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最安全的地方

報館內一切好像沒啥事兒，如常在夜班裡工作的少數突發記者、攝記都在聽著警方的專屬頻道。

老總一見到玄武的身影就朝他揮手。玄武走到老總面前。

老總：「浪裡白條那裡怎樣了？到底出啥事啦？」

玄武點著頭走到自己的案頭，坐下來瞧著口咬雪茄的胖子：「浪家全數都沒了！滅門慘劇！不準備報導這案！特偵辦那邊也跟傳媒完全閉上嘴……說這個沒身份證明也沒植入身份確認碼的人，他的來路暫時沒法知曉！拖字訣了事！」

老總點了點頭：「你上位？」

玄武：「不行，寧當老二也不想當槍靶的老大！」

玄武接著大喊：「郝骨齊！」

老遠有人彈到半空：「來了！」

老總：「管你身中多少槍，現在開始你就是日夜班的主編！本來就沒夜班主編的了！加百分之五十人工！明天開始計算，月底有花紅！不想做主編就不加人工，但工作範圍是主編！」

說畢就把案頭玄武副編的名牌拿走。放下沒有姓名的主編臨時金漆招牌在玄武案頭前。

與郝骨齊擦肩離去。玄武：「阿齊，加你百分之五十人工，日夜班每天合共十四小時，自己分配時間，明天開始計算。月底有花紅！我會通知你老大賢哥。還有，高級低級攝記對你來說沒啥分別，是不是？」

阿齊聳肩：「那我是高級還是低級呢？我做了三個月！」

玄武：「瓦靠！試用期還沒過啊？不用過了！現在就是高級攝影記者郝骨齊先生了！明白了沒有啊！？」

有人提起左腳用力踏在右腳旁，右手嗖的一聲擱額角處：「Yes WuGe！ Mingbai！」

玄武：「你當過兵啊？」

齊：「對！……文藝歌舞團！專門負責拍攝部隊的各大小演出！」

玄武站起來，伸出手跟高級攝記握手：「英雄莫問出處，落魄莫問根由。」

郝骨齊：「素描嫌犯的畫像已搞定！喪鬼已PS到像碳筆划的特別視覺效果。尚欠武哥的文字稿！」

玄武大喊：「吳秋！」

出現眼前的是莫札特：「吳Sir頂不住回家睡了！他說傳了幾篇千叢觀首個被發現的男孩及臧鈴羚的兩個獨立Case的報導文章到你電腦了。」

玄武：「你的呢？」

莫札特：「做事有尊卑之分。他說他負責寫這幾篇的特別報導。所以……」

玄武打斷：「你立馬在一小時內給我有關那十歲小男孩和十七歲臧鈴羚的報導，我不要單純的報導文章，我要你像那天大屠殺的號外，最後那千字不到富奇幻有聯想性和夠羶色腥味道……杜撰式的真實報導！千萬別捏造沒有的東西進去！」

莫札持突扎起四平大馬，擺出一副戰鬥功夫格局：「虛則實之，實則虛之！我明白了！老總！」

玄武：「熱線報寸電話跟誰申請？」

郝骨齊還站那裡：「我去問一下！」

玄武站起來：「不用了！快去跟賢哥談下剛才的事，他要明天跟會計部說的！」

玄武搭著郝骨齊的肩膀，兩人走經老總的房間，阿齊拐進攝影部。玄武推門進入老總房。

老總：「啥事？」

玄武：「明天頭條通緝照片中的嫌犯，要有報料熱線電話！誰負責安排一個號碼二百條線。全線都要錄音的！」

老總：「白撞、模仿、惡搞 運吉 吹風吹水……」

玄武插進：「對！都要紀錄下來！」

老總：「我也不大清楚！這麼大壇的東西，看來要跟警方……！」

玄武快而准：「好樣的！一言驚醒！」

辛滸愣在手機旁，不知如何答覆玄武的申請。她身處浪逢家，連環自殺的恐怖現場內。

辛滸等了半晌：「不用這樣急就章的吧！先報導男孩，等我搞定報料熱線才刊登臧鈴羚的嫌犯繪圖行嗎？」

對方也沈靜了一會，玄武：「浪逢家裡怎樣了！提防他反咬！我拿著的心臟不是他本尊的，我忘了告訴你！」

辛姐：「蛇妹這個人本身就是一個移動的攝錄機！她已告訴我有關你的推測！分局的刑警總隊已展開廿四小時的緝捕！」

沈默半晌的玄武：「最安全的地方在哪裡？」

只聽到辛滸那邊在喊：「蛇妹鬼頭。串爆頭條！」

辛姐緊接著聽到玄武的聲音響起：「浪裡白條，你不是早班的主編嗎？現在回來乾嘛呢？」

聽到玄武那邊掛線。辛滸心急如焚，自我咀咒地說：「我本來都不相信人有了愛情，智商就會跌破零變成大笨蛋。 」

不到廿分鐘前還把玄武送回串爆頭條。怎會那麼笨蛋的啊！？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她怎會想不到的呢？就因為玄武一句「加油啊我的大美女」就連阿媽都不認得了啊！？

報館裡，一切靜如深海，沒有任何移動的東西在內里，包括凝固的記者和攝記，包括老總和玄武，站玄武面前像個不穿衣服的和尚，浪裡白條。

只有從那雙凝固的手滴下的血，在整個空間里因地心引力往地面上不斷地滴滴答答，滴滿一整灘的血水。

郝骨齊真TMD是部隊裡的文藝歌舞團的。手機和單反機已開啓，錄下音頻，視頻從攝影部那裡，看著赤裸的禿頭男走經大門，進入前台拐進長廊繞過採訪部到了拐進編輯部就再拍不到視頻了。幸好單反機及手機上的音頻顯示在玄武跟浪逢的對話還能勉強的錄進SXDcard內。

玄武被浪裡白條身後，拿著國家地理攝影師專用的大型三腳架，赤著腳的郝骨齊，腳架上還裝著不知什麼時候曾用作外景拍攝的黑色不反光超重型的100K 3D 超特清攝影機。

啥變種、特種、魔種……管它是人是外太空的，都會被這件重金屬砸成稀巴爛的了。

玄武輕聲朝著那張血盤大口說：「浪裡白條，請小心！」

浪裡白條聽不清玄武在說什麼，像個笨蛋似傾前頭顱和肢體：「……」

喉頭髮出尖銳像初生嬰兒的喊聲……

一塊四方型，全黑防反光的重金屬，加上前面那支圓形百倍變焦的巨型鏡頭，像鐵捶似從浪逢的天靈蓋砸到工業大樓九樓，串爆頭條主編案頭前不到兩米的混凝土鋼根毛坯地上。

一整件叫浪裡白條的人形肢體在一秒內，不能用肢解來形容，只能以航機在空中解體的形容詞較合適。玄武及他四周的牆壁和案頭及地面，沒有墨汁的顏色，只有血腥味濃郁的鮮紅血液濺在玄武和站他面前的郝骨齊的全身上下。粉碎的的白骨和筋肉，五臟六腑全數成為肉醬意大利麵條似的，散滿方圓三米的圓周內。留下只有一雙男性的肉腿，分別打橫撐在左右的兩張桌上電腦顯示屏上。兩台電腦屏幕被撐爆，閃著可能洩漏電的火花，劈里啪啦的灼著那雙插進屏幕的腳丫。

衝進來的蛇妹和鬼頭被眼前的血腥味，看到兩個全身鮮血的男性站那裡。

蛇妹大喝：「誰是玄武舉起手！」

玄武舉手兼回應：「他是攝記郝骨齊！」

鬼頭持槍高度戒備地接近：「姓浪的呢？」

玄武：「被阿齊瓦解……解體了！分布在你的視線內。」

郝骨齊雙手把重型的攝影機扶起到他身旁。

老總走出辦公室門，看到主編那邊的牆及所有辦公桌都被漆上血紅色的顏料，還沒晾乾，正緩慢流到地上的各色肉醬。

老總突覺有東西卡住他的咽喉似的：「……」

雙眼一翻，就暈倒在他辦公室門外的地上。

莫札特及賢哥愣在原位，舉起雙手。

蛇妹：「你倆，沒事了！放下手吧！」

樓下那名帥氣男保安，也集結了幾名保安人員，因有人報保安室說九樓深夜發出一下像爆石之巨響。報保安是樓下廿四小時營運公眾食堂的大堂經理。

帥氣男保安一見到黑衣特警又告立正見禮：「門口那輛……」

鬼頭瞪著帥哥點頭說：「嗯！特偵辦的車！哥仔，你怎稱呼？」

帥哥保安：「小姓保，名安！」

玄武喊：「法醫幾時到？」

蛇妹：「……」

四名白袍男女現身門口。

男的：「北區總署的康為。老大方蒼的副手。辛滸辛姐還沒到？」

辛姐站四人身後：「到了！乾活吧！」

辛姐朝還站原位不動的兩個血人：「忍一下。」

康為領著三名法醫人員，進入血肉模糊之地。分別對牆上，地上及兩名全身上下被血肉洗了一趟，貌似男性的員工進行抽樣及取證。最後是設法把兩條腿從顯示屏里拔出來。

郝骨齊輕聲跟面對的玄武：「希望今次能取到該有的染色體及基因就好了，起碼都知道浪逢Sir是什麼血型都好嘛！」

辛滸就站在血染以外的範圍，跟蛇妹及鬼頭兩人稍為放鬆下來。

鬼頭對著蛇妹：「今天真夠嗆了！累不累？」

蛇妹瞄了一眼鬼頭：「嗯！待會請我吃甜的！突然好想吃又凍又甜的東西！」

辛姐：「樓下有飯堂！你倆去吧！這裡我看著！」

鬼頭示意蛇妹。兩人靜悄悄就消失在串爆大門。

叫康為的男法醫：「兩位，可以去洗手間做清潔的了！」

郝骨齊跟著玄武，走過辛滸身旁時，那股腥臭味的確超乎一般的噁心。

分局的刑警來到封閉現場。

辛滸：「不用封了！」

從地上爬起來的老總，這時才被莫札特及賢哥發現老總原來還在報館的辦公室。這也證明瞭所謂老總，是多麼的不起眼，跟透明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