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中Case069_負債的執念

發佈於人中

2023/12/22閱讀時間約 20 分鐘

_{他只所以每一步都走得謹慎萬分就是建立在現在這個時間點上，無論是黃眼、避難所、廣視譜能力都是會讓自己走向崩壞極限的能力。這也是為什麼自己在一開始Counter game的時候不會使用黃眼跟避難所，一旦開啟之後，就像是跟地下錢莊借錢一樣。至少管精儀心知肚明，即便可以熬過這次的人中試驗，至少會有三十天到六十天的背債時間。光是償還黃眼的發動就足夠可觀。更別說是更危險的避難所，一旦稍有不慎很有可能會製造出超乎想像的巨量精神力載子債務。}

不曾被幸運給眷戀過的人，自然不會等待那倉皇而逃的期待。對於此刻，管精儀按捺不住眼前的狂喜。因為這是一場豪賭，毫無退路的賭博。這不是以往他會做的決定，或許是看出了那九十分鐘可能存在的未來，眼前此刻的決定似乎可通往那微乎其微的勝利狹縫。

也許大膽了過頭，但總比束手無策來的好。管精儀知道現在四個人之間存在著一種絕妙關係。起點來自於孔哥的死亡。要是能救活他，要是能改變潘見紅所遇到的條件絕境，就可以逆轉眼前的局勢。

然而孔哥是否真的死亡這件事，管精儀暗自有個答案。這是這一連串事件所引發的推理，或者說是臆測，但是這樣的臆測至少支撐自己存活的機率。由於自己的通關條件來自第三人的死亡，因此零意識能在這九十分鐘內匯聚多少精神力載子，已經不是他所關心的事情。

能夠遊說的對象變得極為棘手，他的目標本就是孔哥與零意識。要達成這個條件，他自己與潘見紅兩人可說是處境相同。至於像是反射鏡一般露出迷宮外牆秘密破綻的張君凱，實際上的行動讓管精儀訝異不已。

不啟動任何精神力載子要對手認輸。

只要張君凱認真起來，自己與零意識僅僅只是囊中物。那為何他會選擇這條險路？如果還有九十分鐘，仍有大把的時間來對通關條件的做細部的確認。雖然管精儀非常自信避難所的防禦能力絕對可以支撐到最後，但是張君凱可像是幾乎沒有思考就行動了呢。

幾乎就像是忽略了這個可能性。也因為這個看似不合理的剎那反應，管精儀決定一賭。他所要反覆踏步的場域就在每個人心中的弱點之上。圓舞曲在他腦中饗著，他隨著隧道開通的剎那，決定了這拼命的方式。

「只要聽我說完，你們再決定要做什麼也不遲。」管精儀與零意識的出現，幾乎讓張君凱的眉頭皺了三分，他壓抑著自己的殺氣，畢竟他眼前的潘見紅，會是決定他們命運的人。稍有不慎的言行，就有可能招致不必要的麻煩及毀滅。

「非常熱鬧──」潘見紅正要思索自己要怎麼解救孔哥時，不僅張君凱都走來了，連另外兩名參賽者也齊聚在此。

「我知道所有人的通關條件。」管精儀冷冷地說，彷彿這句話沒有殺傷力，當這句話直抵潘見紅與張君凱的耳根時，即便再如何隱藏，仍然從臉龐中滲透了些許的訝異。

「所以……我之所以在這裡，就是為了幫助你們。」管精儀說明。

「幫助什麼？」潘見紅問。

「通關。」

「喂，小子，你到底在說什麼？」張君凱有些不爽現在的局面已經被管精儀接管下來，管精儀的自信不像是誘騙。

「你們還不懂嗎？我們彼此之間不知道通關條件，每個通關條件又設計地不像是對等。目的是為了什麼？只是要製造錯位、誤判的情形。因此我認為只要大家有共識，彼此就不用再浪費時間了。」管精儀認真地說。

「那你說看看我們的通關條件是什麼。」張君凱問。

「你的條件是在不使用任何精神力載子能力的情況下使對手認輸投降，而潘小姐的則是在孔哥不死亡的情況下，吻他。」管精儀回應，而潘見紅那令人傻眼的通關條件著實讓張君凱張開嘴巴接受驚訝的洗禮。髒話留在他口中流轉，並沒有說出，他試著保持冷靜。

「所以你想怎麼做？」張君凱問。

「我們可以讓你們通關，但是有條件。」管精儀微笑。

「什麼？」

「你們兩個必須先通關，僅此而已。」管精儀的心跳跳得非常快，因為這一句話之後，會是轉折點。

「我不懂。」

「我不會說出我跟零意識之間的通關條件，我們只要確保孔哥最後留下來就好。」

「如果我說不呢。」潘見紅知道管精儀在盤算著什麼，但她擁有的資訊近乎是無，無論是孔哥是真死還是詐死，還是眼前這些演說是否是陷阱，一切都像是投石問路。

「我要說的是你們沒有拒絕的理由，除非潘小姐你對孔哥有特別的……情感。」管精儀知道自己即便露出微笑，潘見紅不一定看得到，因為她或許還不知道特製眼鏡只是幌人的東西，但從語氣肯定聽得出來自己的意思。

「你想說什麼？」潘見紅十分冷靜，對於此刻而言，她深知管精儀敢直言不諱的原因，或許是手中握有的戰術可以防止瞬間被秒殺，而且殺了管精儀完全對自己沒有任何好處。

「你的通關條件實際上可以透過某種方式等效處理。無論孔哥是死是活，都辦得到。」

「不過交易總是雙方對等的情況下才能成立，你有什麼──」張君凱在旁插話。

「真的是太幼稚了，張小弟弟。」管精儀聳肩。

「媽的，你是怎樣。」

「所謂的交易本來就是不對等的方式在進行。兩個不同個體的人，即便擁有同樣的資訊量，但是分析能力與經驗都會造成對於資訊的誤判，你認為這是對等的嗎？」

「少在那邊說什麼五四三。」

「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依照潘小姐的通關條件來看，實際上孔哥的死亡已經宣判了另外一種死刑。假設我、零意識、張君凱都不具備可以任何醫治孔哥的能力，也同時宣判潘小姐在這最後的Final Stage即將出局。也因此要是能夠徒手突破這迷宮，找尋真正的救兵，或許潘小姐的通關條件才有解答。然而我們所處在的外牆，是個不折不扣的精神力載子監獄，所有載子穿過夾層都會被衰減，即便是潘小姐的能力，可能都派不上用場。」當管精儀說完時，張君凱及潘見紅都難掩自己臉上的驚訝，但彼此的心聲卻是完全不同。對於張君凱來說他無法相信連管精儀都知道這件事，這件事應該是熟稔精神力載子操控的專家才辦得到。

然而管精儀並非靠自己知道這件事的，而是靠他的能力。這就是他能力最高的價值。現代情報員的頂級能力。

『黃眼』──只要啟動之後，就可以追溯觀察者過去24小時以內的視覺資訊。當張君凱發現外牆秘密時，管精儀就啟動黃眼重新玩味當下張君凱的思維與視覺。雖然視覺仍然處於黑暗，但張君凱天生能夠將精神力載子描繪出具像視覺的能力反而幫到了管精儀。因為黃眼的觀察並非只是透過視神經，而是透過腦內神經的連接處。因此當張君凱自行透過自己的能力重新描繪出如磁力線圖的畫面接受到腦部時，管精儀也能透過黃眼看到一切。因此他才能確認這外牆之後是個令人意外的監獄。

「如果是這樣，只能從裡邊的的牆面進行著手攻擊。但是工作程序會很複雜，首先這外牆可以忍受核彈級的爆炸，但我發現它並不只是這樣，因為零意識在對白鎮宏進行載彈發射的時候，那連鎖的精神力載子效應完全沒辦法對外牆有任何損傷。所以我猜測應該是某一種複合材料吧。它不但可以衰減精神力載子通過表面，甚至還可以防禦物理性的傷害。既然是特製的複合材料，如果只是靠徒手攻擊或許很難造成傷害。即便是潘小姐擁有超乎常人的體術能力與超乎想像的近戰能力，對眼前這牆應該只能坐等時間流逝。我們其實可以去計算你外力對於外牆的應力，然後去它能承受的力量。然後你會發現你真的不能對它做出任何有建設性的破壞。」管精儀的說明中其實包含著真假資訊，他實際的確有去確認這外牆的堅硬程度與抗應變能力，但是對於怪物而言，他是完全不曉得潘見紅擁有的能力上限到底到哪裡，他的目的在於分散潘見紅想要靠武力方式離開Final Stage的執念。原因在於他能提供最好也是最簡單的通關方式給他們。

「也因此，你認為你可以提供一個更好的方式離開這裡吧？透過你提供縮小技術，用包絡面在三度空間捲曲起來，就可以捲成比奈米尺度更小的粒子等級，將潘小姐送出這裡。假設我們忽略這粒子突破夾層會遇到的任何外力因素。但潘小姐妳有想過難道變成粒子之後就不會遭遇不測嗎？張君凱的通關條件其實拿我或者零意識開刀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但是為什麼不呢？他所擁有的執念是什麼？就是為了把妳幹掉吧。即便他將妳解決之後，他仍有大把大把的時間去執行他的通關條件。這樣除了消除眼中釘以外，消除那個使自己成為比凡人還不如的超凡存在，寧願多走一條險路也在所不惜。」管精儀的推理讓張君凱完全不知所措，眼前的局面完全沈澱下來。原因就是在於利基點上。潘見紅的通關利基點在於孔哥身上，而張君凱的利基點在於他的通關條件不限於誰身上。因此管精儀提出的交易條件完全是無害的。他沒有料想到自己的愚蠢猶如擴散氣體，現在可能已抵達場邊觀戰的觀眾上。

「說的好像很有道理。你們有辦法救活孔哥？」潘見紅回應。

「實際上我不是靠救活。而是用我們的能力。」管精儀說明：「我能夠讓某個片段時刻的孔哥我設立的隧道洞口。接著零意識會用暫停時間力場，將那個孔哥鎖住。妳就能完成通關條件。」

「鎖住……為什麼？」潘見紅完全想不到管精儀的能力具體來說是什麼形式。

「原因是我並非使用了平行宇宙下的隧道，在我的能力之下，靠著的是同個世界的過去時間來做應用，藉由重力來傳遞訊息，只要能夠讓過去的孔哥透過我架設好的『隧道』移動到我指定的地點，那麼我們就可以完成通關條件。」

「真是荒謬，如果你真有這種能力，何不重複回到過去完成你的通關條件，而反而現在還要跑來獻計？」張君凱回應。

「那是因為分裂。只要透過過去的時間重複破壞歷史的可能性，就會多產生一個分裂的時空，然而那個分裂的平行時空的歷史曲線只會讓那個時空的我獲得好處，除非我要放棄這個時空的可能，並且試著用別的手段取代分裂時空的自己。」管精儀的回應宛如科幻小說。

「你認為我們會相信你的說法嗎？」張君凱感到自己像是傻子一樣。

「所以你沒有發現盲點嗎？我的狀況再慘都有辦法活下去，然而你們卻只能空守這個世界直到九十分鐘倒數完畢。」管精儀的說法不僅讓眼前的兩人感到錯愕，連零意識、到澎湖球場觀戰的觀眾們都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在看電影。

「所以……不會發生『簡併』的情形嗎？」潘見紅實際上對這些並不陌生，實際上一直跟在『人中內部』的身邊，早已對這種超乎想像的能力見怪不怪。雖說能使用精神力載子的能力者能夠使用的能力天馬行空，但是唯一不能超脫的就是整個宇宙所訂下的規則。照管精儀所說，既然這種可以透過隧道跨越過去時間的能力存在，那麼這種產生分裂時空的情形實際上就像是破壞大自然的運行規則一樣。每一次分裂時空就會像是電腦需要多讀取一道龐大的程式，因此假設宇宙的資訊容量具有上限，多個分裂時空就會發生簡併情形，這種古怪例子並非只會發生在宇宙資訊上限這個課題，日常生活中電子態的微擾計算、簡併在大學量子物理課堂上都聽得到。潘見紅會知道這種簡併例子，乃自於人中內部那令人畏懼的未來感測能力，然而具內部所述，就因為簡併情形就像是嵌住能力者能使用的範圍，至今人類能所使用的能力無法超脫這個法則。然而宇宙的資訊太過隱密及未知，沒有人知道會不會暗能量或者是未知的隱函數牽制著分裂時空資訊量的上限。

「所以那不會是最好的選擇，其他的我不能多說太多。」管精儀被潘見紅的反問所震懾，實際上研發出這個能力的時候，管精儀對於宇宙資訊這派說法就已經有所涉獵，只不過實際操作起來難度比想像中得還要高。管精儀自然不會說出『避難所』這個能力的背後使用條件實際上是孤注一擲的。雖然沒有發動限制，但是維持避難所的時間卻會是關鍵，因為必須將體內蘊藏的精神力有效載子一次施放，並非要承擔著使用之後所帶來的副作用。避難所裡頭可能會造成的分裂時空風險其實是加乘到各自分裂時空中的自己。意思是張君凱所說的直接回到過去時空的這種事情，其實會累積在每個分裂時空的自己身上。除非是最終危急時刻，管精儀是不會做出這個舉動。因為一旦可以苟活，大概這輩子也不足以使用精神力載子，就像是背著巨量的精神力載子債務一樣。這樣的bug，至今他仍然無法研究出原因。因此重力鐘能力的設定也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孕育出來的，對歷史作最微小維度的改變，一旦造成分裂時空，自己所能背負的債務可不是說還就還得完了。因此，要讓過去時間的孔哥透過隧道走到這個時間的洞口，其實也是非常危險的事物。因此才需要零意識所提供的時間靜止力場。

一旦過去時間的孔哥看見了超乎他想像的連結，腦內產生了思考、判讀、產生了足夠分裂時空的差異時，管精儀就會背上一個分裂時空的載子債務，根據他的計算，只要分裂一次，可能自己一生都不能再用精神力載子，如同成為這個頂尖世界的廢人。

他只所以每一步都走得謹慎萬分就是建立在現在這個時間點上，無論是黃眼、避難所、廣視譜能力都是會讓自己走向崩壞極限的能力。這也是為什麼自己在一開始Counter game的時候不會使用黃眼跟避難所，一旦開啟之後，就像是跟地下錢莊借錢一樣。至少管精儀心知肚明，即便可以熬過這次的人中試驗，至少會有三十天到六十天的背債時間。光是償還黃眼的發動就足夠可觀。更別說是更危險的避難所，一旦稍有不慎很有可能會製造出超乎想像的巨量精神力載子債務。

這的確是賭上自己的未來。這種會背債的精神力載子設計，其實在他一開始研究的時候就決定了。每個人每天都可以維持一定的載子低點，無上限預借的能力是要經過繁複與大量的夢境訓練才有可能實現。為了讓自己在一場戰鬥中發揮出超越百分之百的能力，夢境訓練是超過常人可以想像的。載子債務的存在，其實也隱含著一種課題，那就是借來的其實都是依靠著人類這個族群的集體潛意識。那些不具備能力的平凡人，即便再平凡，都會每日定期地上傳自己毫無感覺的能量到集體潛意識之中。只要這個族群沒有毀滅並且壯大，能力者可以偷偷地從中預借使用。

為什麼要賭上這一切呢？或許這就是管精儀天生所具備的執念，身為眼線世家中的一員，在精神力世界屬於絕對劣勢的一方，並沒有任何時間怨天尤人，他所在意的如何用自己的所能走下去，用自己所能打好手上的牌，他根本不在意手上的牌是否是好牌，他只在乎怎樣能獲勝。

而現在，他已經踏在這頂尖世界的門口，

離那門票的距離，僅僅只有一步之遙。

即便是多大的風險，他都願意去嘗試。

「太荒謬了，這樣的能力怎麼可能存在！況且──」張君凱無法想像。

「況且你們沒有必要聽我的話是嗎？也是可以，不過你們的籌碼有什麼，該不會是你會利用你的包絡面空間送潘見紅出去嗎？你認為在這整個人中試驗裡頭的人有辦法治療孔哥嗎？你唸過精神學應該知道，破壞的能力是最容易訓練出來的，但是要能治療他人的能力，可能是萬中沒有一個。那是在於治療是一種逆反應，你必須要對破壞的順序、情況、細節瞭解地鉅細靡遺，才能在夢境訓練中有效訓練。」管精儀講的張君凱都瞭解，潘見紅也知道。別說是孔哥死了，肉體的傷害依靠醫學能力復原是最快，但要是受傷造成的創傷都是蘊含著精神力載子的話，大多數醫生沒辦法處理這種傷患。有些執念會讓傷口不會復原，就像是白鎮宏所受的痛苦，最讓他痛苦的是他瞭解那傷口的復原伴隨著身上的執念。要是執念沒有消失，那麼傷口與疼痛會如影隨形地伴著他。

「交易條件是什麼？」潘見紅並沒有管張君凱在想什麼，他只是好奇眼前這名男子真有這種離奇能力嗎？

「我會將活著的孔哥帶來這裡，並且將他利用時間暫停力場給凝結住。這時妳就可以通關了。條件是張君凱必須要先通關才可以。」管精儀認真地說。他說的夠簡單了，他的目標就是讓不可能的目標一一剷除掉。他也有考慮讓潘見紅直接殺死張君凱的方案，但是這個方案遊說的重心並不能切中潘見紅的需要，他也考慮過讓張君凱殺死零意識，而這方案的成功率更低，那是因為兩者之間可能不存在讓管精儀唆使的空間。

無論如何，孔哥與零意識兩人一直是管精儀手上的籌碼。他雖然表面上要幫助潘見紅，實際上潘見紅的通關條件同時也讓自己的通關條件成立。只要潘見紅能通關，代表這可能會造成分裂時空的過去孔哥也能被唆使殺人，至少零意識可以在那個被凝結時空空間下把那個孔哥殺死。既然這個世界的孔哥已經會死亡，那麼，時間分裂的效應會降到最低，他不確定自己還不還得起，但至少獲得人中試驗的資格，是眼前最重要的目標。然而管精儀內心某個部份深信孔哥其實是詐死，即便是這麼近距離看著那近乎成為屍塊的孔哥，他仍相信這恥力無極限的傢伙會從地獄中走回來。

「那就開始吧。我們也沒多少時間。」潘見紅對著張君凱說，實際上這幾乎是宣告張君凱以最慘的結局通關。既無法洗刷自己的愚蠢，又只能看著管精儀在人中試驗中大放異彩。

「等等……我沒必要──」當張君凱準備要說下去時，他那敏銳的神經已經感受到那股近乎無解的惡意從眼前席捲而來。

潘見紅一句話都沒說，

只是背對著他，

光是如此，

就足以戰慄到無法直視。

此時，零意識依照先前與管精儀擬好的劇本，

走向張君凱，輕輕地說。

「我們決鬥，好嗎？」

「你不回話，就是默認囉。」

張君凱幾乎無法動彈，

連回話都顯得是奢求的動作。

幾秒鐘過後，零意識淡淡地說：「我輸了。」

下個瞬間，提示燈顯示在每個參賽者的特製眼鏡前。

張君凱瞬間被地上竄出的白色膠囊給深吞，

通往充滿璀璨光芒的新世界，

然而他內心有巨大羞恥感，攜帶著它，

以最滑稽、最毫無光彩的方式通關。

_{距離人中試驗結束：83分鐘。}
_{受試者：6人。}
_{死亡者：1人。（孔祥義詐死）}
_{通關者：2人（白鎮宏重傷通關、張君凱毫無準備下被迫通關）}

與此同時，管精儀鬆了一口氣，

雖然是將策略向前推了一大步，

但深知眼前的敵人，

對於精神力載子的理解超乎自己的想像。

也許真的會失誤呢。

他不禁背脊發寒，

她緩緩地坐下，像是期待著什麼。

「我在這裡等著，沒問題吧。」

「沒問題。」

「你需要多少時間？」

「至少要50分鐘。」

「我給你30分鐘。」潘見紅不像是開玩笑。

「不可能……這時間──」

「我對於你剛剛所說的很感興趣，但你不會真的認為我走不出去吧？況且你的方案應該比較聰明，如果你真辦得到的話。」管精儀露出了尷尬的笑容，那是因為潘見紅背後的牆面在她回答這句話的時候，慢慢地產生龜裂，彷彿描述著『她』，不在常人所討論的範疇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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