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二）【諸王記卷一】

　　「沒問題。」米蘭並未停止手上的動作，他把煎好的牛肉放置餐盤上，對著外場喊道：「十三桌出餐！」

　　艾倫盯著手上的遙控器，監督著罐子往倉庫移動。

　　瑞伊手足無措的跟在艾倫身後，沒過多久空罐子與酒桶回到了拖車籃裡面，櫃門關上。

　　這個世界的科技水平，明顯比她的世界好不只一點。瑞伊心想。

　　艾倫一晃手，遙控器又倏的消失。「對了，老爹在嗎？」他拿起牆壁上吊著的印章熟練地蓋了簽收，放回斜背的布包內。

　　瑞伊猜測他說的老爹並不是生父，因為音節並不是爸爸。

　　「在外場呢，怎麼？你找他有事？」米蘭這才抽空瞥了他們一眼，並吹了一聲口哨：「噢！來了個女士，你怎麼不早說？」

　　艾倫翻了個白眼：「我幫你們找了個侍者，難道不該認識一下？」

　　瑞伊跟著艾倫到了地下室，這個低矮木製的房間擺著一張木製長桌跟許多木椅，木板上掛著各個不同時期的黑白照片以及獎狀，看起來是間歷史悠久的餐酒館。

　　瑞伊跟艾倫找了個位置坐下來，沒過多久，一個高大、肥壯的中年男子走了下來，木板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像是承受極大重力。

　　烏利老爹撞到了天花板，爆了一個粗口：「找時間一定要拆了這個天花板。」他身穿酒保的制服，鈕扣像是不聽話地往外跑，制服在他身上十分彆扭。

　　老爹有著一頭削短的灰白頭髮，整齊的絡腮鬍，使的他整個人看起來不苟言笑。

　　「那你可得選好新地點才行，這裡可沒有多的空間了。」艾倫撐著下顎，接著鼓起精神說道：「老爹，這是瑞伊瓊森，我的新朋友！」

　　「你好。」瑞伊乖巧的打招呼，手在睡衣褲子扣出了痕跡。這還是她第一次面試，她非常緊張，不禁正襟危坐了起來。

　　誰能想到第一次面試居然穿著小熊睡衣呢！她多希望方才是穿著制服睡著的！

　　「嗯。」老爹低沉的嗓音應了一聲，天花板對他實在不友好，他必須要彎著身子才能進入這對他來說相對狹小的空間。

　　他面色不善的在距離階梯最近的位置坐下。「哪裡來的？」他問道。

　　「呃、我……」

　　「她是異鄉者！」艾倫搶先回答。

　　「我在問她話。」老爹斜睨了他一眼。

　　這威嚴讓瑞伊後背挺得更直了一些，像是對著訓導主任。「我、我是從遙遠的他國來的！」可以說是其他世界了。瑞伊心想。

　　「嗯。」老爹不置可否，「有倒過酒嗎？」

　　「沒有。」瑞伊搖了搖頭。她一滴酒都沒喝過。

　　「瑞伊，老爹在問妳工作經驗，任何餐廳都可以說出來。」艾倫在旁邊提點。

　　瑞伊苦惱地想了半天，還是低下了頭：「我、我沒有任何的工作經驗……」

　　「行吧，就妳了。」老爹果斷道。

　　「咦？」瑞伊詫異地抬起頭。

　　「好耶！」艾倫歡呼著。

　　「會洗碗吧？」老爹問她。

　　「會的。」

　　「那就今天開始上班，一週二喬頓幣，住宿地點在勿忘草街二段，他知道。」他指著艾倫，而後皺眉：「妳需要換一套工作服。」

　　「好的。」雖然不曉得二喬頓幣大約是臺幣多少錢，但至少有個安棲之所。

　　艾倫小聲地打著報告：「老爹葡萄園週休一天喔，還不錯吧？」

　　「要你多嘴！」老爹就坐在艾倫的斜對角，他伸起寬厚的手掌作勢要打他，被艾倫笑嘻嘻閃避了。

　　「我介紹了侍者，是不是要給我抽成費？」他笑著衝上階梯。

　　「滾回去找你媽媽！」

　　老爹的脾氣似乎不太好。瑞伊下了評語。

　　她站了起來，衣角被擰的皺巴巴的：「那個，我想問……」

　　「嗯？」老爹耐心地等她開口。

　　「為什麼會錄取我？」雖然肯錄取就很感激了，但瑞伊還是忍不住問了這個問題。

　　「比起有經驗的人，我更願意用白紙。」老爹銳利的眼神彷彿要洞穿她：「妳不會臨陣脫逃吧？」

　　「不會！」瑞伊快速地回答。

　　「那就沒問題了。」他手指輕叩桌面：「現在，廢話少說，快去換衣服！」

　　瑞伊換上以絲綢白布為基底的侍者裝，肩帶、腹部是一體的比甲，延伸到裙襬是同色系的皮革，皮革裙內仍有一層白色的裙襬打底，比甲有助於修飾身形，但瑞伊還真有些不習慣。

　　她不禁摸著腹部。這裡的人好像喜歡穿暖色系服裝，肚子的比甲感覺令她喘不過氣。雖然比甲並未真正意義的緊實，但比起貼身的衣束她還是比較喜歡寬大的衣服。

　　她依著囑咐去尋找芙蕾雅瓊斯，芙蕾雅是一個目測約三十多歲、身材高挑的女侍者，她有著金棕色頭髮，隨意的梳在腦後，整個人多了幾分悠哉而自在的氣息，此刻她正上完一道餐點，談笑自如的跟客人說著話。

　　她等芙蕾雅轉身後才湊上前，「芙蕾雅妳好，我是瑞伊瓊森。」

　　「瑞伊，我知道妳。」她還帶著笑：「叫我芙蕾雅就行，這些天我帶著妳。」她指著客人離開後的空桌子：「我們看到空的盤子，就要協助收拾。」

　　「好的。」瑞伊跟著芙蕾雅的動作，把食物殘渣放到其中一個餐盤，其他餐盤依次疊高。

　　「看到那邊的窗口了嗎？等會把餐盤放到那個窗口就行。」芙蕾雅一手拿著疊起的餐盤，一手拿著放在旁邊靠牆處的蒸氣清潔劑，「瑞伊，閃開。」

　　瑞伊忙不迭地抱著一堆餐盤退至一旁。

　　芙蕾雅按著蒸氣清潔器，熱流噴出消毒著桌面。「噴的時候記得手跟噴射孔保持距離，旁邊有安全榫，然後記得把桌面復原。」她接著把清潔劑放回原位。

　　「客流量大我沒法一步步教妳，所以邊做邊——」芙蕾雅還未說完，門口的餐桌就爆發一陣聲響。

　　「又來了。」芙蕾雅不耐的插著腰：「這些工人總是藉酒滋事。」她把碗盤放在桌面說道：「這裡就交給妳了。」

　　「阿爾瓦！」芙蕾雅叫出一個名字，氣勢洶洶的朝那邊走去。

－

妮可之前說了嗎？好想能日更四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