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座我計畫再度造訪,待久一點的城市。其實,後來我所行經的每一座紐西蘭城市總讓我忍不住升起這種感受—應該再多給一些時間,多探索每一座美麗的城市。即使它們各個如此美麗,但迷人的地方卻各有擅場。如果有機會,每一座城市都應該待上至少一週以上,除了巡遊市區文化風景,更是不容錯過戶外健行景點。
沿著1號高速公路來到威靈頓,映入眼簾的是藍底繽紛的城市風貌,依山傍海的城市裡伏居著百年教堂、老商場與老房子,夏天行走於人行道上,一隻隻圓滾滾的肥鴿跟在路人身後點頭咕咕叫著。「懶得飛了!」友人說,紐西蘭天資獨厚,鳥食四處可得,不必奮力追逐爭搶,也不必躲避天敵,對牠們來說是,這裡已是天堂樂園。
夏天的威靈頓十分清爽,庫克海峽頻頻遣送宜人涼風穿過市區大街小巷,空氣裡飄散著濃郁的海洋氣息。一眼望去,沒有擁擠成團的觀光客,三三兩兩路人的腳步隨意地沿著長長的蘭姆頓碼頭(Lambton Qury)漫步至庫克灣,據說在十九世紀中期,1840年代,漲潮的海水經常沿著街道,大水漫過一家家商店,後來填海造地,一下與海拉開了二百五十公尺,而蘭姆頓碼頭也成了威靈頓最重要的商務中心。
這座美麗的城市于1840年,以戰勝拿破崙的英國名將阿瑟·韋爾斯利,第一代威靈頓公爵的名號為該鎮命名,蘭姆頓碼頭是以紐西蘭公司第一任董事長—第一代達勒姆伯爵約翰·喬治·蘭姆頓 (John George Lambton )的名字命名。確實,一路上各式商店林立,應有盡有,偶然也經過某些趣味興然的公共藝術,老建築如老銀行拱廊、百年酒店,或是路經莊嚴神聖的天主教堂,街尾還是國家議會大廈......,然而,無論場景如何變換,背景永遠是湛藍的天空。
我真的是放空了,像收集情報般地抱著手機猛拍街景,艾倫和辛蒂熊得一直回頭瞧瞧我在哪兒,我也是抓緊時間拍好拍滿,在許多匆匆一瞥的遺憾裡,心裡把這座城市列入二訪之地,除了漫遊城市街道,我還有許多「大景」無法探訪,例如:博物館、聖保羅大教堂、植物園、野生動物園、坐纜車,再來一條健行步道等等,話說,沒有一週能完成這些行程嗎?當然是得二訪囉!
這些公共藝術品對我來說是福利,但是對同行者來說很痛苦,所以有些地方只能solo,我經常走到一半被某物吸引,接著站著不動,如果動了,也是繞著此物仔細研究,不是朋友沒耐心,而是我太容易被這些有趣的事物吸引,想要好好地欣賞,流連忘返。所以啦,不是所有的旅行都必須有伴,有時候一個人獨行才能享受自由。值得一提的是此次偶遇三座著名的公共藝術,分別是普利曼和最愛的小狗(man and his dog)、作家漫步(writers’walk)和風中安慰(Solace in the Wind, the naked man)。
當時來不及細察,只是望著這些公共藝術,瞎猜它想表達的意思,普利曼和最愛的小狗很容易聯想,這位男士應該是和威靈頓發展有關的重要人物,果不其然。
1840年間,約翰.普利曼隨著紐西蘭公司號召的第一波英國移民來到威靈頓,原本只是一個木匠,卻在英國殖民風潮下偶然經商,賺進缽滿盆滿的鈔票,接下來除了經商、也涉足報社,成為影響輿論的意見領袖,然後想當然爾從政,主張作好交通基礎建設,身兼鐵路公司董事,是發展威靈頓的靈魂人物,人稱「威靈頓之父」。
文獻記載當時威靈頓百姓遇見他,還會興奮地高喊:「普利曼,萬歲!」此君有諸多傳奇事件,大家有空看下維基人物,挺有趣的。
Writers’walk是由23段文字作品印刷而成的公共藝術。這些文學段落表達作家與威靈頓這座城市的連結,鼓勵大家隨著23個作家的作品散步海邊,跟隨閱讀的繆斯開啟心靈的奇思妙想。
「風中安慰」則是英國藝術家的作品,這個作品是很多旅客喜歡拍照打卡的景點,原因在於作品大膽前衛,一絲不掛如真人般大小的裸男站在臨海之處,貌似擁抱大海。而此藝術作品是作者旅居威靈頓期間的創作,靈感枯竭之時,藝術家經常站在海濱迎風放空,是海風撫慰了心中的思鄉之情與沮喪的心情。
這家由英國貴族、政客與富商共同投資持股,在英國註冊的紐西蘭公司也超chill,一群高貴人士落草威靈頓,首先,一邊誆騙毛利人的土地,一邊打著如意算盤和英國殖民政府瓜分政權,心裡想著再成立一個白種人優先的新維多利亞省,讓所有投資者立馬當官,掠奪當地原住民資源。
據說主事者寫了一本推廣小冊子,內容說明原住民拙劣之不可教化,必須嚴管或加以滅絕,此說震驚當地教會與英方殖民政府,並且斷然拒絕這些言論與實施。於是天算不如人算,這群有錢人先內鬨,接著被殖民政府壓著打,不久財政發生困難,最後以倒閉收場。其中靈魂人物-~愛德華·吉本·韋克菲爾德 (Edward Gibbon Wakefield)本身的故事更是一絕,一再想靠著娶白富美嫩妻致富,想法很蠢,作法很天,八卦狗血故事落落長,寫出來應是一篇匪夷所思的章回小說。
記錄這段旅程之際,其實我最想念的不是旅途的種種,而是當天的心情。在明豔的陽光下,一邊無所事事地散步,一邊小口小口地享受貴鬆鬆的No.1冰淇淋。走在這座陌生的城市裡,我卻感到心情自在無比,遠方傳來音樂會狂放強烈的重節拍,人們不緊不慢,不約而同地朝海邊走去。當我離大海愈近,心裡彷彿也天高地闊了起來,碧海藍天、周圍的輕聲笑語映在我胸懷,無一不美!當時,我的腦海好空、好空,空到忘了正身處異國。而眼裡的紐西「藍」,竟已深深地烙印在記憶裡,它是一種自由、無重、紓壓與作夢的快樂!
啊諾......,就在快樂一會會兒之後,回程當下,我竟又突如其來地想念起朱霸,於是立馬line call深夜的台灣,想對他傾訴此刻興奮的心情,可又不免感到些許失落,如果他就在我身邊,也許我能更有勇氣探索某些不一樣的風景。B-U-T,這次是我堅持拋夫棄子的獨旅,無論如何,也只好苦吞唏微的心情。
的確是一種痛、並、快、樂、的情緒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