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孤零零的人,要互相靠在一起;就像冬天,兩個不暖和的人,靠在一起,就暖和了。 ~如懿傳~
她,王老太太,過了龍年,八十八歲了,老伴過世後,就過著獨居的生活。
這兩年,腿腳比較乏力,摔了幾次,擔心再跌倒,儘量不外出,與其外出串門子,更樂於呆在家,過自己的小日子。
自從王老太太和老伴搬至這棟社區大樓後,之後每年的年夜飯,兩個女兒都回家與父母圍爐,老伴過世後,依然如此。
兩姊妹感情好,除夕那天,想必又是滿滿一桌熱騰騰的年菜,還有瓜子、麻荖、糠果等小零食。
小女兒離婚後,一個人在外生活。
大女兒育有二男一女,女婿也過世了,除夕時,大女兒家裡分成兩小分隊,三個小孩回阿媽家,和阿媽、小叔叔、堂弟妹們過年。
大女兒則單獨回娘家,陪伴父母圍爐,那時她没那麼老,老伴比自己還要健康。
這些年過去,看著外孫、外孫女陸續成家,只有最小的外孫還單著,大女兒也不煩惱,歲月不饒人,老伴也走了八年,她的記性和腳力也力不從心了。
這次外孫女夫婦說要陪媽媽回外婆家,初一才要回南部婆家,如今習俗都亂了套。外孫女懷孕了,她快要做外曾祖母了。
下午四點左右,小女兒、大女兒、外孫女、外孫女婿都回來了,跟她拜年,說吉祥話,新年快樂......。
兩個女兒擺盤、上桌,一下子就是滿滿一桌。家人們邊吃邊聊,聊外孫女懷孕的不適、喜悅,年終獎金、工作、物價、總統選舉......
大家正在吃蛋糕時,市内電話聲響起,王老太太秒速接起電話,整個晚上就等這通電話,
「你大姐下去幫你開門,你等一下。」她向電話那頭說著。
大女兒拿著磁扣走出去。
「怎麼了?」外孫女婿有點搞不清狀況問著。
「舅舅來了。」外孫女眨眨眼,是小夫妻的暗號吧!
其實,王老太太除了有兩個女兒,還有兒子、兒媳婦、孫子,但婆媳問題,千古老梗。倆老搬離自己辛苦一輩子積攢的透天厝後,兒媳婦也不演了,就此斷了來往,現在就算在路上遇見媳婦、孫子,多年未見,恐怕也認不出來了。
此刻接到兒子的電話,王老太太臉上泛著粉色光彩,宛若懷著青春夢的老公主。
「切一塊蛋糕給妳哥哥。」她趕緊吩咐小女兒。
那個讓她心花開,掌握她幸福密碼的人來了,她的心肝寶貝-兒子。
兒子每年除夕夜,回家坐會兒,一年就只回來一次,成了常規。
對此,王老太太没有埋怨指責,還會為兒子維權、辯解,千錯萬錯就是媳婦的錯,兒子很忙、太辛苦,她很理解兒子的難處。兩個女兒對這對母子,也是很無語。
兒子吃了蛋糕,聊了十多分鐘,椅子沒坐熱,就提出要離開,聲稱必須回公司職夜班。
大女兒拿著磁扣,送弟弟進電梯,突然間,王老太太快步追出去,忘了自己腿腳不俐索,踉蹌一下,外孫女夫妻著急喊著:「外婆,小心!」,趕緊要扶,幸好沒跌倒。
王老太太拿出紅包給兒子,是給多年未見的孫子,往年都是兒子來就發,這次外孫女夫妻在場,內心覺得不妥,才會走出去發紅包,因為著急,才腳步不穩。
兒子收下紅包,電梯門一關,結束這一年一會。
是紅包的紅光指引回家的路嗎?
是哥哥的飢餓行銷術吧!?
短短不到十五分鐘,下次母親再到他,要等到明年除夕了。
小女兒安靜地旁觀這一切。
你永遠都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除非那個裝睡的人自己決定醒來。
你永遠無法感動一個不愛你的人 ,心裡没有你的人,你感動不了。
小女兒曾想過母親老了,身體狀況早已不適合一個人獨居。
思考過與母親同住,母親一個人,自己一個人,彼此作伴,只求抱團取暖,不求母女情深。
奈何母親的目光落在遠方的兒子,自己只是母親的工具人。
身為女兒,怎樣做也溫暖不了母親的心,只是母親的鐘點工,幫她跑跑腿、買買日用品。
母親總說,妳哥哥很好這類的垃圾話,這樣的母親比較幸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