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自己還在暈。
記得那天晚上,正在廁所裡發呆,小時後總覺得每天必須如廁,一如往常坐在馬桶上「等待」便意。
然後花盆落下、碎了。
我再也忘不掉。
「這是天災人禍時最安全的地方了吧?」
所在地是新建的大樓,外觀看起來是樸實無華且粗壯,鄰近即是醫療設施,「這是天災人禍時最安全的地方了吧?」,友人曾這樣半開玩笑地說。曾有過出國旅遊巧遇當地防空警報,讓我們關注起安全設施與逃生路線,後來漸漸發現,國內外旅遊勝地不乏安裝顯眼、嶄新的AED(自動體外心臟去顫器),某些地鐵也有標示明確到不分國籍都能讀懂的逃生路線、防毒面罩使用方法,關注國內外逃生細節之餘,心裡悄悄上緊發條。
一絲絲的緊張,帶來前所未見的細節,下意識地查詢許多資料,未雨綢繆。
今天又地震了,還有接連不斷的餘震。
因為安全,所以無處可逃。
我相信所在地很安全,但或許,有一種恐懼是腦中空白,又有另一種無法格式化的大腦,在命懸一線時,飛躍的人事物淹沒了此刻。
此後的整個上午,我的眼角餘光不斷追尋桌面上的水瓶、酒精噴瓶,確認水面平穩嗎?走過窗邊,端詳了窗簾許久,有風嗎?飄動是錯覺嗎?
遺失的安全感尚未歸位。
是時候閱讀自己的安全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