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安頓

八月下旬抵達馬德里之後的第一個星期一我就立刻去銀行辦開戶，想趕緊把身上帶的旅行支票存進銀行，我先到了馬德里最知名的Caja Madrid，辦事人員告訴我：「要先去警察局申請一份居留證明才能開戶」，唉，我完全不知道哪裡有警察局啊，沒有想到開戶這麼麻煩，吃了閉門羹的我真的好希望可以辦成一件事。我左顧右盼，看到旁邊有一家花旗銀行，他們說可以幫我開戶，一聽到能夠開戶我就一口答應了，還很開心。結果在好幾個月之後，我收到來自花旗銀行一張10歐元的帳單，原來他們代我申請了居留證明，還好不算很貴，只是接到帳單的同時，我有些驚訝，只能苛責自己西文聽力太差，當時沒有完全聽懂銀行人員的話。

開戶完成之後，我拿到一張提款卡，但是沒有存簿，而且花旗銀行畢竟是比較國際而不是當地的銀行，來到馬德里卻沒有在當地銀行開戶，這好像不太對勁，於是我還是找到了警察局，申請了居留證明，來到Caja Madrid開戶，拿到一本綠色的、有一隻熊側影的存簿，在台灣習慣了有帳戶存簿的我，拿到那薄薄的本子還是感到比較踏實的。以前就聽說過在西班牙銀行存錢不但沒有利息，還要扣保管費等等的費用，所以整體國民儲蓄率不高。好了，總是也完成了開戶，刷了本子，發現辦提款卡和手續費加起來已經先扣了10.51歐元，嗯好吧，這一點也打勾了—checked。

這個過程有一個插曲挺好笑的，抵達馬德里之後我很快地買了一本Callejero—市區街道圖，這本callejero的內容除了街道位置之外，還有公車路線、地鐵圖和近郊火車的路線圖，資訊很詳盡。對馬德里仍是非常陌生的我，拿著callejero想找到去警察局的路線，我在路上問路人哪兒有警局，那位先生聽起來很有信心地指出我應該前往的地點，我踩著前些日子跟Yvonne一起逛街買的有跟涼鞋，直直地往那位先生指引的方向前去，結果，那裏當然沒有警察局，曾經聽說「被問路時硬要給出不靠譜（甚至是完全不知道）的回答」這一點我也在心裡打了勾。

在馬德里問路是一種有趣的冒險，有些人會回答「我不知道」，有些人會拍胸脯遙指杏花村，還有另外一種很好笑的情形：克來西找我，有一兩次我們走在路上，她稍微慢了腳步，跟上來時告訴我：「你知道剛才有個西班牙媽媽來問我路耶。」我真的不知道為何有本地人會找外國人問路，當然可能性有很多，例如，他們是來自其他城市的西班牙人，或是他們認為我們是本地人，或是，他們自己也有「西班牙人被問路時硬要給出不靠譜的回答」的認識，所以特意向東方人問路？總之，這是一個奇特而有趣的經驗。

基本的生活安頓，包含辦手機、住處的電話和網路。手機是代表處一位大哥帶著我去辦的，在路邊的店舖買了sim卡就可以了；而網路，對我們台灣學生來說是不可或缺的生活必需品，沒有網路就無法工作了（或說沒法活了），因此落腳之後的重要待辦事項，就是向電信公司Telefónica申請室內電話和網路，這時候只有撥接，寬頻是一陣子之後才出現的新產品。

已經跟Telefónica交手過的學妹說：「打電話去Telefónica時要說英文，他們才會比較快回應我們。」我們猜原因是西人不太說英文，以我們不怎麼輪轉的西文去交涉，很可能不會受到重視，而我們若是對他們說英文，他們就得用英文回答我們，這就有點之於我們對他們說西文的位階差異；也就是說，對方是外國人，如果他用著不流利或是彆腳的我的母語來和我交流，我似乎就站在較為優勢的位置，如果他用我不熟悉的語言來和我交談，那麼緊張的就會是我了。於是，我也照做了，雖然還是打了兩三次電話過去詢問進度，不過，從申請到安裝好算是很快了。

網路接好之後，就趕緊和家人用NetMeeting視訊，但是效果很差，大部分時間我都是用在中歐買的電話卡和家人聊天解鄉愁。中歐是台灣同胞開設的雜貨店／小小超市，在這裡各式各樣我們在台灣習慣使用的食材、佐料都能買到，我也是在這裡第一次看到老抽、生抽，但一直搞不懂其中的差異，總之，中歐真是我們的救星，雖然它在Tetuán那一站，距離我家並不算近，獨自一人搭地鐵讓搭乘時間在心理上延長了好幾倍，令人常感冷清。

這些生活必需品辦理完成之後，最重要的，就是到學校去，送入學申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