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路途嚴峻冷酷,也要穿過層層霧靄,與你相遇。|《大寒全篇》

2024/03/07閱讀時間約 6 分鐘

「寒冷時節,宜將厄運斬草除根,成為嶄新救藥。」


序章:《寒》

片片凋零草

霧雲對渺渺

你是來自天上的小鳥

我是屬於地表的獵豹

世間由你、我一同共造

霏霏雨下

繁花伴枯草

抹去烏黑籠罩

帶來黎明曙曜

像極了翠綠樹梢

成為嶄新的救藥

一:《初心》| 如果舊的沒有離去,新的便不會到來。

談起新的剎那,會不自覺聯想舊得不好。但事實是必需有舊的犧牲,才有新的到來。

位於繁華信義區裡的吳興街,是條已有百年歷史的小巷。八十年前,曾有棟令人感到心酸的兵工眷村座落於此。那時除了兵工廠與村莊外,四周一片荒蕪。三十年後,吳興商圈的歡喜誕辰,成了附近居民的糧食依靠。近年來,隨著人口川流不息,附近建設也跟逐漸繁榮。

我與吳興街的緣分頗微妙,儘管無法參與它的過去,但也能稱上一同並肩作戰的好夥伴。市區翻新發展後,我無預警成為小街居民的一份子。沒能享受眷村洗禮,對它的第一印象即是車水馬龍的社區。為了表示真誠,出生自今我們從未分離。

就算是離開,也只是短暫分別,絕不超過一個月。

就算是分別,也並非我自願,一定是有什麼緣由。

我喜歡陽光射在古街上的溫柔,一個人走在偏遠山莊的靜謐悠閒,跟著家人逛逛商場的趣味。重小到大,一成不變。而我認識的吳興街,如今依然原樣如此。有時候我會覺得,那個不段成長、不段更新的,好像都是我。不管我在哪遭遇了什麼困難,回眸一望,你依然靜靜的待在那兒,笑笑的凝望著我,對我述說,「沒關係,一切會好起來」。也是你給了我奮力向前的勇氣,因為我知道失敗時,你會一如繼往的變成依靠。

人生這場遊戲,總是參雜著許多變數。那是個平凡的一天,放學後,我照常踏著你造的土地,欣賞你用心維護的風景,邊走邊逛,漫步回家。不同尋常的是,家門口有幾位房仲,拿著幾張協議書,好似在跟長輩洽談什麼。他們離開後,我用困惑的神情看著父親。雙方沈默半餉,他忽然開口道:「我們這一區,要危老重建了」。

重建?為什麼需要?我實在不明白大人們的腦子裡,到底都裝了些什麼,一個美妙的社區,到底哪裡惹到您了?

我一只想不透,甚至偷偷鬱悶好久。我好生氣,也好難過⋯⋯。

接下來的日子,我眼睜睜看著一群陌生人,默默銷毀我與它曾經的美好記憶。從最初立定公告開始、慢慢的開始多了圍欄、最後連我不想見的鷹架都出現了。他們的動作極迅速,就好像一隻發現獵物的勇猛花豹,精明狠準,分秒不讓。時光消逝,我知道我們相處時間不多了。

爸爸說:「我們目前沒有打算跟著建商的步伐重建」。原因是他覺得,建商提的要求,對我們來說不利,他認為那是生意人的手段,況且我們的房子,目前也沒有異狀。再次望向遠方那座令我頹喪的光景,頓時鬆下一口氣,好在父親英明,暫時還不是分開之際。

終於放下那塊大石頭,一切變得輕鬆許多。即便不是從前生活,還是要快樂的過。

爸爸又說:「但是等到你大學時,這一區應該會全部重建~」。那也是幾年後的事情,到時候我自有克服的方法。

心中花兒逐漸綻放,漸漸明白新是時代來臨。戀舊如我,還是不壞好意的懷著顆後母心,對新生建築自帶濾鏡。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唯有保留傳統,我寧可讓它老去腐敗,也不願睜眼看著它被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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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初心》| 宛如水滴,在新、舊中部段循環。

我們就像是一顆小水滴,在蒸散、蒸發、凝結的過程中,不段的循環。

會相遇,也會相互揮手而去。

我喜歡重視過程,忽視結果的說法。無論是人際相處、或是夢想追逐,比起顧慮下一步,我更喜歡不顧一切的向前奔赴。也沒有為什麼,只是如果我們最終的結局是消失,那不如向不確定、與徬徨說聲再見,讓我活得快樂、活得精彩。在時刻享受當下中,不留一點遺憾。

我會把人際相處比喻成一座清透的湖。好像我是湖中的一顆小水滴,能隨和的融成水的一部分,時間到了也能和湖分道揚鑣,成為一個獨立的個體,又好似繼承一顆小水珠的精神,在相遇與分散的過程中,自信展現我小而珍貴的模樣。這個世界就像一座湖般渺小,但我們的相遇,卻成為重要時刻的關鍵。

從小到大,我經歷了許多分別與相遇。其中有暫時離我而去的,也有我們一起經歷艱難的五天,之後你、我悲兮別離回到各自生活,心中默默期盼再次相知。或是我們關係深厚,但你了去另一個世界,分隔兩地,存在的僅剩回憶。這點好像有點不太真實,一開始,我們都是一條平行的線,伴隨命運,直直行駛到一個微妙交點,停留一回,又再次回歸本來面貌,無法比擬的深奧。

我在很小很小的時候,特別喜歡在沒事時到公園玩耍。為的不是別的,只是想在這座小世界,認識幾個年齡相仿的新朋友。記得那時我們會在遊樂場嬉戲奔跑,玩累了,就緩緩爬上樹梢,伴隨運動過後有些疲憊的喘息聲,我們努力組織言語,接著一人一句的談天說地,探索世界的奧妙。

直到長輩宣布:「要準備回家了」,則會非常不捨,天真的規劃下次的遊樂場之約,快樂的討論,下次要約幾點來玩、要玩什麼遊戲、甚至要帶什麼道具這類的。現在回頭一探,兒時的我究竟是是真誠還是愚笨⋯⋯。

那段時光對我來說既閃亮又特別,它為我平淡的人生,添加一道不一樣的色彩。儘管最後我們根本無緣再見,我也不覺得遺憾。

時間流逝。現在我到公園,追求的不在是交朋友,而是想快速用盡五感,紀錄眼下的一切。我想將身、心寄託在那,並用最自然的樣貌真誠感受。看著在流滑梯上玩耍的幼童,他們燦爛的笑容,有些真摯的雙眸,對這個世界的從容。從他們身上,彷彿看見從前的那個我。一邊盡情享受,又像在渴望些什麼?

也許因為成長的緣故,明白自己最大的救星終是自己,漸漸開始注重內在享受,不在嚮往與人建立一些多餘的關係。那種感覺,不像是將自己完全封閉那麼單純,而是因為害怕最後的結局又是失去,所以讓對外社交的頻率降低。

難道是我的想法太悲觀?總是認為我們的相遇僅是短暫,不必花過多心力投資,也不必投入太多情感。

就好像在自己身上,圍起一道隱形的線,並想盡辦法告述自己不要超過它。

綁久了,我也累了。為什麼不讓自己過得開心一點?過段時間,這個問題真摯的在我心中不段徘徊。在他人眼中,我好像一個不段折磨自己的精神病態,明明知道走哪條路可以獲得開朗,卻選擇較痛苦的那方。

誰不想快樂的活著?某個平凡的日子,我在日記裡寫下這段話。接下來是我列下一連串的解決之道,其中有放寬心,勇敢去做這類的不實際文字。當然也有享受當下,這種抽象概念。也不知道為什麼,最終是不必把自己想的那麼重要,這種既悲傷又不起眼的句子打動我。

不把自己的想法當成唯一。僅有如此,能更專注外在,故在生活自在以對。
而關於說再見,我們都該笑著揮手而別。畢竟人都是有分開,才會有重新的開始。
因為人生短暫,所以要格外珍惜。
後記:

冬天。 滿佈大街的枯枝、除了殘餘枝枒,一片冷清。

是自然氣候造就的寒冷,還是因久違團聚感覺的溫暖?

換個角度想,

或許我們還能藉著冬天完成除舊換新的儀式。

人們總是忽略冬日帶來的益處。

就像,

從沒有人在冬日住進山洞,和棕熊一同冬眠。

醒來後,伴隨春日的蕩漾,成為更好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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