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remember damage.

2024/01/20閱讀時間約 2 分鐘
I remember damage. Then escape. Then adrift in a stranger's galaxy for a long, long time. But I'm safe now.

― Emily St. John Mandel, Station Elev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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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ation Eleven》原著裡有這麼一段描述:


病毒侵襲世界的第一百天,隱蔽在機場的旅客們決定派出偵察隊尋找補給品或文明依然存在的證據。偵察隊帶回附近連鎖餐廳的廚備品,調味料、餐巾紙、餐具和大罐的蕃茄罐頭。偵察隊說,當他們抵達機場附近的飯店,正爭執著該不該進去拿床單和毛巾的時候,「飯店散發的氣味讓他們明白了黑暗的大廳裡有什麼,於是決定放棄。」



火車環島的第四天,我準備從某個藝術展覽場館離開,步行到住宿的地點。


現今對藝術的論述用字,是我越來越無法理解的語言。也許可以這麼說,在對材質與作品不太熟悉的情況,厚重的形容詞和長篇的論述對我的理解並沒有幫助。我帶著昏沈的頭痛離開博物館,除了幾個似曾相似的線條和模仿,坐在電腦前打著字,2個月後的我,非常惋惜的,對作品沒有任何記憶和感覺。



一方面想清除疼痛,一方面想為自己營造出某種諷刺式的走路節奏,步行路上我反覆聽著《The white lotus》的主題曲和配樂,同時檢討自己對影視的攝取確實過於單一。


我很肯定自己是在聽第八次《 Renaissance 》的同時,經過這間正在進行整修拍賣的飯店側門。忙碌搬運傢俱或餐具的人潮在灰暗的長廊穿梭,幾個語氣焦躁的人用試著掩飾不安,站在門口講電話,期望話筒另一端的人能盡快到拍賣現場,協助自己搬運所剩不多的拍賣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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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想起《Station Eleven》裡的游擊隊,雖然書裡只簡單寫了他們第一次探索的時候因為氣味而沒有進入飯店。我穿過人群,盡可能走進五層樓裡的每個房間,拍賣現場所有的房門都沒有上鎖,被搜刮乾淨的客房裡只剩下床墊和一本本聖經,(末日的時候除了引火和捲煙,似乎真的不太實用)和對比之顯得相當突兀的整潔衛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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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起一本遺落的旅遊手冊翻閱,一個中年人突然竄進客房,衝著我問:「還有電視嗎?」


我忍不住想,末日一定會比這糟很多很多。


客房裡的床墊、聖經和旅遊手冊,大概會像是《The last of us》場景裡經常出現的萬聖節裝飾,在末日之後依然不被侵擾,留守在真菌以及死亡之中。


走到一間面海的豪華套房,我幻想很多新婚、熱戀、期盼和另一個人共渡更多相處時光的人們會在這間套房裡,無視海景,只是靜靜的拋開世界,一起待在房裡很久很久。


又或者某些失落的靈魂會重返客房,在夜裡盯著海浪,埋怨受限和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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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好好記得這個經驗。



備註:

(Station Eleven,如果我們的世界消失了,頁280,寂寞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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