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多數旅行團並不會將這個地點列入他們的行程內。一來它距離各個景點比較遠,再來它的交通並不是這麼方便,大多數旅人都是從Hatton火車站再轉搭公車到Delhousie這個小鎮。因為我們是一群人,所以就包了一台九人座廂型車,一路上是蜿蜒的山路,路面布滿坑洞,當我們到達時,還下著不小的雨,本來很擔心行程是否會取消,但依照民宿老闆的評估,雨勢應該到隔天凌晨就會停止了。
這時的天空,被一層厚重的黑幕籠罩,我的身軀也被夜色所包裹,安靜的沉睡在夢鄉中,不願清醒,直到清晨兩點多,鬧鐘的刺耳鈴聲打破了在睡夢中的我,可能這幾天都是這麼過的,便機械般地從床上爬起,迷迷茫茫地自亞當峰(Adam's Peak)的山腳下開始起登。
儘管天空尚未出現一絲曙光,但山腳下卻熱鬧非凡,彷彿一個不眠之城。道路兩旁有著各式小攤販,隨時為旅人提供吃的、保暖等各種補給。
在接近類似登山口的地方時,就遇到當地人指引,幾位僧侶幫我們誦經祈福,祈求這一路上平安順遂,並在手腕綁上白色的棉線,而我們就隨喜奉獻一些金額,並在本子上留下芳名。不過說也奇怪,下山的時候這群人就消失了,難道只有那個時間點需要登記嗎?雖然心中有些猜測,但這裡就不多說了。
亞當峰(Adam’s Peak)位於斯里蘭卡中部,海拔高度為2,243公尺。傳說中,山頂的一塊岩石上留有人類腳印,引發了不同宗教的各種解釋。基督教和伊斯蘭教認為這是亞當被逐出伊甸園後第一次踏上地球的腳印,因此稱之為亞當峰。當地人更常稱其為Sri Pada,相傳是佛陀離開塵世時所留下的左腳印,或是濕婆神的足跡(資料來源:Wikipedia, The Free Encyclopedia)。這些傳說賦予了亞當峰特殊的宗教意義,成為各個信仰群體的朝聖地。
縱然事先知道了亞當峰的傳說故事,但許多旅人應該就只是以登頂看日出作為目標吧!然而,沿途卻見到一幕幕令人動容的景象,父母牽著或抱著年幼的孩子攀登,有時候甚至還需要應付他們的生理需求;年長者拄著拐杖,穿著簡單的服裝,大多是他們日常在山下的穿著,穿著夾腳拖甚至是赤腳,都是一步步攀爬著階梯。路途中有簡易休息的工寮,但環境不是太好,有些當地人選擇在那裏稍作休息後繼續攀登。他們步履艱難地攀爬著階梯,這條路程從山腳下一直通向山頂,海拔差距高達1000公尺,超過5000階的階梯。路途上有幾個簡易的休息站,但環境並不大理想,有些當地人選擇在那裏稍作休息後再繼續攀登,一路上都有收費廁所和攤販可以供旅人補給,也有佛像供人們供奉椰油燈或放置鮮花參拜。
或許這對平常有運動習慣的人們不會太難,但對於行動不便的長者,我不禁想,若非堅強的意志力和對於信仰的虔誠,戰勝生理上的疼痛及心理上的煎熬,應該登不了山頂吧?他們真的是用生命在走這條路。
接近清晨六點,我們抵達了靠近山頂和寺廟的位置,卻發現幾乎無法前進。後來才知道為了管制人群,通往寺廟參拜的大門已經被關上,警察也為了疏通人流驅趕部分的人下山。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只能找個好位置,靜候太陽升起。
當太陽升起的那一刻,我再次被深深感動。不是因為日出的美景,而是因為和身旁不知姓名的人們一同觀賞日出所帶來的溫暖。或許是因為太擠,而讓人之間的距離變得很近,我們樓梯下方的人擔任人牆,避免下樓梯的人們不慎摔落,我還幫了一位阿姨綁鞋帶,偶爾和一同等待的陌生人幾句閒聊,還遇到一位僧侶,他說這已經是他第三次來朝聖了。儘管語言不通,但他們的臉上總是掛著笑容。
在山頂等待的時間接近一個鐘頭,期間一些人選擇放棄等待而先行下山。其實我們本來也想要放棄的,但後來看到幾位當地人從廟的後方穿過,好奇心驅使著我跟著他們走。當我來到後邊位置時,迴盪著誦經聲,山頂上有許多人圍繞在廟前雙手合十低著頭。正當我還在徘徊觀察時,警察竟然讓我進入,前門擠得水洩不通,我竟然莫名其妙地從後面小門進去了。
誦經祈福結束後,每個人輪流進入廟內,頂禮膜拜。大多數當地人拿著鮮花,有些則拿著飾品供奉。整個過程既神聖又莊嚴,讓我久久不能自已,直到從廟裡出來後,我還站在一旁陷入了沉思,直到一旁的銅鐘敲響,心靈被汗水和淚水沖刷,體會到前所未有的煥然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