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2日上午正準備離開電腦,整理行李準備前往花蓮時,臉書跳出好友張仁彰的訊息。他表示要將罹癌後的經歷寫成書,這讓我頓時感受到人生正向光明的一面。
當4月1日愚人節那天,看到仁彰在臉書上宣布他確診胰臟癌末期的消息時,我震驚不已,不敢也無法寫隻字片語安慰他。每天關注他的臉書進展,直到4月17日他寫下「當個生命勇士」那篇文章,我才鼓起勇氣私訊他,表達我對他狀況的震驚與不捨。
我和仁彰夫婦認識已有20年,可以說是家長運動的革命夥伴,我們對台灣教育的理想幾乎一致,曾長期一起推動教育改革。過去兩夫婦的主角其實是顏振寧,振寧拖著微駝的身軀,和大家一起奔走、大力疾呼,而仁彰則總是默默陪在一旁。我常想,如果沒有仁彰陪在旁邊,振寧應該很快就力氣用盡了吧!
兩夫婦除了積極參與教改運動,也落實在自己的家庭與社區。他們的一對兒女勇於追求夢想和嘗試新事物,我很幸運能遇見這兩位年輕人,這加深了我對台灣教育改革及未來的信心。此外,因為仁彰與振寧的熱誠,我多次前往台中豐原,造訪他們經營的社區與人脈,感受到他們所經營的團隊與成果,累積了豐厚的能量,進而影響全國的教育。
仁彰夫婦雖然和我一樣在家長運動的場合努力,但其實他們都是國中老師。振寧提早專職投入教改行列,仁彰則在認識多年後才從教職退休。他們兩人投入教改的資歷比我還深,我佩服他們的勇氣,特別是振寧離開穩定的教職,仁彰則必須單獨維持家裡的經濟,我也訝異於他們在國中教職這樣的環境下,還能保持赤子之心,尤其是仁彰給人的那種樂觀進取的印象。
在各種振寧出現的場合,仁彰總是默默陪伴,但也從未閒著。他隨身攜帶許多吸管和剪刀,用靈巧的雙手變出許多生動的動物,像親善大使般送給他所見到的每一個人。有一陣子因為紀錄片《飛行少年》流行獨輪車,仁彰隨身攜帶獨輪車,只要有平地就會拿出來展示,並邀請大家一起嘗試。仁彰的靈巧技能與活力總是讓人羨慕和佩服,有他的地方幾乎不會冷場。
過去幾年,我們比較少有機會碰面,從振寧的臉書及其他管道,得知振寧多次因身體狀況出入醫院,家裡長輩則因年長需要更多的照顧,仁彰依然默默陪著家人。對於我這個有些距離的老友,一方面心疼振寧,一方面也慶幸振寧身旁有個仁彰。
因此,當仁彰在愚人節那天PO出他確診胰臟癌末期的消息時,我震驚且希望這只是一篇「愚人」的訊息,但後續的消息告訴我那是真的,感覺世界似乎顛倒了。然而,逐漸看到仁彰愈來愈樂觀的訊息,除了為他感到高興,也覺得這就是他的本質。因為他樂觀進取的本質,讓他可以迅速脫離病痛,並正面看待。而現在他進一步打算將罹癌的過程寫成書,我相信這本書出版後,絕對可以鼓勵許多人,遇到病痛不必氣餒,更重要的是平時就要養成樂觀進取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