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格之道：關於投資、閱讀、工作與幸福的普通常識

蒙格之道：關於投資、閱讀、工作與幸福的普通常識

Charles T. Munger  2023 天下文化

分類：論說--理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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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

偉大的投資思想家查理蒙格每年於「每日期刊公司」股東會的談話，當中包含了蒙格的投資理念和人生觀。

摘要：

投資的觀念

沒有一種投資風格適合所有人。你怎麼投資，在很大程度上取決於你的能力水準。

做投資的秘訣在於，你能看出機會，而且當屬於你的大機會出現時，你能看懂，別人看不懂。 

我們剛好買在最低點，這是運氣，但當時我們手裡有錢，這不是運氣。別人沒錢，我們有錢，別人嚇得落荒而逃，我們願意買進股票，這不是運氣。

其實投資應該要像在桶裡捉魚一樣簡單，而我說得桶裡捉魚，是指先把桶裡的水抽乾，然後對著魚砰的一槍，這才是我要的簡單。

那時我的目標是每年跑贏大盤10%，我發現，如果我做好投資三、四十年的準備，我只需要持有不超過三檔股票，平均持股三到四年，就有99%的機率能達到目標，我只用高中代數就算出來了。如果你有一定的研究能力，能找出更好的股票，3檔就足夠了。只有一無所知的投資人才需要大量分散投資。

機會成本也很重要，如果你剛好有一位有錢的叔叔，他打算把一門好生意用一折的價格賣給你，那你就不用考慮其他投資機會了。你的機會成本門檻太高了，其他機會想都不用想。但大多數人對機會成本都不夠重視。

我們的投資方式與理念並沒有過時，只是現在的投資環境不同，難度變大了。釣魚有秘訣。釣魚的第一條規則是在有魚的地方釣魚，第二條規則是記住第一條規則。有些地方的魚很多，釣魚技術不用太好也能釣到魚；有些地方則是人很多，釣魚技術再好也釣不到多少魚。當前的投資環境中就是人多魚少。

在投資的過程中，偶爾犯下愚蠢的錯誤，用不著太懊惱，這是正常的，沒什麼大不了。

這筆投資(愛爾蘭的銀行)是個錯誤，我們得到了教訓：即使是很擅長的事，有時也會犯下愚蠢的錯誤。

長期投資與耐心

我們以前做過一些精明的投資，這樣的投資大概每40年出現一次，現在我已經90歲了，這樣你應該不會太過樂觀。

做投資一定要非常有耐心，一定要等到好機會出現才買進。但整天等待，什麼也不做，這是違反人性的。

我們能做到耐心等待是因為我們有很多別的事可以做，但一般人會覺得很悶、很無聊，於是開始做出一些蠢事。

偉大的投資傳奇人物曾經說：「錢是等來的。」等待不是等一次大跌，而是指如果你想取得良好的投資成果，必須要有足夠的耐心，等到機會來臨時果斷出手，大量買進。

退場觀望，期待有好機會時再進場，我從未在我的投資生涯中做過這件事。我總是在自己能找到的機會當中選擇最好的機會去投資……波克夏持有大量現金，這不是因為波克夏預測市場會跌，想等到下跌之後再出手，只是因為找不到值得進場的好機會。

如果你要長期投資，一定會遇到痛苦，也一定有賺錢的時候。你要做的就是無論好壞，都要安然無恙地活下去。

問：您認為哪裡還可以找到高複利長期投資的機會？答：我的建議是降低你的期望值。我覺得在未來一段時間哩，投資應該很難做。降低預期，讓預期符合實際，這對你有好處，讓你不會做傻事……如果是從現在開始投資，實際報酬率很可能只有3%或2%。如果未來真的如此，正確的心態是告訴自己：「即使出現這種狀況，我也能活得很好。」

其他關於投資的事

如果不是整個世界這麼愚蠢、這麼官僚，我們不會這麼有錢，在座的各位也不會這麼有錢。

前幾天我和一位非常聰明的基金經理人聊天。他認為現在的美國股市很難賺錢，還不如直接買指數，但在其他一些國家經常能發現一些無效率市場。他的做法很明智。

美國市場已經不知道被翻過多少遍。中國市場不同，在那裏仍然可以利用別人的愚蠢和懶惰，挖掘到非常值得投資的好機會。

有人能賺大錢，不代表普通人也能輕鬆賺大錢。現在的美國股市是個有效市場，雖然還是有人能跑贏市場，但難度很高。

問：一個20幾歲的年輕人想要透過投資實現財務自由，請問您會給他什麼建議？答：現在投資股市很難獲取高於10%的報酬率。你們來晚了，現在你們投資大型股根本賺不了多少錢。既然根本賺不到錢，或許停止嘗試還比較好。我是透過股市致富的，但是我不推薦所有人都走我這條路。

自由市場放大人性，我從來不知道該如何準確預測大宗商品的漲跌，也無法透過準確預測波動賺錢。我們的投資方法主要是買進好公司，買進好公司之後，跌了我們也不在意。

隨著有價證券等資產的投資風氣愈演愈烈，人們的賭博心理促使市場的週期波動加劇，當市場繁榮散盡，等待我們的是崩盤的懲罰。

多年來我們口口聲聲說「我們不懂高科技公司」、「航空業是世界上最差的生意」，現在你們在新聞上看到的是，波克夏買進蘋果和航空公司。不是我們發瘋了，而是我們正盡可能地去適應這個變得更困難的行業。不論是投資蘋果還是航空業，我們都沒有十足的把握，我們只是略有勝算。但如果這就是我們能爭取到的最大優勢，我們就必須利用這個優勢繼續走下去。

指數基金的規模很大，占市場75%，不可能出現過度集中的問題。而且指數基金的投資範圍很廣，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裡仍將運作得很好。

 問：您之前曾說如果所有人都買指數基金，指數化投資就無法運作得那麼好了。答：我認為永遠不可能出現所有人都買指數基金的情況。我不會花太多時間思考幾乎不可能會發生的事。

單從計算機科學的角度來說，發明比特幣卻是很了不起，但比特幣的興起不是好事。

關於嫉妒

嫉妒心理有百害而無一益，我早已把嫉妒從我的頭腦驅逐出去。

問：請問如何才能克服嫉妒心理？答：別人比你強你毫不在乎，這樣就可以了。嫉妒心重的人最蠢，自己得不到任何好處，只能飽受折磨。

有些東西不是誰都能學會。有些人天生比你強，無論你再怎麼努力，總是會有人取得比你更好的成就。面對這個事實，我的心態是「無所謂」。

關於能力圈

我們非常清楚自己的能力圈範圍。這點非常重要，甚至可以彌補智商的不足。

問：我發現科技發展日新月異，我的能力圈愈來愈小，請您給我一些建議。答：如果你的劣勢是可以消除的，那就消除它；如果無法消除，就學會帶著這項劣勢生存。

面對人生的問題

我們能成功不是因為我們善於解決難題，而是因為我們善於遠離難題。我們只是找簡單的事做而已。

努力想解決問題卻能力不足，那一定很難受，好在我總是選擇非常簡單的問題。

遇到難纏的問題或人，我的解決辦法是敬而遠之。

問：蘋果股價為什麼會下跌。答：我並不嘗試知道很多事。對我來說，很多事太難，我想都不想，直接把這些問題分類到「太難」的類別裡。簡單的事很少，但我只做簡單的事。這就是我的系統。

把問題徹底想明白，問題就解決一半。

在遇到必須處理的難題時，我們會反覆地在問題上下功夫，想辦法解決它。很多別人做的事我們不做，所以我們有的是時間去應付難題。

工作

興趣是成功的關鍵。如果你熱愛的是中國書法，我看不出你該如何在天體物理學上取得成功。

一件事如果不感興趣的話，再怎麼聰明都很難做好。

關於選擇(職業)，我想告訴大家，凡是我不敢興趣的事我這輩子幾乎都做不成。人一定要做自己感興趣的事，不喜歡的事再怎麼逼自己也做不好。當然，你還必須發揮自己的優勢。如果你的身高只有155公分，你不會想和身高250公分的人打籃球。

問：請問您看好哪個產業？答：我沒什麼看好的產業，我最喜歡做的工作是把自己的事做好。我覺得我做的事很有意思，很有創意，我樂在其中，這是上天賦予我的工作。你也應該找到上天賦予你的工作，把這份工作做好。很多產業取得巨大的發展，為世界做出巨大貢獻，但就是很難賺錢，因為競爭太激烈了。

問：請問您徵才時如何評估應徵者？答：我想要的是知道自己極限在哪裡的人，而不是那些自不量力的人，這是我選人的方法。「永遠別低估高估自己的人。」高估自己的自大狂偶爾會表現得令人驚艷，這是現代生活中很怪異的現象之一，但我已經學會適應這件事了。

在現實生活中，人們總是會把自己的謀生方式合理化，但其實大多數人的謀生方式都存在一些不那麼符合道德規範的事，尤其是在金融與財富管理這樣的行業當中……在人性的阻力面前，很多事情很難做好。

管理工作最容易犯的錯誤就是已經發現該換人，但遲遲下不了決心，拖了很久才把不合適的人換掉。這個教訓適用於任何地方、任何情況。

幸福的人生

想要幸福，第一條原則是降低自己的期望值

幸運的秘訣不是雄心壯志，而是降低期望，特別是在尋找另一半的時候。

想要幸福，第一條原則是降低自己的期望值，這一點很容易做到。總是抱有不切實際的期望，一生都會過得很痛苦。

在找人生伴侶時一定要找一個對你期望值比較低的人。

我成功靠的不是智力，而是專注力。

我並不比別人聰明多少，我只是一直避免做出蠢事。我發現人生想要成功，只要做到兩件事，一是不做愚蠢的事，二是活得久。大多數人認為不做蠢事有什麼難，其實這比大多數人想得還要難。

(成功的人生)關鍵就在於堅持不懈，改掉愚蠢的行為，遠離可能對你產生不良影響的人。

如果你像我們一樣延遲滿足，一定會成為有錢人，而且死的時候也會非常有錢。

問：您認為等我到您這個年紀時，有什麼東西是不變的嗎？答：唯一不變的就是「難」。無論你怎麼拚搏，人生注定以失敗收場，悟出這個道理，你就明白什麼是人生如夢。所有人都逃不掉失敗的宿命，這是我們必須面對的終極難題。但如果我們樂天知命，我們就能以積極的態度面對人生，在有限的人生裡活出自己的價值……等你們上了年級時，你會遇到許多你無法克服的困難，你需要有良好的心態來迎接這些挑戰。

無論環境如何，順其自然，盡力而為，這才是正確的人生態度。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機會，如果你活得夠久。

我們的日子已經過得夠好，說不定要開始走下坡了。總是為了最壞的情況做好準備，這是明智之舉。

生活中保持一點幽默感能讓痛苦少一些。生活中從來不缺少笑點，人們總是做很多蠢事，那都是非常好的笑料。

問：可以請您說一下斯多葛學派對您的影響嗎？答：我長壽的秘訣之一就是：別對人性抱有太多期待。人性注定會有很多缺陷和弱點，如果你這也看不慣，那也看不慣，滿肚子牢騷和怨氣，最後只會適得其反。世界上有許多事我們無法改變，何必既毀了自己又無法改變世界。

對我來說，家庭比財富和地位更重要，但是我也痛恨貧窮和卑微。

人生的其他問題

我總是害怕一種人，智商190，但以為自己的智商有250。馬斯克有點類似這種人，但他確實是個天才。

將來災難可能出現，但把時間花在無法解決的事沒什麼建設性。做投資時，你要心理有數，知道將來可能出現大災難；其他時候當個愚蠢的樂觀主義者就行。

我們只能盡力而為。我不認為當事情變得困難時就會有自動解決的方法。我認為一定會遇到困難。

每個人一生中都有屬於自己的那兩、三個好機會，關鍵在於當機會來臨時，你是否有辦法掌握。

至於如何教育子女，我覺得身教勝於言教，想要子女變好，自己先變好。

閱讀和思考

我可以這麼告訴大家，在我看過的聰明人當中，沒有一個不大量閱讀的。

問：專業化思維和跨學科思維是兩種不同的心智模型，請問怎樣才能把這兩種心智模型結合在一起？答：沒有整合能力，不可能正確地認識現實世界。當一個問題涉及兩個以上的模型時，你必須具備一定的整合能力才能清楚分析問題。儘管如此，在現實世界中只依賴整合能力是不行的。對多數人來說，專業化才是成功之道。所以我們應該先學習專業化思維，然後再藉跨學科思維正確地認識世界，否則你就會在專業之外的其他領域遇上麻煩。

我喜歡研究各學科的知識，但這個方式並不適合大多數人。我廣泛涉獵，一方面是因為我感興趣，另一方面是因為我比較擅長跨學科的思考方式。但對大多數人來說還是追求專精──擁有一技之長比較好。不過專精固然要緊，廣博也不可或缺。在專精的基礎上，你應該拿出10%或20%的時間來了解其他學科的重要知識……我總是汲取各學科的主要知識，每個學科的重要想法都非常非常有用。

我把每天最寶貴的一小時賣給一位最重要的客戶，那位客戶是自己，我確實用那段時間閱讀和思考。大量閱讀和思考的好處在於，如果你能做好這兩件事，你就不需要做其他太多事了。

追求理智是人生最大的樂趣，一個理智的人非常清楚你必須避開哪些事。例如你知道自己可能死在什麼地方，就離那個地方遠遠的。理智的人也懂得避開許多對你沒好處的毛病，例如動不動就生氣、抱怨、總是嫉妒他人。很多人不知道這些毛病的危害，沉溺其中。

我很少告訴世人美國聯準會應該如何運作，原因之一是我知道當我告訴別人該怎麼做時，我只是在把這個想法強加進自己的腦海。我說得愈多，自己信得愈深。有些年輕人非常自以為是，他們大肆談論自己深信不疑的東西，只不過是在為自己洗腦。不要太早把自己的腦子裝滿錯誤的想法。

當我們滔滔不絕發表言論時，我們只是讓自己更相信自己既有的想法，這對增加智慧毫無益處。

養成擺脫錯誤想法的好習慣非常重要。我是這麼做的，我經常幫自己打氣，鼓勵自己清除錯誤的想法。每次我消除一個成見，我都會讚美自己。 

當你發現自己錯了，你就必須學習改變自己的想法。我一直努力嘗試屏除各種觀念，否定自己。

問：請問您是否有什麼好辦法或好習慣能幫助您理性思考？答：我最常用的一個方法是逆向思考。假如有人請我協助解決印度問題，我會馬上想如果我想傷害印度，我必須做些什麼？把所有可能對印度帶來傷害的事列出來，然後避免去做這些事。遇到問題，養成逆向思考的習慣，就能更理智地解決問題。

經常反過來想，別想你要什麼，想想看你不要什麼。

問：面對兩種相反的觀點，我們怎樣才能理智地分析這兩種觀點各自的利弊？當我遇到這種情況時，我總是會為自己設定一個標準：我有一個觀點，別人持有相反的觀點，除非我能比別人更有力地反駁自己的觀點，否則我對這個觀點沒有發言權。不斷練習這種思維方式，你總是在尋找反面例證，總是在拷問自己，這是消除無知的好方法。

經濟

有一些金融機構發放次級抵押貸款，賺了大錢，某些政客看了眼紅，讓「兩房」(房地美和房利美)也發行次貸。這些政客的嫉妒心理讓他們昏了頭……別人要求你做壞事，你可以不做，就算因此失業也不該做。「兩房」不必隨波逐流，是「兩房」的管理者選擇隨波逐流。

Elihu Root是官員的典範，他有一句名言：「只有隨時可以放棄官位的人，才適合從事公職。」

美元是世界的儲備貨幣，我們應該堅持保守的原則，而非隨心所欲地發行貨幣。

長期來看，貨幣購買力必然愈來愈低。

面對眼前的情況(當時的低利率)，頭腦正常的人一定會感到困惑，沒有疑慮的人一定還搞不清楚狀況。

當公司遭遇顛覆性的技術變革時，失敗是一種常態，要適應一個如此不同的世界是很困難的。

如何避免被科技淘汰？我們解決不了這個問題，我們只能遠離容易被科技淘汰的公司。

舊的護城河不斷消失，新的護城河不斷形成，這就是資本主義的本質。就像生物進化，這不是我們可以改變的。誰說生活會輕鬆愉快，生活本來就很難。

社會不平等

這不是因為美國聯準會政策失誤或政治家偏袒哪個群體，也不是富人欺壓窮人，而是世界變了。除非你不要貿易自由化、現代科技，擺脫其他國家奮起直追，否則這當然會傷害那些教育程度較低、但努力工作的人。這個問題很難解決……現在還有人認為可以透過政治改革解決這個問題，這就是他們在希臘做的事，希臘的解決方式很愚蠢。你不能靠投票讓自己富有，這是一個愚蠢的想法。

在一個社會中，不同群體的起起伏伏很正常。政客們經常教唆那些日子過得不好的人，利用他們的不滿情緒為自己牟利。但日子過得不好，心理不平衡怎麼辦？我認為最好的方法就是接受這件事並設法解決它。任何一個國家都無法完全消除各階層之間的流動。

某些政客宣稱要徹底消滅貧窮，這是一個很愚蠢的口號……人們已經能豐衣足食，卻還想成為富人，為的是富人的身分和地位。人人都想追求地位，問題在於不管人們怎麼努力，無論我們多成功，社會底層的90%始終由所有人當中的90%組成。一個文明社會要健康發展，需要的是有效的激勵制度。

在談到民主社會中的平等問題時，亞里斯多德表示，如果有人憑真本事獲得更多財富，人們不會心理不平衡。但有些人靠不義之財凌駕於上，人們就會無法接受。

其他社會的問題

健保全額支付有弊端，部分支付也有弊端。只要制度有問題，人們就會鑽漏洞，而且會合理化自己的行為。

醫療業存在太多過度醫療現象，但可悲的是許多醫療從業人員明明在做壞事，自己卻渾然不知……我認為我們必須改變醫療體系中錯誤的激勵制度。

你不能只是夢想著世界該怎麼運作，卻又覺得這世界太骯髒而你無法靠近。你可能會被一些意識形態所迷惑，特別是當你身處在左翼思想風行的大學裡。以為自己站在道德制高點，但所做的一切卻發揮不了作用……年輕人不應該滿腦子政治，一肚子大道理，整天想著該走什麼樣的路線。

印度有種姓制度、人口過剩問題，還吸收西方民主制度中最愚蠢的東西……我認為印度將會繼續前進，但在種種弊端的束縛之下，它沒辦法快起來。

問：您認為人工智慧將對各行各業以及人類社會產生什麼樣的影響？答：我想就連研究人工智慧的人也不知道人工智慧將會產生什麼樣的影響……我只是有條理地運用生活常識，這輩子也過得很好，所以我從來沒想過要去研究人工智慧。如果你沿著河邊走，一邊走一邊就能撿起大金塊，何必要去篩沙子掏金？

隨著官僚風氣蔓延，就會產生一批既得利益者，局外人痛恨官僚主義，內部的既得利益者卻極力維護官僚主義。現代文明塑造出成功的官僚主義，成功的官僚主義又孕育出愚蠢和失敗，這是現代文明的悲哀……官僚主義導致種種惡果和浪費，這是不可避免的，這就像生老病死一樣自然。

談中國

中國是一個大國，它的製造業崛起，其他各國的製造業必然會受到一定程度的衝擊，有一部分人自然會丟掉工作。但他們有權力獲得成功，其他國家應成熟地調整，而不是抱怨這世界有時比我們想得更艱難。

我們美國人雖然喜歡自己的國家、自己的制度，但不應該自以為是地告訴中國人他們必須像我們一樣。我們的制度適合我們，中國的制度適合中國。

中國有自己的難題需要解決，我們不應該總是指責中國，我們應該看到中國在某些方面比我們做得更好……我們應該學會與不同政治體制的國家友好相處。

短評：

蒙格以巴菲特的合夥人聞名，但比起投資能力，他的思維架構和對人生的思考更令我深深折服。在我心目中他是一位能力圈在投資界的哲學家，他前一本著作《窮查理的普通常識》我已經看了兩次還懵懵懂懂，剛拿到新書沒想到他就離開我們了。看著他每年股東會在巴菲特身旁發表幽默但字字珠璣的智慧格言，真的很敬佩查理蒙格九十幾歲還能如此思路清晰，不斷進步。「反過來想」、「弄清楚能力圈」、「不斷閱讀」、「跨學科的思考模型」、和頗有斯多葛學派的「降低期望值」，是他反覆提及的核心思想。尤其對任何事物意見都反過來想，搜尋反面例證，能消除自己的無知，避開傷害自己的情緒和一切人事物，是最簡單的幸福人生之道。謝謝查理蒙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