弒神 第三章

「「......。」」現場一片沉默，只有醫療組使用器具治療的聲音。

「敢問首領，您是禁忌中的哪一個呢？」無所畏懼的瓦拉率先打破沉默。

「我是『貂』，我的能力是『紀錄者』，我能把看到的一切全都一字不漏的記下來，我還能窺看他人的記憶，但必須符合某些條件。」青楓看著破裂的牆壁，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唉~！我的牆壁才剛油漆過，就又報廢了......運氣真好啊！」青楓消沉的癱在沙發上，身上竄出陣陣黑氣。

「請首領不用擔心，我會找人幫您修好的。」瓦拉向青楓保證。

「首領。」

「怎麼了？米蓋爾。」

「他醒了。」米蓋爾睜著無神的眼，指了指地上正睜開眼的夜酆。

「！」青楓到吸了一口氣，「我的天啊！不會吧？解藥裡的麻醉劑量是最高的欸！？不可能這麽快吧！？」青楓誇張的用手遮住張大的嘴，眼珠瞪得老大。

「「首領，不要忘記他是四大禁忌的其中之一，這樣算是正常吧？」」眾人一致吐槽。

「哈哈！也對。」青楓搔了搔頭，走向夜酆，想確認他的副作用是否結束。

「「沒想到，我們的首領居然有如此白癡的一面！活著值得了！」」眾人心裡os。

「哈囉？認得我嗎？」青楓伸手在夜酆眼前揮了揮，引起他的注意，渙散的眼瞳逐漸聚焦，恢復成原本漂亮的銀色。

「長官？」眼角瞄到一旁有其他人，夜酆並未直接講出青楓的名字，而是以長官稱呼他。

「沒事了？」

「是的，長官。」

「嗯？夜酆？我們的約定呢？」青楓雙手抱胸帶著奸笑，一臉“抓到了”的表情看著夜酆。

「......長官，這裡有其他人......。」夜酆苦笑著提醒。

「......。我不管！他們沒關係！當成空氣就好了嘛！」青楓幼稚的鼓起臉頰，皺起眉頭開始無理取鬧，要夜酆叫他名字。

「「......。」」包括夜酆在內，眾人一致無語，心中os，「「首領/青楓，原來您/你有這麼幼稚的一面啊！」」

「...唉~！」夜酆妥協，「青楓，我沒事了。」

「♪~那就好。⁠」青楓滿足的露出笑容，「然後，我能看一下你的記憶嗎？」為了瞭解為什麼夜酆要使用能力，青楓提出要求，想直接窺看他的記憶，也順道省下解釋的功夫。

「...好。」夜酆想了一會便答應，他伸出手，捲起袖子，露出白皙的手臂。

「♪⁠~我不客氣囉！」說完，青楓伸出獠牙，咬上夜酆的手臂。

「......。」夜酆微微皺眉，儘管已經有幾次經驗，被吸血的感覺依然不好受。

「嗯~我看一下喔。」片刻，青楓抬起頭，抹去嘴角沾上的血絲，閉眼檢視夜酆出任務的過程。

『嗯？你還沒走啊？』思緒沉入大腦深層，畫面中，出現的是一臉睡意的青楓。

『原來我是這種表情啊！？』青楓驚訝的叫了一聲，但因為他屬於旁觀者視角，並不能干預已經發生的事實，所以這句話並未引起畫面中任何人的注意。

『我馬上出發，長官。』夜酆鞠躬退出房外，順手將門帶上。

『地點是......亞緹斯？』翻開任務簡章，夜酆稍稍驚訝了一下，因為那個區域離組織本部有點距離，況且那邊地勢險惡，幾乎都是高山懸崖，沒什麼人居住，緊急任務從那種地方發過來，令夜酆感到不可思議。

『用跑的吧。』瞬間，夜酆的身影消失，化作一道銀光，朝著任務地點奔去。

『呼~！到了....！』夜酆愣住，佇立在眼前的是一座精美的教堂，門口站著一個穿著教袍的男子，手上正拿著一個像是盾的東西，但邊緣及兩端卻鋒利無比。

『那不是......清教會的人嗎？為什麼會在這裡......』看著這一切的青楓瞪大眼，詫異的盯著門口的人。

『......。嘖！』夜酆的眉頭高高聳起，眉宇間流露出濃烈的殺氣，他二話不說，立刻解決掉門口的守衛，撞開教堂的大門衝了進去。

『！』站在教堂最裡頭的台階上的人，是清教會的其中一個教主。

『都去死吧！』夜酆吶喊著朝他殺去。

『上！』教主一聲下令，一旁便竄出了許多身穿白色教袍的信徒，他們紛紛舉起那面奇異的盾，揮向夜酆的瞬間，突然轉化成各式各樣的武器，盾的外觀只是偽裝，實際上，每個信徒使用的武器是不相同的，只有在持有者注入「願望」時，才會改變形狀。

『鏗鏘—！』

『咻唰—！』

『碰！』

『喀擦—！』

       各種兵器相撞聲響起，夜酆舞著長刀，在人海中穿梭，所經之處濺起陣陣血花，教徒們白色的外衣逐漸染上血色，第一波人浪退去，第二波又立刻補上，夜酆完全沒有時間休息，只能緊握武器，打退一波又一波的人潮，無奈，竄出的信徒絲毫沒有減少的跡象。

『嘖！真麻煩！』夜酆抬起拇指，用銳化的尖牙咬破，他將流出的血在手心化了一個紋章，下一秒，夜酆的身體竄出了一陣黑霧，包覆住他，煙霧隱約有著狼的輪廓，伴隨著微弱的狼嚎，一雙血紅的眼兇狠的瞪著信徒。

『咿！』

『怪、怪物啊！』

『快、快.....！』

       見到夜酆的轉變，有些人難以承受恐懼，轉身要逃，未料，才剛轉身——

『唰嗤—！』肉體被切爛的聲響傳來。

       一陣帶著音波的螺旋斬擊瞬間將所有白衣教徒砍成兩半，腸子、胃袋、肝臟、心臟等，全都灑在地上，鮮血流得滿地都是，浸濕了教堂的地毯，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濃郁的血腥味以及一股只有血族才能發覺的香甜氣味。

『喀—喀—喀......。』踩著地上的血，夜酆握著刀，走向跌坐在地上的教主。

『你......。』話都沒講完，教主的頭顱滾落在夜酆腳邊，失去連接的身軀像後仰倒，驚恐的神情停留在他的臉上，夜酆看了看腳邊的頭，一臉嫌惡的揮刀將之砍碎。

『......。這任務到底是誰發的？對象居然是他們，回去我一定要問清......誰！？』感受到視線的夜酆猛地轉頭，但身後別說是人，連隻蟲都沒有。

『是我多心了嗎？』他警戒著立起眼瞳，疑惑的四處張望，只看到樹葉被風吹得微微搖晃，一點人的蹤跡也沒有。

『......。先不管那個人了，我得趕快回去本部。』夜酆轉身，像瞬移一樣，一分鐘之內就回到了總部，但他忽略了一個角落，教堂的屋頂上，有雙藍色眼眸緊緊盯著他返回的方向。

***

「「......。」」從記憶中回復的青楓，和百思不得其解的夜酆一致沉默，

「青楓，所以這份任務是誰發的？居然是要我們去解決清教會的其中一個據點，說是巧合也太說不過去了。」夜酆拄著下巴，腦袋一片混亂。

「我不確定，我收到任務的時候，寄件人它顯示『錯誤』，變成一串亂碼，我無法得知他的資訊。」青楓神色凝重的說道，「更『妙』的一點是，我們是清教會鏟除的對象在這個業界算是普遍的知識，有可能這麼『剛好』，寄件人不曉得這件事，而發了任務委託我們執行？」

「確實不太可能，一定是有人想藉由這種方法，讓我們和清教會同歸於盡也說不定。」一旁的米蓋爾也參與討論。

「可是，是誰這麼大費周章的搞這齣戲？難不成是仇視我們的其他組織？」瓦拉困惑地問。

「「......。」」此話一出，所有人又瞬間安靜，連一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也能聽見。

「啊~！再想下去，我的腦子就要爆炸了！我放棄！」青楓不耐煩的往沙發上一撲，把臉埋在抱枕裡，放棄繼續思考這個複雜的問題。

「唉~真麻煩。」夜酆賭氣的抓了抓頭，看著躺在沙發上裝死的青楓，眼底有一絲期待的光芒。

「......。」注意到夜酆在看著他，青楓頓了一下，恍然大悟，「那個誰，去拿個杯子來。」

「請問首領，您要拿杯子做什麼？」被點到的米蓋爾疑惑的問。

「別吵，看就對了，不要太驚訝。」青楓拿起桌上的小刀，在掌心劃了一道口子，鮮紅的血頓時溢出，空氣中多了一絲微弱的血腥味。

「首領！！您做什麼！？」一旁的米蓋爾和瓦拉著急的揮著雙手，想阻止青楓的舉動。

「我說了別吵！不要讓我講第二次。」青楓的眼中微微燃燒著慍火。

「...！是。」深怕下一個受害的是自己，米蓋爾和瓦拉立刻閉上嘴，依然驚恐的看著青楓，完全不了解他到底想做什麼。

       流出的血集滿了一個杯子，青楓暫時用手壓著傷口，防止過多血液流失，扭頭正要叫夜酆拿走杯子，但才剛開口，杯子卻瞬間消失。

「呃...？不要急嘛！」青楓嘆了口氣，看著夜酆猴急的灌下一杯血，閃著光的銀眸看向他，空杯子回到了桌上。

「......。還要？」青楓無奈的問。

「！」夜酆瘋狂點頭，喜孜孜的盯著空杯子，期待它再次被填滿，一旁的瓦拉和米蓋爾發誓自己在一瞬間看到夜酆的頭上冒出了狗耳。

       足足重複了五次，夜酆才滿足的停下，走到陽台把杯子洗乾淨、擦乾，原封不動的還給青楓。

「「......。」」全程看到尾沒有出聲的米蓋爾和瓦拉滿臉黑線。

「恕我冒昧，首領，為何您不直接讓夜酆吸您的血就好了呢？」瓦拉大膽詢問。

「我不喜歡吸別人血的感覺，也不喜歡被吸血的感覺。」沒等青楓解釋，夜酆自己道出了原因，他盯著垂在眼前的髮絲，好奇地玩了起來，嘴角掀起了0.1度。

「......。」青楓沒有說什麼，但他知道，夜酆沒有說出最正確的答案。

「我了解了。」瓦拉點了下頭表示理解，眼底卻有種不明的蔑視。

「好啦！時間也不早了，解散吧！有事我會再聯絡你們。」青楓伸了個懶腰，對著在場的成員說。

「「是。」」收到命令，眾人收拾好自己的個人物品，依序離開了總部的大廳。

***

「嘟嚕嚕嚕—」

『喀嚓。喂？』

「是我。知道那個傳說中人物的資訊了，還撈到了另一個意外的消息呢！等會傳過去給你。」

『謝了。事情進展得順利嗎？』

「還不錯，在預料之內。」

『我知道了。有事隨時找我，就這樣，先掛了。喀嚓！嘟—嘟—嘟—。』

「......。」看著暗掉的手機螢幕，電話彼端的男子沉默。

「呼~晚餐吃什麼好呢？」沉默了數秒，男子呼了口氣，透亮的藍色雙眸充滿了猶豫，看著菜單上琳瑯滿目的選項，他思考了許久，決定放下菜單，離開餐館。

「咻—咻嗚—」外頭冷冽的寒風襲來，吹動男子的帽沿。

「呼——」

「！」一陣較大的風，將帽兜完全吹開，前半部剪成短髮，後半部長及腰際的漆黑髮絲，在風中飄盪，搔著男子的面頰。

「久違的，打個獵好了。」男子如水晶般的雙眼，閃著陰冷的光，伸出的舌頭舔了舔嘴，他迫不及待的想嚐到血那甘美的甜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