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瞭望台上的哈爾匹尖聲大叫起來,而且叫個不停,怎麼喝止都沒用。
「那隻笨鳥在幹什麼啊?吵死了!」
帶隊的軍官抱怨著。
他一個部下忽然想到,「牠會不會發現了什麼?」
格蘭德爾明白了,亞芮身上有股奇妙的香味,雖然普通人聞不到,哈爾匹鼻子很靈,完全瞞不了牠。
再這樣下去就要被識破了,他立刻採取行動。
「哐噹!」
他讓自己的背包掉在地上,從裏面滾出可疑的金屬物品,軍官的注意立刻轉移了。
「喂,你過來,這什麼?居然私藏武器?這可是重罪啊!」他抬頭朝瞭望台斥責,「叫那隻笨鳥安靜點!」
看管哈爾匹的士兵丟了塊肉給牠,這才安靜下來。
格蘭德爾解釋,「您誤會了,這是我家傳的古劍,已經不能用了,我想拿去鎮上看有沒有人在收購古董。您看,劍鞘鏽成這樣,連拔都拔不出來。」
幾個士兵試著拔了一下,劍柄連動都不動。
聖劍烏爾坎特,原本就不是普通人可以使用的東西。
軍官不屑地啐了一聲,「什麼古董,根本是破銅爛鐵!」
格蘭德爾壓下貴族的傲氣,試著擠出諂媚的笑容,雖然笑得很僵,至少誠意到了。
「您說的是,我家的長輩最愛收破爛,就連家裏有人死了,葬禮結束之後還要把壽衣從死者身上脫下來留著下次用。您看,就在我內人這裏。」
他說著作勢要翻亞芮的背包,然而軍人們一聽到「壽衣」就倒彈三尺。
「不用了,快蓋上!」
紅斗篷這才逃過一劫。
軍官狐疑地打量著兩人。
「你們是夫妻?看起來不太像呢。」
格蘭德爾一時想不出該怎麼回答,亞芮已經開口了。
「我知道啊,每個人都這麼說。還有人當著我面說『不管妳再怎麼喜歡他,他都不可能娶妳的,妳就別想了』。我自己也知道我配不上他呀,可是也不用講得這麼過分吧?」
她並沒有說謊,以前海爾確實對她說過類似的話,聽到那句話確實讓她心情低落了好一陣子,自然而然地,眼睛紅了起來。
「我也不是存心要高攀,可是就是忍不住,我也沒有辦法呀,嗚……」
格蘭德爾連忙安慰她。
「親愛的……唔!」
光「親愛的」三個字就足夠讓他咬到舌頭。
「妳不要放在心上啦,隊長的工作就是要懷疑別人,總得盡到職責才能領薪水嘛。俗話說得好,傻瓜也是要吃飯的……」
軍官怒喝:「你說誰是傻瓜?」
「不是啦,連傻瓜都要吃飯,更何況保衛國家的英勇將士呢?」
「好了你們兩個,東西收一收趕快滾!我們很忙欸!」
恭喜,你們白忙了。格蘭德爾心想。
還來不及慶幸順利通過盤查,後面傳來淒厲的叫喊聲。
「等一下──」
海蒂的小妹妹莉娜,正像瘋了一樣朝他們跑來。她頭髮散亂,臉色驚惶無比。
「莉娜?怎麼了?」
亞芮扶住快要摔倒的莉娜,輕拍她的背幫她緩過氣來。
「你們……有沒有看到……看到我姐?」
「沒有啊。海蒂小姐怎麼了?」
「她……她衝出去追商店的夥計,過了好久都沒回來,我在路上問了好多人,大家都說……沒看到她……」
格蘭德爾和亞芮互望一眼,都知道事情不妙。
從「火炬」到檢查哨中間沒有岔路,莉娜這樣一路跑過來,應該會碰到姐姐才對。
除非發生意料之外的事情。
「走吧!」
在檢查哨的士兵們和其他旅人驚訝的注視下,好不容易才通過盤查的兩人,毫不猶豫地朝著原路折返。
果然,一路上都沒看到海蒂的蹤影,就連商店的夥計也沒看到。照理說那夥計送完貨就要回帕魯傑,一定會走同一條路,他卻憑空消失了。
亞芮為了安慰不斷發抖的莉娜,試著找出各種解釋。
「也許海蒂小姐臨時想到有別的事要處理,轉到別的地方去了呀。說不定她抄近路,現在已經回到家,正在忙著找妳呢。」
「老大。」
班傑明在格蘭德爾耳邊輕聲提醒,格蘭德爾點了點頭。
「亞芮,妳先跟莉娜回店裏,我在這附近找一找。」
亞芮看到他的表情,知道這時最好聽他的話。
「也對,你們負責找海蒂小姐,我們回去招呼客人。走吧,莉娜。」
格蘭德爾看著兩人離開,歎了口氣,心情沈重無比。
空氣中的血腥味,越來越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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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云:傻瓜也是要吃飯的。所以教主每天都吃很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