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皇帝與攝政王在議事廳聽著柳將軍呈上的刺探消息,叔姪倆沒想到就近看管的玥王爺竟已集結兵力在城外不遠處,而他們在此之前一無所知,想著就感到後怕。攝政王感念父王生前便提醒他這個弟弟的不臣之心,他這些年不是沒有調查過皇叔,然線索總是在某處就斷線,這一次若非靠著天時地利與人和,其實應該也難探知。
「如今敵在暗,那就像酉儷郡主那般,引蛇出洞吧!」少年皇帝如此說。
「北方使節團不日就抵達,會是個好時機。」
終於,在北方暴風雪季暫歇之後,北方使節團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出發,在一個陽光正好的日子入京來。京道兩旁早就有百姓們夾道,好奇地想看看當今聖上的同父異母兄弟的長相,畢竟尋常人等不太有機會得以面聖,看看同父異母兄弟的長相或許能滿足對前太子勝是容顏的想像。
北國王子似乎是大無畏的人,無懼可能的風險,駕馭著一匹潔白無瑕的白馬,非常顯眼。他對於兩旁的民眾並不排斥,甚至還跳下馬來看看兩旁的攤販或小吃,民眾立即被這位王子的風範所臣服,同時許多未婚少女臉紅地撇過臉去,手裡扯著手帕不知所措。
少年皇帝聽著小桂子的回報,不知不覺地道出兩個字。
「膚淺!」
小桂子淺淺地笑了,皇帝形式雖然漸漸穩重頗有攝政王之風,但在個人私事上總顯得非常稚氣,會在一些非重要的事上,展現他過人的迂迴戰術。
同樣的時間,攝政王聽著蘇悄悄的匯報。這個月來,因應使團,從北國入境的人流變多,還好北國人民通常比較高壯,很容易追蹤。兄弟笑笑多日的偵查,東郊密林裡確實有著一群人聚集,而那群人裡常有北國人民進出。因為雙方語言有著隔閡,所以進出時會用上信物。蘇悄悄將信物呈上給攝政王,果不其然,信物上面有著皇家的標誌。皇室的不成文規定,皇帝一家的信物有著灼灼日輝的樣式,而旁著就僅能是孤星拱月,而更遠親者,也僅能星星點點。這些信物代表著皇家的臉面,有宮裡管制著數量。之前還有皇親混的窮困潦倒,拿著信物到當鋪去典當,宮中還派人贖回。攝政王因為前任皇帝,也是自己父親的託付輔政,他的信物也有著灼灼日輝。
攝政王看著手上這塊信物,孤星拱月,他眼睛瞇了起來。
「皇叔想著皇位,連國家都不要了。」竟然引進他國勢力,孰不可忍。
禮部的人帶著外國使節團入宮,除了禮部尚書門口代表迎接,另外曾是皇帝伴讀的刑部尚書,亦被指定一同代表迎接。刑部尚書方被皇帝斥責,這一次受重任代表迎接,大家紛紛猜測刑部尚書將重啟江湖,又回到下任右相的熱門人選。艾琴不知身後那群人內心的小九九,他認真地觀察著眼前這一位浮誇的北國王子。傳說中北國人民身材高大,甚至可以徒手搏熊,當然這只是傳說,不可盡信。使節團官員們確實高大,尤其幾位護衛更像是人肉盾護衛這自家王子,身處其中,北國王子看起來就嬌小一些。
北國王子似乎注意到艾琴,向他這方向行來,他馬上堆起笑臉。
「你笑得不真誠。」艾琴沒想到北國王子講了一口流利的本地語言,一開始有一點錯愕,但隨即反應過來,畢竟父親是前太子,看來這位王子是雙語通。
「王子指教的是。」但艾琴並沒有收斂他的笑臉。
「禮部尚書!貴國待客之道竟是如此,竟派出此等巧言令色之徒接待。」王子劈哩啪啦地說了一番。
「王子指教的是。這位是敝國的刑部尚書,是本朝最年輕的狀元郎,皇上特別指派刑部尚書接風,可見皇上多麼重視這次兩國交流。」禮部尚書不愧是禮部尚書,一出口就把外交辭令講的頭頭是道。
「最年輕狀元郎啊?!」王子看著艾琴,笑了一下,接著說:
「那個憑實力單身的右相之子嗎?」
這下子禮部尚書的老臉垮下來了,這位王子言辭上直言直語不肯善罷干休,應是來找碴的。
雙方氣氛有些尷尬之際,只見聞刑部尚書拱拱手,笑著道:
「看來本人聲名遠播,也算為家族爭光了。」
「哼!巧言令色之徒。」北國王子甩給他一個華麗轉身,翩然離去。
艾琴撫撫自己的鼻子,那是一陣花香。
他看著北國王子的背影,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