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衣小子 （二）：學習的樂趣 | 短篇小說

日後，啟吾繼續找千草大夫看診，到了第三個禮拜最後一天，一大早醒來，竟然開始有「晨勃反應」，腦海中竟然浮現她笑吟吟的容顏。聽過一位中醫上電視開講，要是男人有這種反應，代表氣血暢通，身體健康。至於想起千草大夫，他馬上告誡自己，不可以胡思亂想，人家可是救命恩人。

神清氣爽之餘，開始對中醫養生產生濃厚的興趣。一不做二不休，到了中午，便搭車到重慶南路天龍書店逛一逛，也許可以找到有關的入門書。窩了一下午，他發現「加味逍遙散」中有一味是柴胡，功能是紓肝解鬱。難怪服用中藥之後，大腦比過去清醒許多，而且不會無緣無故暴怒。千草大夫的診斷功力可見一斑。

啟吾處於如此的家庭，每每想得比別人多，甚至做得多，畢竟回到家之後，彷彿坐監，監獄管理員就是老爸。他開始思考如何逃離這座隱形的牢房，有如此的思考，乃是觀賞《刺激1995》( The Shawshank Redemption )，得到啟示。

他向來重視影視文化，別人追劇，為了自身的娛樂，但他是經由這些資訊鼓勵自己不斷學習。從高中時期，他最崇拜日本偶像石原里美，有關她一舉一動，如數家珍。石原桑曾經到非洲帶著禮物，慰勞非洲窮苦人家，而為了學習英文，花了一年到美國遊學。她媽媽罹患癌症，後來竟然痊癒了。記得三年前，她結婚生下孩子，之後再度亮相出演《命運》。

每當跟同學提到石原里美，大家總是嘲笑他是「腦粉」，可是他們根本不知道，藉著時時掌握偶像的動態，他勤學日文，最後讀懂了日文。啟吾為人處世，大都沉默以對，不喜歡和人爭辯。為了廣結善緣，就是要時時給對方面子。

他想起章君穀《杜月笙傳》，這位上海十里洋場的大哥，最有智慧的金句——人生有三碗難吃的麵：情面、場面、體面。啟吾深信，不管黑道白道，總是有值得學習的地方。即使情報單位的一舉一動，也發人深省。

他大舉追劇，但內容總是反射到自身的處境。記得看過一部英劇，片名是《英倫女殺手》，是由澳洲影星梅麗莎喬治主演，劇中角色從小被軍情六處綁架，並訓練成為殺手。有一次到北非出任務，當時懷孕在身，到了現場遭到暗算和男友背叛，幸好背後有高人及時營救，才得以保全一命。

事後，她隱身蘇格蘭山區每天練功跑步，將來也許可以派上用場。碰到失敗挫折，就認命、沉潛，好好面對問題加以檢討，等待機會再度復出。清晨即起，從外雙溪跑向陽明山，再跑下山，每天建立日常儀式感，好讓自己遠離懈怠。

他進入大學就讀，有時候上圖書館借書，大舉閱讀文史哲名作，有時候利用自己的存款蒐集資訊。大學四年，憑藉自己的英文功力，讀完佛洛伊德全集，而英語世界有關憂鬱症的書籍，他一讀再讀。他根本不相信自己得了憂鬱症。有些書甚至探討歷史上的大咖，也不少人遭到憂鬱的侵襲，如邱吉爾、達爾文。

小李讀的是私立大學，未未必是大家口中的名校，但幸好天時地利人和都俱備，使得他如魚得水。原來新校長陳厚木剛剛上任，立馬捐了5億元給學校蓋圖書館，加上每年捐獻5千萬當購書經費。

陳校長老家，位於嘉義太保附近的崙仔頂，一大片土地瞬間變成建地，而且是台積電未來2奈米的預訂地。這位大善人認為，這是不當得利，假使不要好好散財，恐怕會遭到詛咒，引來災難。如此一來，他以身作則，為學校未來的興旺注入一筆大資金。

陳校長更以自己的名譽成立獎學金，啟吾以成績優異，直接保送英文系的翻譯研究所，同時由校長每個月發給4萬元的助學金，而宿舍費用也全免。大學四年，本來無意繼續窩在學院的圍牆，但剛好有這些補助，讓他可以繼續研究各領域的學問。

此外，他已擬定計劃，準備研究所期間，學習空手道、跆拳道、甚至格鬥技。等到入伍當兵，計劃申請特種部隊的訓練。一旦文武功力都到達水準，他希望到歐洲發展，也許報考英國軍情六處，或是加入法國傭兵部隊。

大學畢業典禮當天晚上，小李早已準備好行李，告別原生家庭，搬進母校的宿舍，繼續未來的學習計劃。此時的心情，如同順利逃出監獄，心情愉悅甚至亢奮，而未來更是衣食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