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éjà vu｜彷彿看見過去的自己

楔子

Instgram最近興起一陣"每日挑戰"的風氣，其內容包羅萬象，有種菜的、自己玩麻將的，甚至還有在石頭上滴水的，以及可能還有很多我沒看到的。

其中有一個帳號吸引了我的目光，他總是在標題打上「在學校偷種菜直到被勒令休耕」，至今已有25.1萬粉絲，這個帳號的爆紅甚至讓我在其他podcast上也聽到他的事蹟，也因為他的出現，後續也增加了許多模仿者帳號。

而前兩天看到他發的一則限時動態，其中一段話發人省思。

我有很多想法 很多點子
我想完成 但是沒有時間
台灣的教育體系就是這樣
放了一堆垃圾課程
有多少人是在認真實踐自己的規劃？
有多少人是在補眠打電動？
我在幹嘛？我做了一台很酷的東西，下一頁放(一個好像很酷但本咚看不懂的機器)
你要好學校就要有好成績
你沒成績 再怎麼優秀的人才也只能被埋沒
有人問為甚麼不特殊選材
*好學校就沒有特殊選材啊

我看完這段話很想說些甚麼，尤其我剛好又是個老師，但礙於我和帳號主之間素昧平生，而且年紀、所處環境、成長背景等皆不相同，就算硬要分享些哲理，也很像是在說教。

但也因為這段文字，我回想起國高中的我自己，於是我開始檢視我的過往。

中二咚咚

我從國中時期就喜歡亂寫一些東西。

例如新詩，我會寫一些矯情至極的情詩，我至今仍對收到這些的女孩感到抱歉。

還有小說，不管是劇情爛到離譜的愛情推理小說，還是前半段完全臨摹金庸，後半段不小心戰力破表導致神鬼亂舞，最終流水帳又胡亂收尾的武俠志怪歷史小說，當時雖然不覺得自己多有才華，但還是會拚命寫。

那時憑藉著一股傻勁，我連午休都可以趴在桌上，用外套蓋住頭，再用偷帶的手機點亮外套下的黑暗，在計算紙上盡情書寫荒誕不羈的情節，下課再分享給我的忠實粉絲同學看，他的反饋一直支撐著我持續動筆。（就是名字中性會被男生加學伴的那位好友）

儘管也曾被其他同學嘲笑謾罵，但真正阻礙我寫這些東西的，好像只有考試和分數。

• 成績下降，噢因為你在寫那些奇怪的東西，快去念書。
• 成績提升，噢因為我有給你錢讓你去補習，快去複習。

上了高中，我的喜好換成寫歌詞和作文。

歌詞嘛，雖然每首寫來寫去很像換湯不換藥，都是想得卻不可得的，少年維特的煩惱。可我還是樂此不疲，上課或是寫作業的時候靈感尤甚，假裝認真動筆的樣子也總能在家長老師面前蒙混過關，甚至有幾段歌詞到現在都還印象深刻，不過我倒是沒有作曲的天份，只能套用聽過的曲直接改編，雖然因此把歌都哼成四不像仍舊足以自我陶醉。

至於作文，雖然沒拿過任何獎項，但憑藉中二的年紀逐漸生成的爆棚自信，我開始認為自己嘔心瀝血出來的每段詞語都是一字千金，其中有一段自製的「對聯」讓我印象深刻。

白浪淘沙，長嘆大江東去
一翦寒梅，細語伊人何在

當時的我寫出來之後覺得，哇！此等詩情畫意，實乃敝人生涯代表作，未來我再也寫不出比這更好的東西了吧！！嗚呼！餘生將江郎才盡矣！！

直到這些作品被國文老師貼上「為文造情」的標籤之後，我還執迷不悟，認為是我曲高和寡，你們凡夫俗子不懂。

而且，程度一般的我，高二開始被學科壓得喘不過氣來，很多負面情緒油然而生。

• 一堆考試好煩。
• 考這些我不想讀的東西幹嘛，以後又用不到，我只想念我想念的。
• 考試的時候靈感最多，考完又忘了，這世界又少了一份曠世巨作。
• 我明明那麼有才華為什麼被耗在這裡。
• 為什麼沒人懂我。

即便是最擅長的數學科、最有才華(自認)的國文科、最有心卻無力的歷史科，都還是需要大量的時間複習，更別說其他一無是處的科目了，然而那麼多作業那麼多考試，光睡覺就來不及了，時間根本就不夠用啊。

要是不要考那些有的沒的就好了。

33VS18

從相對成熟的現在來回顧這些想法，幼稚歸幼稚，但完全能體會跟理解。

對比來看，現在的我工作時間彈性，可以自由運用的時間相對來說充裕許多，理應在我擅長的環境內大放異彩，但實際上我的成就遠遠不如當年的幻想，做不到的理由有很多，其中我的惰性佔大部分，其他的，就當作天時地利人不和吧。

總之，把一切都歸類給考試、教育體制的話，難免有點牽強。

但是正因為每一個人生階段的選擇、嘗試和努力，才造就了現在的我。

我也不敢保證，如果回到18歲，不用考試就有書念、就有好工作可以做的話，我會不會認真念我有興趣的科目，畢竟忙裡偷閒才是閒，當興趣變成工作，很容易就索然無味。

人生每段時期都在成長，學習是最好的成長方法，不要急著抗拒那些看似無用的科目，那些都會成就你自己的人生。(太剝削的工作另當別論)

時間不會帶走一切，心態才會。

畢竟現在我也還沒才盡啊，應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