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與魔【勇者外傳】《2》禍水東引

莫凡羅國內正在慶祝新的勇者誕生，特地為期三天的慶祝活動才正展開，但新勇者似乎不太喜歡這種高規格的待遇，臉上雖掛著笑容，內心卻在擔憂他母親的病情，遊行在城內走了幾條街後，勇者就表示想回家探望母親，但國王似乎沒有打算放他走的意圖，還是拉著勇者繼續走完第一天的行程。

「我說勇者，你不用擔心你母親的病情，我已經派佩特提利亞以及幾個醫官過去探望了，相信你母親的病情一定會馬上好轉。」國王拍了拍勇者的肩膀，但勇者的臉上似乎還是掛著一絲擔憂，沒有親眼見到母親身體好轉的畫面，他一刻都放不下心。

「斯烏爾特陛下，我還是很擔心我母親的病情，即使佩特提利亞大人前去，我也還是放心不下，畢竟那種病，罕見到連有名的醫官都束手無策。」勇者繼續說著他的擔憂，國王擺了擺手阻止勇者繼續說下去。

「今天的行程以及儀式一定要完成，我現在馬上派人去叫佩特提利亞，相信他等等就會帶好消息回來給你。」國王是鐵了心要勇者把今天的行程走完，畢竟儀式沒完成也會影響他的聲譽，招來一些不必要的猜測，所以說什麼現在都不能放勇者走。

「好吧…。」勇者無可奈何，只能繼續隨著遊行隊伍，接受夾道民眾的歡呼，臉上還得掛著假意的笑容一路到神殿把儀式完成。

經過漫長的路程好不容易進了神殿，國王授予勇者「莫凡羅勇士」的稱號，在諸多神官以及民眾的見證下，勇者接過了斯烏爾特國王所贈與的神之加持長劍，立下了為人類和平安穩生活，誓死蕩平所有邪惡源頭，殺死所有魔族的誓言；而台下一兩個假扮人類的黑魔聽著如此狂妄誓言，邪笑著一個毛都還沒長齊的小子竟敢誇下海口要殺光魔族，殊不知他們現在就可以讓勇者吃點苦頭，順便讓儀式灰頭土臉地結束，但芬尼克斯有交代只要探聽到消息就返回，不用製造騷亂，黑魔們也只能壓抑著心情返回歐洛瑟弗，正當黑魔眾要撤退時，發現了勇者的雙眼正往自己這邊看來，應該是感應到他們身上的不對勁，雖然已經刻意地隱藏氣息，不過還是讓勇者發現了不對，在對上眼的那一瞬間，黑魔眾便無聲無息地混入人群中消失，勇者也發現了這點，心裡想著要不要跟國王報告此事，不過大概又會被「儀式不能中斷」而不了了之。儀式在黃昏接近夜晚的時候結束，大法師佩特提利亞也回到了王宮內，除了先向國王匯報之外，在匯報之後便把勇者也叫進了會議室大廳。

「佩特提利亞，勇者的母親狀況如何？」國王開口，便先讓勇者最擔憂的事情先得到一個解答，一旁的勇者也臉上掛滿了擔憂。

「陛下，我和醫官們都先穩住了勇者母親的狀態，但這病…」佩特提利亞嘆了口氣，似乎情況不容樂觀，臉上表情也是困難重重。

「這病…如何了？！」勇者想馬上知道答案，語氣隨著焦躁的心情更加重了些。

「這病似乎不是一般的疾病，是魔族的手段，但詳細我們也不清楚要怎麼治療。」佩特提利亞搖了搖頭，對現況他也是束手無策。

「可惡的魔族！我到底現在該怎麼辦才好…」勇者狠狠地捶了下牆壁，隱隱約約還留下了幾條裂縫，闔上了眼，眼角似乎有些淚水在打轉。

「佩特提利亞，難道沒有什麼方法可以解決了嗎？」斯烏爾特語氣假裝有些沉痛，假意的關心之餘往佩特提利亞使了下眼角，收到國王的暗號，大法師馬上就懂國王的意思，看來事情並不是沒有轉圜的餘地。

「有的。」佩特提利亞才剛講完，勇者就忍不住抓住了佩特提利亞的衣領，瞪大了眼睛看著他，一直在期待著那個解答，不論付出什麼代價，只要能救回他的母親，他什麼都願意去做。

「魔龍的心臟…闇夜魔族魔龍王的心臟有特殊魔力可以化解所有有關魔族的詛咒，如果能取得他的心臟，你母親說不定就有機會痊癒。」佩特提利亞話才剛說完，周圍安靜到好像連呼吸都不存在，此刻就連一根針落到地上說不定都能聽得清清楚楚，一時周圍無聲寂靜反映在勇者臉上的憤怒與急迫，斯烏爾特低著頭卻掩飾不住的竊喜以及佩特提利亞故作鎮定卻成功將整個計劃嫁禍給魔族，尤其是還指定了他們的魔龍王。

「魔龍的心臟是嗎…我現在就動身前往歐洛瑟弗！」勇者放下了佩特提利亞的衣領，馬上向大門走去，但佩特提利亞單手一擋，示意他等一下。

「我知道你很擔心你的母親，但取得魔龍王的心臟可不是簡單的事情，我們已經竭盡所有力量維持住你母親的狀態，再怎麼趕，明天先做準備，後天早晨再出發吧。」佩特提利亞向勇者說明挑選一起同行的傭兵，有精銳隨同總比自己遇到大批魔族被困住還有人可以幫忙分擔戰鬥，雖然勇者不管劍術還是身體條件跟其他傭兵比起已是強大許多，但法術的貧弱可是大傷，偏偏魔族的法術又多又強力，身體條件更是強悍，所以佩特提利亞打算準備些法珠讓勇者在戰鬥時可以不落下風，也許這樣可以看到勝利的一絲曙光。

「還要等多久…。」勇者恨不得現在就殺了魔龍王，取出他的心臟，至少在為莫凡羅的人民取得和平安穩前，能先讓他母親恢復原來的樣子。

「別急，讓佩特提利亞跟你說一下對方魔族的情報，這樣你也好對應。」斯烏爾特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下去再談，他該處理其他政務了。

佩特提利亞帶領著勇者到他今晚要休息的房間，在那之前佩特提利亞說了些有關魔族的防線還有兵力以及魔族的特性，最後提到的就是魔龍王所在的血焱城以及魔龍王和他手下的七位魔將，全都不太好惹。

「闇夜魔族魔龍王，札爾希羅茲；自從他打敗災厄鳳凰一族統一整個魔界後，幾乎都很少出現，傳說有見過他的也只有看過他魔龍本體，所有事務他都交給他的手下魔將去做，特別是闇夜魔將札爾克羅茲，他們兩個名字相近，不排除是彼此的影武分身，但都不曾露出真面目，所以很難分辨誰是誰。」佩特提利亞先把身份成謎的兩個先稍作說明，畢竟他們的情報本來就不多，但其他魔將的情報就不少了。

「其他六個魔將還有災厄鳳凰一族的王，芬尼克斯；被札爾希羅茲打敗之後沒被殺死，反而成了札爾希羅茲的魔將之一，他身上不死鳥的特性以及操控空間和時間的能力，很難對付。其二，歐洛瑟弗南方熔岩大地赤焱龍一族的王，弗煉姆奇歐；其身上的煉獄之火可不比一般火焰，一旦纏上很難熄滅，而且他是魔將中最忠誠的那個，我們人類應該無法跟他搭上任何話。其三，歐洛瑟弗北方極寒之地蒼冰龍一族的王，艾歐札拉斯；他行事不定，常常不按照牌理出牌，對上他，你一定要小心他的獄冰蒼參天，一旦被冰凍，就會碎成粉末。其四，蝕月毒龍，鄲埜；據說他一族都被闇夜魔族前任魔王伊希歐賽斯給滅族，而他是唯一存活下來的，據攻打過血焱城的傭兵們說，鄲埜在第二層就有可能出現，四周散佈的毒霧，還是各個機關上所塗抹的都是劇毒，一個不小心可能就會被他的劇毒溶解到屍骨無存。最後兩個是風雷龍蝮，虯與蛟；他們是被伊希歐賽斯打敗後流放的一族，但之後卻被札爾希羅茲降伏成為魔將，在血焱城第一層一定會碰到他們，風與雷的混合力量不容小覷。」佩特提利亞把所有的魔將都講述了一輪，但勇者的眼神似乎心不在焉，大法師也是搖了搖頭，看來這些資訊都比不上就他母親來的重要，就算對方是神還是無敵如魔龍王那樣子的，勇者都會毫不畏懼地前去挑戰，只要能救的了他的母親；但這樣也方便他好操縱勇者的心思，計畫也已經達成一半。

「說完了嗎？那我也想休息了，剩下的明天再說吧。」勇者說著便開始卸下那些儀式的裝束，這些華麗的裝飾在他而言很沉重且一點也不重要，佩特提利亞說了聲晚安也離開了房間，勇者躺在床上看著夜空，今天晚上是無月之夜，星星看起來格外明亮。

「今天人群之中的那些黑影，應該是魔族了，他們來儀式之地想必是有什麼企圖，應該不是來看我受封，但卻又沒出手，是先行收集情報還是…？」當勇者還在思考這些的同時，睡意也逐漸襲來，眼睛緩緩閉上的一瞬間，一道白光閃過，勇者偏頭躲過這一擊，一把匕首凶狠地直接插在枕頭上，然而也不給勇者喘息的時間，插在枕頭上的匕首橫向一畫，直往勇者的脖子抹去，然而勇者用手撐在床上頂起自己身體，一個翻身從床上轉了一圈落在地上，悽慘的枕頭被劃開，羽毛四散在空中，隱隱約約看見了一個黑影跟他手中發光的匕首。

「果然是你們。」勇者一個滑步後退拿起了短刀，再一個箭步上前往黑影的方向衝去，短刀從刀鞘抽出之餘，同時也往黑影連刺多刀還擊，但黑影也不是省油的燈，除了用匕首擋下所有的連刺攻擊，左手往腰間一摸，順手就丟出了三把短匕，勇者見狀抽刀一橫，左右一閃彈開了三把襲來的短匕，同時黑影也往勇者的方向衝去，揮出匕首往勇者的頭顱刺下，剎那間勇者短刀一橫擋下黑影凌厲的攻勢，自身爆發鬥氣將黑影彈了出去，而房間的騷動不小，不少衛兵已經快速往這邊聚集過來。

「勇者不過如此。」黑影幽暗地說了句話，手中凝聚一團火光往勇者射去，然而火焰的目標不是勇者，而是在地板上炸開，黑影則往身後的窗戶準備跳下。

「別想逃！」勇者改拿上今天才獲得的神之加持長劍，由上往下一個劈砍，颳起一道劍氣形成了一個小龍捲打散了火焰且直直地往黑影奔去，黑影背對著衝向自己的龍捲劍氣，硬是用匕首接下，眼睛的紅光戾氣乍現，但仍舊抵擋不住，窗戶的玻璃應聲碎裂，黑影被打出了窗外往下墜去，此時勇者也顧不了太多，也跟著跳出了窗戶，用長劍繼續追擊著黑影，一人一魔往地面墜落，黑影再發出兩道火球往勇者射去，但仍被勇者用長劍揮開，快要到達地面之時，勇者一個縮身加速，手中長劍直接往黑影刺去，到達地面時，黑影被長劍狠狠地刺進身體釘在地上。

「呵呵…你…勇者…絕對無法…呃啊啊啊啊啊啊啊。」黑影話還沒說完，勇者把長劍逕直拔出，黑影悽慘地發出哀嚎聲便化成了一團灰燼。

「想測試我，你還遠遠不夠。」偏暗處一個黑影見狀便急忙化做一團黑霧散去，勇者也意識到應該是逃走了，此時大法師佩特提利亞也趕了過來，看到現場整個狼狽不堪，便詢問勇者發生了什麼事。

「勇者，這是怎麼回事？」佩特提利亞一邊詢問，一邊調派衛兵往周遭繼續搜查。

「有隻想偷襲我的魔族老鼠，被我殺了。」勇者身上有些狼狽，收起了長劍，想要回到自己房間休息，卻才發現自己房間被轟了一個大洞，佩特提利亞看了看那滿目瘡痍的房間，想著勇者方才應該也是經歷了一場惡鬥，立刻派隨從幫勇者安排一個新房間，並加派人員護衛。

「護衛不用了，他們暫時不會再來了。」看上去有些累的勇者準備跟著佩特提利亞的隨從前往新房間，也拒絕了加派護衛的提議，依照魔族剛剛顯現出來的能力，加派護衛也只是增加不必要的傷亡罷了。

「不行，國王有交代您的安全絕對放在優先，畢竟萬一您出了什麼事情，您的母親…。」佩特提利亞後半段無意說出的話語，卻是讓勇者一陣不快。

「我說不用就是不用了！這裡還有比我更強的人嗎？」勇者狠狠地丟下這句話，轉身就離開了現場，佩特提利亞臉上面子有些掛不住，只能呆站原地順從勇者的話去做。

「你就盡情地發怒，把這股怒氣通通發向魔族跟他們的王，等到你殺了魔龍王，你也就沒有用了。」佩特提利亞側著臉，無月之夜顯得他的臉看上去有幾分邪惡，這種嫁禍手法早已駕輕就熟，每一次的勇者誕生都無一例外且意外地好用，更何況這次還有現成的魔族自己送上門，省了他還要找人來演戲。

此時血焱城第六層的大殿內，一縷黑氣飄進了大廳，面對窗戶的芬尼克斯眼睛緩緩張開，黑氣快速地凝結成了一個影子，是他派出去打聽消息的黑魔回來了。

「怎麼只有你回來，另外一個呢？」芬尼克斯皺了皺眉頭，只是派出去探聽個消息，也能少了一個回來，看來有些意外發生。

「芬尼克斯大人，他…他死了。」黑魔只是剛落下後面三個字，芬尼克斯瞬間背後火光湧現，灰白與黑紅色的火焰交錯燃燒著，轉過頭來的芬尼克斯眼光中閃爍著憤怒緩緩走向黑影，嚇的黑影不停地顫抖著。

「怎麼死的？」芬尼克斯低沉地問著，黑影則一五一十地把經過告訴了芬尼克斯，聽完報告的芬尼克斯反手一把抓住了黑影，高高地舉在半空中，手則不斷加深了力量。

「芬…芬尼克斯大人，饒…饒命…。」黑影苦苦掙扎，但脖子上的力量卻不斷加大，連話都快要講不清楚。

「我講的話，你們膽敢…。」芬尼克斯掐住黑影的手緩緩地收緊，此時灰白色的火焰也慢慢地爬上了黑影的身形，燒的黑影不斷地求饒。

「饒…命，饒命啊，呃呃…。」黑影每講一次饒命，芬尼克斯的手就越發用力，灰白色的火焰也燒黑影渾身痛苦不堪，僅存的意識也快要被捏熄。

「啪！」一個響指，黑影從高舉的半空中摔落在地，看來是躲過一劫。

「札…札爾克羅茲大人。」黑影跪倒在地還心有餘悸，看來是撿回一條命。

「芬尼克斯大人，算了吧，也不是他動的手，既然都已經挑起爭端，那就讓勇者放馬過來。」札爾克羅茲揮了揮手，黑影馬上化為一道氣息消散而去，芬尼克斯壓下了火焰，怒氣似乎還未消停。

「這下誤會更大了。」芬尼克斯嘆氣，手下辦事讓他一點都不省心，講了不要挑起爭端，卻紮紮實實地跟勇者打了一架還外帶挑釁，想當然結果卻是大相逕庭。

「就算是哥哥，他也會說無所謂。」札爾克羅茲的答案雖然簡潔，但絕對正確。

「你說了算。」芬尼克斯退去了身上的火焰，怒氣看似乎已經平息，但他轉過身時還是提醒了一下札爾克羅茲，下次他在修理部下的時候，不要隨意阻止他，而札爾克羅茲只是平靜地回了句：「下次就是王自己過來了」轉過身離開了第六層。

「王，原來是看著的啊。」芬尼克斯覺得自己已經把調查的事情藏的夠隱密的了，卻還是躲不過魔龍王的眼睛，看來下次要調查也只能自己去，再派部下要是又惹出什麼是非，很有可能惹得魔龍王不開心，畢竟魔龍王都已經交代讓人類那邊放馬過來，我們只管防禦就好，這個舉動無疑是在違抗他的命令，那麼到時被掐住脖子的可能就是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