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孩子打了,錢我會出,聽話,懂嗎?」
林晚晚被嚇到了,不知道說什麼。
即便對面是你深愛的人,當一個男人真的發怒的時候,女人也會冒出本能的害怕,害怕對方會打自己,甚至下更狠的手。
林晚晚退後一步。
此時,我給莊楊打了電話。
「老公,什麼時候出來,我在車裏了。」
「馬上,已經出門了。」
莊楊甩手要走,林晚晚撲上去拽住他的胳膊。
「莊楊,你今天不說清楚,就別想走!」
眼見着莊楊的忍耐值到達了頂端,他粗魯的一甩手。
哐噹一聲,林晚晚被重重地摔在地上。
如果她此時真的有孩子,怕是會流產。
莊楊低頭看着地上的林晚晚,語氣像是驅趕纏人的乞討人。
「聽不懂人話?」
16
我拿着兩瓶依雲走到車旁的時候,莊楊一臉陰沉站在旁邊。
「你去哪了?」
「便利店買瓶水。」
坐上車後,莊楊油給的很猛,像是發泄心裏的憤懣。
突然,拐角的地方,林晚晚突然衝了出來。
莊楊一個急剎車,險些撞到她,我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林晚晚逼停了車後,繞到駕駛位窗戶,對着莊楊大喊。
可莊楊根本不開窗戶,還調大了車裏的音樂。
「這是?」
我勉強定定心神,佯裝不認識,開口詢問。
莊楊靠着車背,滿臉的不耐煩,「不認識,一個神經病。」
第二天,我收到了林晚晚的一條微信。
「救我。」
17
這一次,我們約在了林晚晚租的房子。
我站在房間裏裏端詳着。
配色都是和諧的,但是哪哪都透露着,年輕和……勉強。
窗簾是原色的麻布,文藝是文藝,但透光嚴重,影響睡眠。
五斗櫃是原木色的,但是是複合板材,不是實木,甚至不能紮實地倚靠在牆邊。
臥室的牀單褶皺,看出來不是鵝絨的,睡起來怎麼都不會特別貼膚。
如果不是房間裏有個神似西野翔的林晚晚,住慣了家裏精裝大房子的莊楊,斷斷不可能在這裏多待一天。
當我把注意力放到林晚晚身上時,我震驚了。
她的胳膊上有明顯的淤青,光潔的額頭也鼓了包。
「昨晚,他過來了。」
「我以爲他是來求和的,但是一來就是來吵架的,說我不應該出現在你的面前。又提了要我把孩子打掉的事情。」
「他打你了?」
我看了一眼她裸露在外的傷口問。
林晚晚神色抑鬱,搖搖頭又點點頭,最後竟然低下頭。
「他可能,只是不小心。」
「你說了嗎?」
「說了。」
18
這第三件事,就是讓林晚晚跟莊楊借錢,不多,只有10萬。
理由是,不僅要打胎,還因爲家裏的父母因爲出了點事故,需要借點手術費。
我把準備好的診斷書,醫院繳費記錄ps的資料都給了林晚晚。
她昨晚也都給莊楊看過了。
莊楊聽完終於停下了謾罵,不一會兒就恢復平靜。
「我安排下。」
林晚晚信了。
但轉天,莊楊就把林晚晚拉黑了,電話也說不在服務區。
「是不是我要的錢太多了?」
還沒死心?
我拿出手機,打開手機銀行,莊楊的銀行賬號我這裏也可以登陸。
調出來總資產那個界面後,我放到了林晚晚面前。
「這是莊楊賬戶餘額,七位數。」
林晚晚定睛看了許久。
最後趴在沙發上哭得痛徹心扉。
19
七月,是林晚晚即將畢業的日子。
也是我巨蟹座爸爸的生日,因爲疫情的原因,也因爲我的特意安排,我們只一家人慶祝下。
上午,我把生日宴地址和時間發給了林晚晚。
她回覆「等我。」
莊楊對我爸爸不停敬酒,敬酒詞就沒重複過。
我微笑地看着像花蝴蝶一樣的莊楊,等着約定的時間到來。
八點,林晚晚準時推開包間的大門。
房間裏除了我,三個人都愣住了。
莊楊看到林晚晚後,臉色刷白。
爸爸注意到了莊楊的異樣,又看了看繼續平靜地喝龍井茶的我。
瞭然於胸。
這點小人情世故,爸爸向來拿捏得當。
爸爸給媽媽使了個眼神,媽媽也收起了驚訝和疑惑。
莊楊先發制人,「哪裏來的人?走錯包間了?沒看有人嗎?」
今天的林晚晚,可不是一兩句就能嚇唬走的。
「莊楊,你裝什麼傻?怎麼在你老婆面前,連真話都不敢承認了,是不是男人?」
「滾滾滾,我不認識你!」
說着就去用力推着林晚晚。
林晚晚一把甩開莊楊,惡狠狠地對他說。
「我爸爸摔傷了,需要手術費,還有我打胎的手術費,營養費,精神損失費,十萬,我再也不來騷擾你!」
莊楊好像聽到一個笑話,繼續裝不認識反問:「哪來的臭要飯的?!」
林晚晚早有準備,掏出包裏的孕檢報告直接拍在餐桌上,我面前沒喝完的雪蛤差點溢出來。
入戲了。
林晚晚看着我說道,「你老公婚內出軌,這就是證據。」
又豁出去般看着莊楊,「你要是不給錢,這個報告我就直接給她。」
莊楊暴怒了,一絲理智都沒有了,拿起一個喝水的白瓷杯就朝着林晚晚的頭上砸去。
「莊楊,住手。」
爸爸出聲了。
莊楊說不定不聽我的,但是我爸的話,他從來不敢不聽。
「爸。」
「小姑娘說的是真的嗎?」
「她誣陷我!就是個騙錢的!」
我爸盯了莊楊好一會,又問。
「是真的嗎?別讓我問你第三遍。」
「我……我……」
莊楊慌了,聲音甚至有了一絲哭腔。
然後,他跪下了。
「爸,我錯了,我一時糊塗,老婆,我保證我以後不會了,真的,我混賬,我該死。」
我還在喝茶。
爸爸媽媽也在等待我的答案。
「我們離婚吧。」
莊楊跪着爬到我腿邊,「老婆,我愛你,我不要和你離婚,你離開我之後,沒人照顧你了。」
我看着莊楊這個樣子。
天吶,我到底當初看上他哪裏了。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
然後我站起身準備離開,卻被莊楊緊緊抱着大腿,怎麼掙脫也掙脫不開。
我爸爸走了過來,一腳踹開了他。
「滾!你心裏圖什麼,我很清楚,你以爲不離婚,等我們走了,就是你的了嗎?」
莊楊松開了我,好奇我爸爸要說的事情。
「你可能真拿我們一家子當傻子了。」
「我的家產已經進了信託,只有我的女兒和我的孫子孫女可以繼承。」
莊楊被這個事實打的回不過來味兒。
爸爸媽媽拉着我離開了,林晚晚也緊隨其後,只剩莊楊一直坐在地上唸叨着「不可能不可能」。
走到餐廳門口,林晚晚對我說。
「你爸爸對你真好。」
「嗯。」
20
靠着爸爸的勢力,莊楊自願跟我協議離婚。
林晚晚也畢業了。
我給她發了一條微信。
「你的銀行卡號發我吧。」
「做什麼?」
「那十萬,我給你吧。」
「我不要,這不是我該拿的。」
「好的。」
兩個月後,莊楊又來我的辦公室找我。
那天是我的姨媽期。
他帶了裝好薑茶的保溫杯,可憐地站在我的面前。
「老婆……」
一通亂扯,最後,我叫來了保安把他帶走。
接下來的一年,工作室的生意,卻翻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