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我們所缺失的-第八十七章 私下交易
「我都不知道，你跟蕭家的那小子還有這層關係。」
才剛一進屋，林夫人那蘊含著霸氣的質問馬上撲面而來。
「我跟他沒有那麼熟的，只是碰巧……」
這一聲的質問讓我感到無限的苦悶，明明我也是受害者呀，一切都跟我無關的！
我也不知道啊，你問我我問誰去？那傢伙自己湊上來的，那架勢熟練的過份了呀，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我舔狗你信嗎？我就差個女兒身了。
其實我是很想否認的，不過我自己也很清楚，這時候不管怎麼解釋，林夫人大概都不會相信了，所以只好默認下來。
「我不知道你家裡跟蕭家……或者是說那小子有什麼關係，不過，我跟你之間的約定是指你自己的成就，到時候可別想靠關係，明白嗎？」
果然，林夫人油鹽不進，反而板著臉厲聲對我喝斥了一聲。
「我！……我知道了。」
被林夫人這話噎的我很想出口反駁，但是在那雙如同憤怒的獅王一般的眼神之下，我只好乖乖的答應了下來。
雖然不知道林夫人說的約定是指哪個部份，反正看她那副兇樣，我根本沒有說不的權利。
當個勇於說不的年輕人？呵！我看是當個縮短後半人生的年輕人還比較洽當。
為了我後面的人生，我還是乖乖聽話比較好，我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這種對象，根本不是用嘴巴跟道理可以應付的。
好在的是，見我乖乖地答應下來，林夫人也沒有再勉強我什麼，訓了幾句話之後就把我趕回家了。
離開前我順便去找了娃娃姐，告知她今晚晚會的結果，讓她可以放心一些。
「所以，我媽那邊……」
娃娃姐期待的盯著我。
「嗯，剛剛我都跟阿姨談好了，一直到我畢業前，她都會默許我們之間的事情。」
我點著頭，暗示著答案，同時言語上隱晦了些，畢竟周圍都還是安排了許多的傭人，所以假情侶的事情不適合挑明了說，不過能讓娃娃姐知道，接下來的三年內她都不會再被逼迫找對象，光是這一點就算是好消息了。
「我也會努力的，之後也會多陪你，你那邊也要多用點心，以後的事情誰也說不準，知道嗎？」
為了怕娃娃姐新生懈怠，我還是決定多嘴提醒一句。
言下之意是：我這邊會盡量想辦法幫你脫身，同時有需要的時候可以像今天這樣陪你裝個樣子，你那邊也不要放棄，該找的長輩靠山、該找的男朋友也要試著去努力找找看，不然三年後會不會又被逼著找對象誰也說不準。
「嗯！我會努力的，你那邊……也辛苦你了。」
聽了我的勸告之後，娃娃姐馬上答應了下來，然後雙眼放光，高興的笑了起來。
嗯？為什麼這麼高興？難道她這樣就放鬆警惕了？這樣可不好，三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一眨眼就過去了，這樣部當一回事，之後不會又找我當擋箭牌吧。
我不經意地皺起眉頭，開口提醒。
「別不當一回事，今天能順利通過這關只能說是運氣好，之後不一定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嗯嗯！你放心，我知道，我跟你保證，之後我一定會努力的。」
娃娃姐還是一副笑嘻嘻的樣子，絲毫沒有半點認真的意思。
看這樣我也生出了一點無力感，算了，看她高興成這樣，我想我現在說什麼也沒用，只好等過幾天她情緒緩和了之後再提醒她好了。
想通了之後，我也沒有再繼續就纏，簡單的寒暄了幾句之後，我就離開了林家莊園。
◎
「蕭家的小子，你到底什麼意思？」
余翠嫣靠在椅背上，眼神有些不善的盯著面前的青年。
「今天晚上的事情我很抱歉，不過，我看好那小子，所以才會冒犯余姨的。」
蕭亦辰抿了一口茶水，然後眼帶歉意的看了一眼余翠嫣。
「喔？」
余翠嫣驚咦了一聲，不做任何表態，只有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這一聲疑問是在試探，那一個眼神是在質問。
你看好那小子跟我林家有什麼關係？你跟那小子又是什麼關係？
在我林家鬧事，應該用我林家的規矩，你打破了規矩還願意負責，你跟那小子之間又是怎樣的交情？
一舉手一投足之間，都是潛台詞，彷彿面前的青年不是一位小輩，而是和她同一層次的大佬。
「余姨，您不用這麼緊張，我對林家沒有企圖，今天的事也純屬巧合。」
蕭亦辰察覺到了余翠嫣的想法與忌憚的情緒，不過這些都被很好的收斂了起來，他也沒有說破的意思，反而把姿態擺的很低。
說話間，他手指勾動了兩下，然後一旁的女助理便提著公事包靠了過來，掏出了一疊文件，擺在了余翠嫣的面前。
「這是什麼？」
余翠嫣狐疑的瞥了一眼文件，疑惑的看向蕭亦辰。
「這是誠意，也是今晚的賠禮。」
蕭亦辰大方的攤手，示意對方收下。
「喔？」
余翠嫣詫異的接過文件，然後便是一聲驚呼：「你是瘋了嗎？」
「余姨，我沒瘋，剛剛我說了，這是誠意也是賠禮。」
蕭亦辰對余翠嫣的反應絲毫沒有半點一外，反而在瞬間逆轉了主動權。
「我拿出我星辰的三成利潤，和你林家促成合作，接還是不接，都在您一念之間。」
說著，他仿照著余翠嫣剛才的動作，翹起二郎腿，靠在了椅背上，那副架勢，彷彿才是屋子的主人。
「你最近的動作太大了，就沒想過後果嗎？」
余翠嫣沒有同意蕭亦辰的提議，反而謹慎了起來。
眼前這個青年可不是那種衝動熱血的小夥子，雖然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但她也知道這個青年不是簡單的角色，所以這個＂利益＂在她的眼中，比較像是禍水東引的媒介。
今天跟你好會稱呼你一聲阿姨，明天反而會因為利益推你上死刑台，這一點，余翠嫣絲毫不意外。
眼前這名少年的心計之深，手腕的毒辣可是聲名遠播，絲毫不比她自己這個林家霸主遜色到哪裡去，甚至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黑太子的名頭不是叫假的。
「姨啊～」
蕭亦辰甜甜的喊了一聲，然後話鋒一轉：「您這位小女婿，可是個有趣的人才呢。」
目光有意無意間瞥了一眼門外，正好，龍祈安出門的聲音隱約的傳了過來。
「他？那小子哪裡得罪你了？」
余翠嫣緊張了起來，甚至覺得自己心跳都漏了幾拍。
如果是因為女兒的那個男朋友而得罪了這尊瘟神，那她們林家可是妥妥的無妄之災。
「得罪？您誤會了，我是看好他呀。」
收回視線，蕭亦辰笑了一聲，然後玩味的看了一眼眼前的余翠嫣。
「您把他的打算當作試金石看，我倒是把他當成寶一樣壓了注。」
不經意的提了一嘴之後，蕭亦辰就收起話題，然後自顧自的喝起茶水。
「你是想插手我女兒的婚事？」
余翠嫣可不是剛出社會的掌事人，多年來的歷練讓她在這一兩句話裡聽出了端倪。
名面上，那一小句話用在警惕：
我知道你用這次的事件當作檢測龍祈安能力的機會，你有能力知道這件事，而我也是。
你把這件事情當作試金石，而我則是確定他一定做得到，就看他能給我多少驚喜，這是我們之間能力的差距，而我、看好他！
識相的話，他們之間的事情不要再搞花樣，也不要想趁機做點什麼，大方一點，把那小子當作寶給供起來。
潛台詞則是：
剛剛的利潤，就是我給你林家，或者說是給那小子照顧的一點小支持，這就是我留下來跟你說話的主要目的。
你可以接著，也可以不要，但你知道我是誰，你知道拒絕我的下場，我不怕你林家，但你林家……能不能承受得住，就看你得手腕了。
你可以接受我的提議，然後把那小子給我顧得好好得，或者拒絕我，但後果自負。
這已經不是暗示了，可以說是明示，甚至往深了去想，不禮貌的說，可以變成是指使了。
「你覺得我余翠嫣會怕你一個小鬼頭？只怕你連自己得星辰都沒掌握萬全吧？」
隨著一滴冷汗從鬢角低下，余翠嫣還是努力的把自己的心武裝起來，商談之中，示弱得那一方可沒什麼好下場。
「余姨，一個星辰而已，我還真不擔心。」
蕭亦辰再次勾手，助理又從公事包裡取出了三份裝訂精美的文件。
而聽到了蕭亦辰自信的發言之後，余翠嫣急迫的接過了那三份文件當場翻閱了起來。
「這下，您相信我的誠意了嗎？」
蕭亦辰的嘴角勾起自信的弧度，然後靜靜地等著余翠嫣消化完複雜的情緒。
此時的余翠嫣哪有以往的自信與從容，翻閱文件的過程中，眉頭是越來越皺，到最後臉色更是直接煞白。
「我、我要問我老公，這件事情……我做不了主。」
余翠嫣可以說是顫抖著回答的，眼前的青年藏的太深，事情的層級已經不是她能應付的了。
「我相信林叔會理解您的。」
蕭亦辰笑著回答，不過眼神中可沒有半分的笑意。
「那是我女兒……」
余翠嫣咬著牙，希望對方可以通融。
「我倒覺得她都快把自己送出去了。」
蕭亦辰視若無睹，而且依他的觀察，這事情還真說不準，除了那小子想法異於常人以外，其他倒沒什麼不妥的。
「四成……」
余翠嫣還在做著頑強的抵抗，一方面是拖延一點時間，另一方面是希望增加一些阻礙，好讓蕭亦辰知難而退。
一般的利潤怎麼可能給到那麼高，多要一成就是為了為難，只要有討價還價的空間，那麼一切就還有操作的餘裕，就算是要安排女兒跑路，也能爭取不少的時間。
「余姨，別得寸進尺了……」
一生冷喝打斷了余翠嫣的美夢，抬頭望去，對上的是那雙淡漠的雙眼。
「再鬧下去，明天你會看到那孩子跟你家女兒躺在床上相親相愛的紀錄片。」
蕭亦辰冰冷的話語再次襲來，只見他身體前傾，臉上滿是陰沉。
「我相信那會很有趣！」
再次勾起好看的嘴角，但是那抹笑對余翠嫣來說就像是死神的鐮刀一般可怕。
「我……」
話到嘴邊就被硬生生地給逼了回去，余翠嫣臣服了，眼前這位不會留給自己一丁點反應的機會，就連掙扎都不允許。
「我能問一下為什麼嗎？你就這麼看好他？我一點都沒有看出他有那裡值得你這麼信任。」
余翠嫣嘆了一口氣，化成了一句疑問，自己雖然也看好那個小子，但並沒有蕭亦辰這般盲目，頂多就是有潛力而已，為什麼他可以這麼篤定，甚至為他鋪路？
「嗯……算了！告訴你也行，簡單來說，他跟我一樣。」
思索了片刻之後，蕭亦辰像是想通了什麼，聳了聳肩，豪不在意的回答了余翠嫣的問題。
「跟你一樣？」
哪裡一樣了？余翠嫣的心裡第一個反應就是這句話。
「你將來會知道的，他就跟當初的我一樣，所以我相信他，也支持他。」
露出了另有深意的笑容，蕭亦辰伸手壓住了桌上的文件，然後朝著余翠嫣的方向推去。
「好了，我也回答完了，該您了……」
蕭亦辰雙眼虎視眈眈的盯著余翠嫣，然後緩緩的開口：「您的回答是？」
「我、我答應了……但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情。」
余翠嫣雙眼一閉，只能接下要求。
「喔？您說說看。」
蕭亦辰沒有同意，大家都是人精，怎麼可能草率接下，就算是口頭上的，那也不行。
「我希望最後的結果，是我女兒自己心甘情願的，而不是被安排的。」
大不了魚死網破，你不讓我好過，我也不讓你得逞，我的確怕你，雖然贏不了，但結局不一定是我輸，也不一定輸的只有我！
余翠嫣在心裡想著，同時也看看眼前這位的底線能壓到什麼程度。
剛剛的四成無疑是踩到老虎的尾巴了，她自己心裡也有數，所以她不意外，這時候倒是可以再談一次條件，就看蕭亦辰能不能接受了。
「放心，這也是我本來的想法。」
蕭亦辰坦然的接受了，一邊點頭同意一邊抽出簽字筆對著文件上的合約欄簽章。
「希望余姨您也一樣，不要過多的參與干涉。」
說完，便將合約和筆遞了過去。
「我說到做到。」
咬著牙，委屈的把如同賣女求榮的合約簽下之後，余翠嫣臉上滿是苦澀。
「合作愉快。」
蕭亦辰開心地收下了屬於自己的那份契約，然後起身準備離開。
「我女兒如果有什麼閃失，你是知道的……」
她是不可能說出合作愉快這四個字的，畢竟這是被逼著用女兒換來的利益。
最後的這一句威脅，已經是她唯一能做的事了。
「放心，或許……您之後還會感激我。」
說著，蕭亦辰便帶著助理揚長而去。
離開林家主屋時，在門關上前，甚至能聽到瓷杯破碎跟茶水潑濺的聲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