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派少女的朝聖之路:Day -1 】
老派少女們各自坐不同的航班,在馬德里集合準備隔天搭火車前往朝聖第一站:Pamplona。
在前往馬德里的飛機上,我看了珍妮佛羅培茲 2022 年的愛情喜劇片「劫婚大作戰」,裡面有句台詞呼應了接下來的朝聖之路。” I don’t want to start over. I want to keep going. “ 和電影本身無關,但這句話像是反映出我靈魂的渴望,我不想一再重複同樣的劇情,我想往前進。不管那代表什麼。
一抵達馬德里,A和J正在和住在馬德里的西班牙朋友吃午餐,我拉著行李與他們會合,一坐下來就先點了一杯 Clara ,破了兩年的酒戒。
先説説什麼是 Clara 。Clara 是西班牙知名飲料,啤酒加上檸檬汽水,炎炎夏日是西班牙人最喜愛的選擇之一。我二十多歲,在西班牙巴賽隆納唸商學院 MBA 的那兩年,這也是我最喜歡喝的飲料。
喝下第一口 Clara ,我就不自主地發出很大一聲類高潮:「恩~~~」,逗得大家哈哈笑。彷彿所有過去在西班牙的回憶一湧而出,接著又隨著這一天的春日暖陽、舒爽微風,再次混合儲存進記憶的新資料夾。味覺不說謊,心滿意足的感受都在味蕾的頂端向自己真實地傾訴出來。
我把 Clara 照片傳給同樣住在馬德里的好友胡嘎,她立刻向老公糗我:「看看這位靈魂教練,一到西班牙後做了什麼!」兩年前,我在某次冥想練習後,感到頭很痛,當時便決定我不再喝酒。我的老朋友們都很驚訝,一開始都覺得我只是「暫時」不喝,聚會時還是會不時問我要不要喝,或是對於我拒絕過往經常去酒吧的喝酒聚會感到不解。
25歲那年,我在酒商工作,開始認識各種烈酒與調酒,出沒各種酒吧。同時也與當時的男友研究紅酒,花大錢買過酒鼻子,後來還考了品酒師初級認證。
喝了酒以後,我有過各種故事。有些挺幽默的,像是在紅極一時的酒吧 Barcode 逼朋友的朋友吃杯子蛋糕、在員工旅遊的飯店裡拿花生一直丟人(最後煩人到被同事用行李綁帶綁起來)、在墾丁路邊逼狗狗幫我乾杯。有些有點危險,像是在馬德里酒吧外對前來攀談的陌生人罵 F*ck you! (聊到政治了),也有很多嘔吐跟無預警睡著的糗事,還有幾件令我感到厭惡,希望沒發生過的事。
其實,我的身體並沒有能夠消化酒精的酶。三口啤酒就會臉紅,喝多了也容易身體發癢,心跳加速,混酒容易吐,不混也很容易睡著,基本上就是不適合喝酒的體質。那一杯 Clara ,我只喝了一半,身體就開始抗議。
在那半杯 Clara 裡,享受喝酒歡愉氛圍的心,與不適合喝酒的身體,在那裡相會。討厭別人灌酒的正義魔人,與喜歡酒後好像可以合理作亂的內在小孩,也在那裡相會。決定活在當下的自己,與決定活得更清醒(有意識)的自己,也在那裡相會。
後來,在朝聖之路上,我拿起一顆石頭,將喝酒與不喝酒的自己都放進那顆石頭裡,留在朝聖之路途中的里程指示碑上。不管過去和酒精有哪些愛恨情仇,我都原諒了那樣的自己。
我還會再喝酒嗎?不知道。但無酒精啤酒加上檸檬汽水,是個討喜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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