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照耀在土地之上,我彷彿鮭魚逆水而上,攀登早被雪地覆蓋的台階,山上的道路既狹且長,每一步依慣性而行。
提前繳交了屍體的運送費用,在訓練過的行軍步伐下再走過炙熱的沙漠戈壁,桂冠的榮耀根植在我的細胞之中。
終於我的腳印抵達最靠雲上的位置,往下清楚看見了大地與河川、小山和人走過的蹊徑──黑色密集的鑽動者已經上路並踏上我走過的台階。
我欲回程,卻發現身體上方的雲層產生變化,那諭示盡頭的茫霧,以明顯的烏雲聚攏、盤旋、繞圈。
我記得那些傳奇!陽光曾經穿破厚重的雲霧受到崇敬,但也因為土地旱傷而使人失去生機。人們的詛咒以及悲鳴,被海嘯所覆蓋。極地的秘密,竟然藏著每一平方釐米,負載三百八十公斤的重量。
我只能臆測我在此山的緣故?我回想著多年夢境。
關於我在用餐的時候……每吃下一湯匙,就內捲一些表面積的事,當然我的臉先消失,之後才是身體、腳,很快便剩下一個口腔。
外翻式的黏膜口腔,在某些表現形式上是瑪力歐的食人花內部;自我吞噬在藝術的表現上則是我身體力行體驗的這場展演。
我從某一條路走來,通往如今這條值得參與的人類展──最後一個腳印踏上時,我待在一個特殊的位置上,就像是展覽的創舉。
展覽的尾聲中我與大自然裝置藝術合為一景,並按下快門。
畫面裡我成為四大極地遠征的超馬選手。
展覽的燈光至此全暗,僅剩寂靜。
而我仍浸泡在沉浸式的裝置之中,等待或者會出現的掌聲。
沒有。
落針可聞的安靜莊嚴肅穆,彷彿伸手就能觸碰神秘山丘,樹之生命,在明亮的夢裡──自我吞噬的夢境尚未出現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