淬毒,該人正想拔除……「錚!」蔥嫩的指尖輕輕撥弦,宛如撥到他的神經,竟不受控制地舉刀劈死旁邊的戰友!心神俱駭下,「咚!」不及抗拒,刀口穿過己腹。
  左側風勢陡劇,尚在鞘內的白麟刀刀柄往上,敲了一下來者下顎,刀身微傾,鞘端戳擊鼠蹊,勁道不大,卻力透肌膚骨骼!那人不支軟跪時,異側又一人撲至,桓古尋的右手終於握刀,一刀斬首。
  接著短斧脫離背囊,桓古尋運勁一擲,正中二十丈外的腦門!而後白麟刀似是感應短斧的召喚,朝斧頭落點的方向,清除礙事的路障,殺出一條血路!
  待人重拾短斧,旋即向後一轉,斧鋒先格開背後襲擊,白麟刀跟上腰斬偷襲之人。
  己方人數雖眾,卻佔不了上風,黃金牙吩咐手下:「老三,把碼頭所有的弟兄都召來,老子就不信再來五十個人,還宰不掉他們四個!」人群不斷往戰圈中心攢集,黃金牙長著脖子,瞧見有一人獨立於打鬥之外,悠然靠坐軟枕,白巾矇眼,正是傅念修。
  「一群飯桶,沒見那邊坐著一個瞎子嗎?給我做掉他!」黃金牙怒不可遏地戟指,喝至手下耳中,果見傅念修正慢吞吞地取出一把胡琴,五個流氓遂上前圍攻。
  「唉!」傅念修長吁一口氣,琴弓上手,打得第一個攻來的人眼冒金星,往旁一揮,第二人被揍得牙齒都掉出來。
  傅念修二嘆:「我不犯人;人,卻總來犯我。」琴弓向前突進!第三人唉呦一聲,摀著眼睛在地打滾。
  認準位置,琴弓末端捅著後人的肚臍眼,詭異的深入感侵襲腹部時,傅念修旋身站起,順勢再賞他一棍!「做人就不能厚道一些,非要逼人太甚不可嗎?」似告誡,似自語的呢喃再出,依舊勸退不了第五人的凶性,橫刀毫不留情!
  「啊!」一腳踹飛不知好歹的流氓,琴師坐至桌面,左腿跨上右膝,八角形的琴筒貼近小腹,弓擺正;腰挺直;肩放鬆,隨後奏響琴音,伴隨純和的男聲誦出:「六合八荒忿十載。」
  清音入耳,喚醒奇經八脈,氣走全身!快逾閃電、重若千鈞的白麟刀一舉串殺五人身軀!
  說是吟詩,更像在說唱的下一句又來:「蟒鱗蜿蜿覆愁哀。」共鳴的蚺皮包覆琴筒,音色圓潤飽滿。
  前後兩邊有人掄刀趕至,腹背受敵,素手箏弦齊迸,疾奔前人左目、後人右眼!慘叫過後,箏兒縱身一躍,踢走重傷的流氓!
  銀弦並列,撫弦的中、食二指彼此遠至極限,復近至親密無隙,詩句跟著弦聲滑出:「雙弦閱世笑人痴。」
  膝擊敵人腋窩,逼他繳械,長刀易主的同時,寧澈左足踏左,下一步迅至右前方,魅影瞬時穿梭人群,大步來到黃金牙跟前!危急時刻,黃金牙機警地拉過手下往前推去,倒楣的小弟立時就戮!
  一音末了,傅念修速提弓桿至起弓位,右手擺動,和音詠懷:「弓不懸箭豪四海──」蘊含內力的長嘯威震八方。
  桓古尋、箏兒、寧澈受到激勵,頃刻殺除手足所及,悉數混混無賴!
  黃金牙看這三人猶如神助,將半百的人數消滅殆盡,登時嚇得屁滾尿流,慌忙磕頭求饒:「大大大大爺饒命,大爺饒命,是小的該打……小的該打啊,請大爺饒了小的一條賤命啊!」左近的寧澈僅看了一眼,不予理會。
  涕淚縱橫的醜臉倏地大變,戾色復萌,掏出匕首,瞄準寧澈後心!
  桓古尋朗聲警示:「小心!」
  寧澈迴轉擒住黃金牙的手腕,這招頓如細針落海,再贊掌癱瘓敵首!
  「你想死的話,我不攔你。」寧澈一面用冰涼的匕首拍打光可鑑人的頭頂,一面問:「說,想要哪一種死法?」渾身痠麻的黃金牙一個字都吐不出,只剩眼皮及嘴角不停抽跳,恐懼至極。
  「住手。」一道冷冽的男音制止,循聲回首,酒樓大門六人佇立,領頭之人灰衫白褲,神情嚴肅。身旁的巴爺手撐著膝蓋,大力喘氣,其餘人等亦均是羌人笛的夥計廚師。
  灰衫人發問:「為何鬧事?」「甚麼鬧事?我們是受害者。」箏兒大為不平:「不信你問問巴爺,是誰先出言羞辱,誰先動手的?」
  巴爺調息好後,方道:「頭家,那位客官說得沒錯,是黃金牙先惹事的。」灰衫人不答話,逕自邁向黃金牙,別瞧他個子不高,卻能一把揪住黃金牙的衣領,將人高舉離地,冷問:「理由。」
  平素跋扈無道的地痞被冷漠的瞳眸一瞪,如入冰窖,脊骨瑟瑟發抖,道:「是、是有人給我十兩黃金,要我殺了那……那四……三位大爺……還有姑奶奶……不關我的事啊,求大爺饒命,求大爺饒命啊!」
  此言一出,桓古尋一夥人頓時一頭霧水,倘若幕後的主使者欲奪霽泉面具,不會未明寶物下落便殺人,那麼是何人花費鉅款,買下四條人命?
  寧澈又問:「給你黃金的人長得甚麼模樣?」
  黃金牙搖搖頭,把鼻涕甩得到處都是,「小的不知……前天、前天早上起床,小的見到床邊多了一口木箱……我……我打開一看,發現裡面都是金子以及……字條,上面描述你們的形貌穿著,並寫、寫說……只要殺了你們,他會再送我二十兩黃金……嗚嗚嗚……小的只知道這些了,求求你們……放過我吧……嗚……」語到尾處,難承驚懼,他竟爾嚎啕大哭。
  桓古尋側頭對旁人道:「我看再逼問他也沒用,放了他吧!」「你肯放,人家還不肯呢!」寧澈應道:「他趕跑店家的客人,破壞桌椅杯盤,再加上這一地死傷,可不是一句放過就能解決的。」
  「沒關係,阿土。」灰衫人開口:「算好今日的損失,明天告訴這禿子。」而後額頭抵著大光頭,道:「回去後燒香拜佛,祈禱你那十兩黃金夠賠我的羌人笛。」鬆開箝制,黃金牙咕咚墜地,又跪又拜地道謝:「謝謝、謝謝各位爺爺奶奶,謝謝!」
  正要連滾帶爬地跑走,後面寒意定住黃金牙的腳步:「慢著。」惶惶回頭,靜待命令:「叫上你剩下的人,把這裡清乾淨。」「是!是!小的馬上照做!」黃金牙再磕三個響頭,跌跌撞撞地遠去。
  灰衫人行至寧澈四人面前,抱拳道:「對不住,是羌人笛招待不周,掃了諸位的雅興。」
  「是吾等給大廚添麻煩才對。」寧澈躬身還禮,箏兒亦道:「我們走了以後,那個黃金牙恐會回來尋仇,萬事小心。」
  「在下的武藝雖不如四位卓絕,但足以保護羌人笛。」話中並無任何失禮,然態度冷淡非常:「我尚有要事,不送。」語畢,自顧自地走上階梯。
  輪到巴爺啟口:「對不起啊,咱頭家就是這副德性,跟一塊雪山冰塊似的,別在意別在意。不過四位真是厲害啊,方才我瞧苗頭不對,趕忙跑出去通知頭家,一路上卯足全力狂衝,就怕等不了太久,沒料到一回來,客官們已經處理好了。四位下次若再光臨,巴爺我一定好好招呼你們。」說到此處,不由得豎起大拇指讚賞,後續:「過一會兒官府的人就要來了,客官如有不便,趁著眼下官差猶在途中,可以先行一步。」
  「多謝巴爺。」簡單致謝後,為不橫生枝節,四人換上店家準備的新衣裳,自後門離去。
  臨走前,寧澈忽道:「對了,雖然時間晚了點,但替我恭喜你們頭家,榮登大廚高位,望日後貴主藝勝天廚,貴店萬客雲集。」祝賀來得突兀,巴爺怔愣片刻,方答:「喔……喔,好的,謝林公子吉言。」
*****
  「哥,你的琴藝越來越高超了。」箏兒挽著兄長的臂彎,笑語吟吟。
  桓古尋也說:「剛才我一聽你的琴聲,突然精神百倍,覺得敵人的動作很慢很慢……好神奇的功夫啊!」
  「箏兒的銅鈴箏弦也有異曲同工之妙,差別在影響的是敵人,上次多虧箏兒,不然小弟就真成了獻祭河神的祭品。」寧澈回憶完,又續:「雖曾耳聞絲竹之樂可以融合武學,卻一直未能見識,今日一役,著實大開眼界。」
  「雕蟲小技而己。」傅念修解釋:「這是廣樂仙府的內功心法──識心律,運功演奏樂器,強迫他人進入樂曲的節奏中,達到輔助或干擾行招之效。仙府的外功皆是以識心律為根本,配合樂器衍生出來,『弄弦十三調』恰是其中之一。」
  桓古尋恍然,寧澈則問:「強迫他人進入樂曲的節奏中……然則識心律的影響力,不侷限於一人?」
  傅念修頷首,再答:「若樂師與聽者間功力差距懸殊,不僅只於武功招式,藉由音律操縱神智,亦非無稽之談。」說罷,兩人不禁嘖嘖稱奇。
  「不過眼下不可能做到。」箏兒補述:「先別說不是人人皆能練至這等高深的修為,仙府亦嚴格規定,不得以識心律操弄人心,這麼做無疑是偏離正道,失去原本創造這門心法的初衷。我曾聽說……我們師公那一輩,有門人犯此門規,鑄下滔天大錯,被廢了武功,逐出師門。」
  桓古尋追問:「他做了甚麼?」
  箏兒兀自苦思,傅念修已道:「這件事被視為禁忌,知曉詳情的師叔公、師伯公均閉口不談,隨著府中長老逐一凋零,到了這一代,所知甚少。只聽人零星提及那人天資聰穎,天底下沒有他不擅長的樂器,尤以洞簫最為傑出。」
  聽完故事,寧澈道:「假如確實存在如斯神技,真想見上一見。」
  「你不怕有命見著,沒命醒來嗎?」箏兒不敢苟同。
  桓古尋搖頭晃腦,似有所悟:「雖然很少聽到名號,卻都本領非凡……難怪你們被尊為四大奇域。」敏銳捕捉到字裡行間洩漏的含意,箏兒問說:「你碰過另外三域的人?」
  狹長的鳳目無奈看來,桓古尋才醒悟剛剛差點說溜嘴,急忙補救:「不久前,我和小澈方逃開青甲狼騎的追殺。」寧澈亦岔開話題:「說到追殺我頭就昏,究竟是誰不惜重金,要殺害我們四人?不像是判庭,莫非是仇家?」
  桓古尋首先否認:「我沒有仇家,有也是賊人盜寇,依其個性,要殺人該會親自動手。」傅念修思忖半晌,道:「我和箏兒遊歷四方,不是沒與人起過衝突,但不至於仇深至此。」
  唰唰唰,三張臉面向寧澈。
  星眸璀璨,箏兒道:「寧澈,你……」「小弟為人隨和,從未結怨,遑論仇家。」寧澈正經回答,她卻調侃:「是嗎?說不準是你戲弄人家太過,積怨已久。」
  寧澈挑眉微笑:「真是如此,那阿尋的嫌疑最大。」
  「嗯?」澄淨的眼眸茫然。
  傅念修導回正題:「寧公子,鄙人認為唆使黃金牙的人,與你的家仇脫不了關係。」
  「……傅先生所言甚是。」寧澈道:「不過……這未必是壞事,當年之事我毫無頭緒,他們主動找上門,危險之虞,亦是明白案情始末的良機。」
  「不行!」女聲幾乎飆破:「仔細回想,主使者的目標僅一人,卻要殺盡四人,斬草除根,手段相當狠毒,而且還暗中窺伺,不然怎知咱們的形貌裝束,行蹤同被掌控得一清二楚。」
  熟知形貌行蹤……桓古尋腦海閃過一絲端倪,卻沒抓牢。
  向來從容的寧澈亦鎖緊眉頭:「總而言之,見招拆招吧!我比較擔心的是你們。」
  眾人陷入沉默,而今情況越發複雜曲折,且敵暗我明,加倍凶險。
  「既然第一次圍殺未竟,想來暫時不會再妄然而動,我們先回夏府,從長計議。」傅念修摩娑眉心,嘴唇泛白,許是適才運力過度,孱弱的病軀不堪負荷。
  「我扶你回去。」箏兒轉頭問:「你也一起回去嗎?」
  桓古尋拒絕:「不了,我得找人拿東西,不順路。」「好,保重。」而後兩兄妹緩緩南行,逐漸隱沒在群眾中。
  換寧澈與友道別:「我和玥姐約在城外碰面,不跟你一道走了,再見。」
  「小澈。」桓古尋思及一事,遂問:「離開羌人笛前,怎地忽然恭喜羌人笛的大廚?」
  憶起有趣的往事,雙唇彎起漂亮的弧線:「那個大廚我有印象,幼時去羌人笛吃飯,他還是個跑堂的雜役,沒甚麼表情,不太愛說話,但一張口便是狂言豪語,說要做羌人笛的大廚,還要超越天星苑,名揚河洛,成為天下第一的酒樓。現下看來,他的壯志達成一半了!」目光轉為迷離,寧澈默然。
  曾經熟悉的洛陽城,如今也變得陌生了。
*****
  明明時值午時一刻,這棟小屋因位在民居密集的巷弄,光線昏暗,惟獨燭火熠熠,高矮不整的木櫃書架連綿,牆壁掛滿槌子鋸刀,本算寬敞的空間被塞得水洩不通。
  木門傳來幾下剝啄聲,然而坐於桌前的工匠絲毫不聞,全神貫注在手上的工作。
  「啪!啪!啪!」拍門的力道增大,羅韞盤方醒神,將桌上的東西謹慎地收進櫃裡,然後避開雜物,跳跳跨跨至門口,開門即道:「啊!是你,來來來,工具我做好了,你試試看好不好用。」
  瀏覽屋中布置,桓古尋大感新奇:「你這兒的東西真多,有些我都沒見過。」
  「小心腳!」驚天一喊,喊得正要踏地的右足僵在半空中。
  羅韞盤忙蹲下身,自來客足下掇起一個蟬形的小泥塑,吹落上頭的灰塵,「好險,踩壞了這泥哨,又得重作一個,那群小鬼頭不鬧翻才怪。」信手將泥哨放在矮几上,更往裡頭走去,再道:「我倒杯水給你。」
  嗯了一聲當作回應,桓古尋的心思全放在周遭的小玩意,尤其是那個推不倒的人偶。
  身穿赭色官袍,黑色樸冠的人偶形若雞蛋,使勁推搡,人偶受力後仰,以為它即將倒臥之際,旋又傾回,搖擺一陣後,身軀復直。
  換個方向再推,狀況一如先前。
  犬齒白亮,欲推第三次。
  「咻!」玩得正起勁,一隻手臂驀地擭住人偶,桓古尋下意識伸手捉住,觸感怪異,拿起來一瞧,發現它並非真的人手,而是繫著繩索的鐵爪。
  「咯!咯!」狀若雙手合攏的鐵爪活動兩下,隨後連帶人偶掙脫桓古尋的掌握。
  接住鐵爪及人偶,在掌心上掂了掂,羅韞盤得色難掩:「如何?我敢保證,你再也找不出另一人,能把『摘星探囊』做到這般精緻!」
  「摘星……探囊?」飲下主人遞來的茶水,桓古尋覆誦。
  「沒錯!它叫『摘星探囊』,這名字帥氣吧!」人前害羞木訥的工匠,此時昂首挺胸,洋洋得意。
  然桓古尋瞟著鐵爪,誠實以告:「繩索太短了,怎麼能摘星呢?勉強摘顆桃子。」
  「呿!」羅韞盤斥道:「沒文采,叫摘星才好聽嘛!」
  解下皮帶,改繫桓古尋的手腕,羅韞盤開始解說:「摘星探囊與日前咱倆討論的大致相同,繩索是牛筋製成,極富彈性,不易被刀刃砍斷;鐵爪的材質是鑌鐵,鋒利非常,不使用時,尖端得收好,免得劃裂衣裳囊袋。」果然,爪尖裹著皮套。
  「再來,就是精彩之處啦!」羅韞盤雙眼放光:「機括的部分,是兩個活栓、一個彈簧。只要按下活栓,栓內的水流到另一個活栓,進而驅使鐵爪的閉合。反之,手沒按住活栓時,下方的彈簧彈回,水被抽回至原先的活栓,鐵爪便會張開。」言談間,手也沒閒著,示範給人看。
  桓古尋點點頭,羅韞盤又道:「為了運使更為靈活,我還做了發射器。」他從木箱裡取出一物,形似護臂,接下來的舉動,令晶紅的玉瞳一凜。
  他讓委託者穿戴護臂,並將鐵爪安裝在內側,臂套接近手背處有一塊長形的按鈕。
  「手掌往外彎壓著機括,摘星探囊立刻飛射彈出,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沒察覺桓古尋的異常,羅韞盤甚為興奮。
  桓古尋即問:「你這技法從何學得?」「咦?當然……是我發明的。」這回答使人很是懷疑:「你發明的?」
  「呃……我從書上看到,加以改良……哎!說了你也不懂,問這個幹甚麼?」羅韞盤不再多言,下達逐客令:「我猶有事情要忙,你走吧。」
  跨過門檻前,桓古尋問他:「你真的不要酬勞,摘星探囊應該花你很多心力,你的眼圈都黑了!」
  「是嗎?」摸摸眼眶,果真有點浮腫,羅韞盤眨眨眼:「待會兒補個眠。至於酬勞……你成功奪回東西後,記得回來和我說說感想,越詳細越好!」桓古尋爽快答應。
  送走人後,羅韞盤坐回椅上,繼續之前的活兒,正專心時,木門倏然大敞,外人直接入內,然他頭也不抬,只說:「回來啦,最近你常常往外頭跑呢!」
  「在床上躺了數天,自要出去走走,不然身子骨都僵了。」回話的人語聲純亮,隱泛笑意。
*****
  蒹葭蒼蒼傍洛濱,青波灩灩浪紅鱗。
  阿尋遇到的人真是玥姐嗎?若不是她,何故假冒;若是她……十年了,她還認得我嗎?
  期待、緊張、害怕、喜悅,素來通透的心緒此刻千迴百轉,繞不出結果,越發雜亂無章。
  寧澈低頭掩面,截然不同的情思縈繞心頭。
  蘆莖嫋嫋春水皺,怎及紛紛方寸心?
  稍稍整頓心情,他站起身來遠眺,邀約之人遲遲不出現,不免擔憂:「難道玥姐沒見著我留下的記號?」正躊躇著是否折返城內,而後……
  彼岸,東風識趣地拂起一簾綠枝,樹影參差下,羅裙飄盪,亭亭淨植。
  情怯的遊子愁容立散,奔向楊柳依依。
  柳梢上,嫩芽初嶄;柳梢下,故舊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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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是大人的童話故事;江湖,是俠客揚名的所在;爭奪,是人類亙古不滅的本性 在虛構的江湖故事中,書寫一段充滿血與淚的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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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提要】愛麗絲女神邀請好友白雪進到她的神識領域作客,一神一龍相見歡,沒忘記互相漏氣求進步。她們的友誼,或者該說是孽緣,開始於愛麗絲還是女神實習生的時代,千萬年都有了,玩在一起,鬧在一起。愛麗絲本來和龍族實習女神艾依達不合,什麼方面都要競爭,在白雪的居中斡旋之下,二神言歸於好,成為好友,共同為了成
「這……」我有些猶豫的呢喃著。 對於這個解釋,我是不太能接受的,畢竟這個推測有很大的成分是猜的,沒有什麼實質的證據,對我而言,說服力實在是不太足夠。 「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那麼容易就接受了,你真以為是看在太子爺的面子上?」像是看出了我的不信,所以阿虎哥又推了我一把。 「難道不是嗎?」我好奇地問道
短暫的楞神之後,優律先一步反應了過來。 「這....不太好吧.....大庭廣眾下的......」她別過頭,小臉有些羞紅,一隻手托在左邊臉頰,若有似無的散發著期待交配的訊號。 同時,優律還利用著轉頭的時間,眺望在對街轉角處的【天使的饋贈】,喝得爛醉的便宜丈夫,有沒有注意到這裡的情況。 如果沒有....
本來就沒有的事,卻弄得看起來真的有。乍看之下就只是憑空捏造,但這可不容易。 做為敵戰計之一,無中生有是與敵方旗鼓相當時所用的計謀。 準備要欺騙對方發生了什麼事,卻藏得非常隱密,看起來光明正大沒有在欺騙什麼,實際上這就是最大的欺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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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20日卡塔爾世界盃開幕,這是第一個在伊斯蘭國家舉行的世界盃,也是第一個由海灣國家主辦的世界盃。對卡塔爾來說,奪得世界盃主辦權是拓展國家軟實力的一部分,儘管籌辦過程爭議不斷、開幕後首戰吞敗,卡塔爾依舊收穫了全球輿論關注。
  奈德麗也是那個鬥塔線上遊戲的角色之一,是能夠在人型態與豹型態自由變化的德魯伊,在該遊戲裡面也是具有相當人氣的女性角色。   沒有想到在找到阿璃之前,竟然會先讓我遇見了奈德麗!雖然我最想上的還是阿璃(狐狸妖精),但奈德麗也不錯,算是一個沒魚蝦也好的概念。   「晴雨,把她給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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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卢诗翰(中國人),在許多管道都有發文 。精準明確的解析日韓女權發展與衰敗的歷史脈絡,可做為台灣男性借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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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秋,Chill 嗨嗨!穿搭美美去賞楓,裝備款款去露營⋯⋯你的秋天怎麼過?秋日 To Do List 等你分享! 秋季全站徵文,我們準備了五個創作主題,參賽還有機會獲得「火烤兩用鍋」,一起來看看如何參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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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總統大選只剩下三天, 我們觀察一整週民調與金融市場的變化(包含賭局), 到本週五下午3:00前為止, 誰是美國總統幾乎大概可以猜到60-70%的機率, 本篇文章就是以大選結局為主軸來討論近期甚至到未來四年美股可能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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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ker昨天真的太扯了,中國主播王多多點評的話更是精妙,分享給各位 王多多的點評 「Faker是我們的處境,他是LPL永遠繞不開的一個人和話題,所以我們特別渴望在決賽跟他相遇,去直面我們的處境。 我們曾經稱他為最高的山,最長的河,以為山海就是盡頭,可是Faker用他28歲的年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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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黑流是倭國的忍者流派,擅於輕功和暗殺,杏子亦深得其精髓,出手如風,靈活多變。 雖然我早知道視魔鳥如無物的杏子,實力是遠在我之上,卻沒想到她的身法竟然高明至此。 不過杏子擅於攻,詩詩則精於守。只見詩詩雙手拿著木棍的中段,或卸或檔,防守得密不透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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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提要】愛麗絲女神邀請好友白雪進到她的神識領域作客,一神一龍相見歡,沒忘記互相漏氣求進步。她們的友誼,或者該說是孽緣,開始於愛麗絲還是女神實習生的時代,千萬年都有了,玩在一起,鬧在一起。愛麗絲本來和龍族實習女神艾依達不合,什麼方面都要競爭,在白雪的居中斡旋之下,二神言歸於好,成為好友,共同為了成
「這……」我有些猶豫的呢喃著。 對於這個解釋,我是不太能接受的,畢竟這個推測有很大的成分是猜的,沒有什麼實質的證據,對我而言,說服力實在是不太足夠。 「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那麼容易就接受了,你真以為是看在太子爺的面子上?」像是看出了我的不信,所以阿虎哥又推了我一把。 「難道不是嗎?」我好奇地問道
短暫的楞神之後,優律先一步反應了過來。 「這....不太好吧.....大庭廣眾下的......」她別過頭,小臉有些羞紅,一隻手托在左邊臉頰,若有似無的散發著期待交配的訊號。 同時,優律還利用著轉頭的時間,眺望在對街轉角處的【天使的饋贈】,喝得爛醉的便宜丈夫,有沒有注意到這裡的情況。 如果沒有....
本來就沒有的事,卻弄得看起來真的有。乍看之下就只是憑空捏造,但這可不容易。 做為敵戰計之一,無中生有是與敵方旗鼓相當時所用的計謀。 準備要欺騙對方發生了什麼事,卻藏得非常隱密,看起來光明正大沒有在欺騙什麼,實際上這就是最大的欺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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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20日卡塔爾世界盃開幕,這是第一個在伊斯蘭國家舉行的世界盃,也是第一個由海灣國家主辦的世界盃。對卡塔爾來說,奪得世界盃主辦權是拓展國家軟實力的一部分,儘管籌辦過程爭議不斷、開幕後首戰吞敗,卡塔爾依舊收穫了全球輿論關注。
  奈德麗也是那個鬥塔線上遊戲的角色之一,是能夠在人型態與豹型態自由變化的德魯伊,在該遊戲裡面也是具有相當人氣的女性角色。   沒有想到在找到阿璃之前,竟然會先讓我遇見了奈德麗!雖然我最想上的還是阿璃(狐狸妖精),但奈德麗也不錯,算是一個沒魚蝦也好的概念。   「晴雨,把她給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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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卢诗翰(中國人),在許多管道都有發文 。精準明確的解析日韓女權發展與衰敗的歷史脈絡,可做為台灣男性借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