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後感|《富都青年》(Abang,Adik,2023)

閱讀時間約 4 分鐘

隨著金馬60的落幕,最佳男主角由台灣實力派演員『吳慷仁』榮獲影帝,第一次入圍金馬男主即得獎。入圍的15秒正片片段,相信讓不少人印象深刻,本人看完是整個雞皮疙瘩。得獎後聲量極高,加上少見宣揚馬來西亞的文化,陳澤耀、鄧金煌的精湛演出增添可看性,於是決定在2023年末最後一部電影,獻給《富都青年》。(2023/12/27)
在觀影之前,已知道此部不是什麼開心的電影,也藉觀影的價值碰撞,去了解生命中的價值觀變化。


導演:王禮霖

監製:李心潔、Alex C. Lo

演員:吳慷仁、陳澤耀、林宣妤、鄧金煌、周雪婷

---------------------------------------巨雷慎入------------------------------------

「你叫我不要放棄,繼續生活下去,但我不行。你知道我活得很辛苦嗎?」--

《富都青年,阿邦》



富都,大城市邊角被忽視的角落

不如《富都》的名字,實際是首都吉隆坡邊境老舊區域,附近有殺雞肉攤、水產、水果攤的聚集市場,市場內通道擁擠蜿蜒。主角阿邦阿迪兄弟就居住在富都巴剎老舊社區,與來自各國籍的 *「無身份者」住在幾十年昏暗擁擠的公寓裡頭。即便面臨生活的艱辛與躲藏「公權力」的追查,裡面的多元國籍與文化,身為「無身分」的居民,互相成群協助,也為了抓住生存下去的希望而族群對立。

為了擺脫被當地警察不定時的追查,無身份者自立族群,想方設法找非法管道弄假身份,對他們而言,身份,是他們找到正常工作的途徑,也是在這個國家唯一的存在證明、生活的曙光。

無法被窺視的黑暗角落,反而成了多元文化的熔爐之地,有印度、緬甸、馬來西亞無身份者、中國移民,有跨性別者、同性戀、異性戀。在Money姐(跨性別者)的生日派對,彼此放下生存利益的恩仇,大家倆倆搭肩跳80年代華爾茲,眼神直接交會,憂鬱煩悶的公寓瞬間溫暖明亮,彼此的誤會或不解,透過凝視,心與心更靠近。

亮色調繽紛場景,與本片多冷色調場景相衝突,是讓我印象深刻的一個片段。(不得不提,飾演Money姐的鄧金煌表現亮眼,凸顯默默關愛兄弟倆,做自己又無力對抗世俗眼光的角色特質)


*無身份者:根據電影劇情及馬來西亞《移民法》(Immigration Act 1959/63),無國籍者與難民、尋求庇護者、無相關證件者一樣沒有區分,只要沒有合法的工作證明和身份ID,就列為非法移民。在馬來西亞,每個人出生會有一張報生紙,是申請身份ID的憑證。



阿邦阿迪兄弟情

巴剎市場、老舊社區公寓為<富都>重要的場景,見證邦迪兄弟情誼、發生追緝重大事件、性格轉變的生存關鍵地。

皮膚黝黑的阿邦性格老實,身為聾啞人士,加上父母雙亡成孤兒的關係,外在條件生成自卑感壓抑心中。認為老老實實的躲在隱藏人群,每天在市場殺雞賣雞肉,賺微薄的薪水過活就好,根本不敢多想有理想或感情。阿迪相異,有著不負責任遠走的父親,個性不服輸、倔強小聰明,販賣代表身份的「假身份紙」賺大筆錢,以藉此翻身脫離這一切。

即使貧窮,無身份地位,阿邦仍心念著要給弟弟最好的,無論是買給阿迪的藍襯衫、每天早起準備的水煮蛋,表示感情之濃厚。邦迪兄弟倆知道,雖不是親兄弟,但彼此是對方生命唯一的支持與不可或缺存在。

然而,在那天意外發生後,兄弟倆的命運大幅度的改變...

圖/《風傳媒》

圖/《風傳媒》


有苦難言,陷入生存價值的懷疑

聾啞人士的阿邦,監獄內與法師對話,竭盡所有的力氣擠出「我想死」。經歷身體缺陷與外在環境限制,長期生命在谷底無法翻身,失手殺害社工的阿邦,這句話強烈表達他的想法與堅定意志。長期以來他都處於看人臉色、為人收拾的角色,無法也不敢追求自身想要的生活,所以能做的唯一決定,就是離開對他不公的世界。

法師代表積極處世者,以手語告訴阿邦活在當下,沒來的事不用想太多。「莫經他人苦,未勸他人善」,阿邦面臨自身生命倒數、該不該告訴弟弟真相,多種價值觀問題的衝撞,使他需要冷靜,最終選擇沈默。隨時間思考。最後他回到初衷,那時的小男孩單純的想對唯一如親人的弟弟好,單純的小男孩來到自己面前,撫摸安慰著,這也是他最想要得到的愛與關懷。


一路以來

「一路以來,想老老實實地活著」,表達阿邦內心理想國的自白,蜿蜒宿命的寫照。可惜命運捉弄,讓他走上犯錯無法彌補的道路之上。歌詞浮現,就算外在無法彌補,仍舊溫柔安慰著所有犯過大小錯的人們,如同阿邦最後獄中安慰阿迪一樣,錯誤修正,好好重新生活,這就是人生。
阿邦帶著真相走,或許變相懲罰了阿迪,讓他得以平穩生活著,又帶著不知真相的愧疚感,度過一生。


最終想說,本片鋪陳的大哭點,我都有哭(流淚了三次),具共感強的人觀影一定要帶衛生紙。有些苦痛,是走過這些過程之人才懂,也難以用言語述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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