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回台灣,也把我的油畫工具帶回來了!我有一個木盒子,裡面放了幾支畫筆和可能會用到的油畫顏料。到台灣的第一件事,就是請二姊載我去美術社買油畫的畫布,於是我就可以繼續畫畫啦!
這幅畫的緣起,是因為大姊很喜歡柿子,她想要我畫一幅「柿柿如意」的畫給她掛在她陶藝文創的店裡。最初是大姊傳了一張柿子的照片給我,起初我畫的背景是天空綠地,然後中間是如照片一般的柿子。畫好後,感覺就是不okay,後來我給大姊看董小蕙老師近年來的創作,一樣是黑桌子系列,結果大姊也覺得太美了!我們的結論是背景應該要像老師的作品那樣偏暗的色調較適合,於是這幅畫就有了開始....
這個背景是臨摹老師的一幅畫的背景。一樣的色調,一樣的白色光影。其實在作畫的過程,我有一種踩在巨人的肩膀往上爬的感覺,而我的巨人就是董小蕙老師。媽媽很好笑,她看不懂我畫的是什麼,心想我在畫什麼東東呀???
因為大姊給我的那張柿子照片如果要畫成一幅畫,整個構圖不是很好看,於是我在紙上打草稿,想著樹枝要往哪個方向生長?枝條的粗細?然後過程中,老師的話一直由言在耳,關於「控制」與「不控制」....你要怎麼控制到好像沒有在控制的感覺?最後的定案是這樣...
畫上樹枝後,很明顯那一塊塊白白的就是地上的光影啦!
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我已漸漸地從單純的臨摹走向創作。在我學習繪畫的過程中,有一天我發現我什麼顏色都調得出來,這是一種習得的能力。我繼續前進著,我知道自己要前進的方向:我覺得技巧高超、畫得像的人很多,我並沒有要追求寫實,我沒有要畫的像,但是我想要樸實、有趣,這是我想要表達的。
當我從臨摹走向創作,第一個面對的就是「構圖」這件事,我要怎樣設計整個畫面....柿子要長在哪裡?什麼方向和角度?後來我一共畫了八顆柿子。如果你仔細看,你有注意到畫中每顆柿子生長的方向都不一樣嗎?在這裡,我的控制包含了決定柿子的位置、生長的型態(要一顆、兩顆、還是很多顆長在一起?)葉子要長在哪裡?每片葉子的顏色?
柿子樹在畫面的上方,那下面空空的該如何處理?我翻著老師的畫冊,看到了一張彎彎的黑桌子,直覺就是它了!所以在看這幅畫時,觀者的眼睛是位於比柿子樹更高的位置向下俯視,而樹下是一張黑桌子!我動筆畫了彎彎的黑桌子在畫布的下方,可是桌子太小了,感覺不okay,於是我調整桌子的大小,把黑桌子逐步放大,直到我覺得「就是這樣了!」
媽媽一直耿耿於懷桌子的腳沒有與桌子相連。這也是這幅畫有趣的點之一,是解構的概念。
起初我畫了五顆柿子,大姊覺得不夠,好,繼續長....然後也再長些葉子吧!我在美國的家後院有一顆柿子樹,我超愛吃柿子的!柿子樹在秋冬時收成,當柿子逐漸從草綠色成熟變成橘色,樹上的葉子也逐漸泛黃然後掉落。所以在畫葉子時,除了綠色、褐色外,我也會加些土黃色或橘色....然後再考慮每片葉子的位置,顏色和姿態....
那黑桌子上有什麼?在柿子樹下喝個茶吧!
前兩星期我去故宮走走。故宮是我每回回台灣一定要去的地方,感覺上像是去見老朋友似的。我的老朋友之一就是宋朝的「汝窯」,它的顏色實在是太美了!以白色為基底加上一點藍和綠所調出來的顏色,絕對的寧靜、穩定,質地溫潤的感覺,我非常喜歡。
並沒有要追求完美與寫實,我畫出來的茶壺和茶杯是偶然天成的,畫筆走到那裡,茶杯就變成了那個形狀,左右不是對稱的(這就是老師說的“不控制”),但是卻整體的感覺就是我要的:不完美不對稱,但是卻是一種平衡的狀態,樸實中透露了趣味。
你看到了嗎?這茶壺和茶杯我都鑲上了金邊呢!有沒有覺得用這茶杯喝茶特別優雅?茶葉特別清香?
畫到此時,感覺已經差不多完成了!接下來就是站在遠處反覆看這幅畫,看看有哪裡需要修改的,再做些微調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