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曾相識,轉瞬即逝】:Crosby, Stills, Nash & Young / 《 Déjà V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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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在首張專輯大獲成功後,Crosby, Stills & Nash 立刻晉升為超級巨星的一員,同時 Stephen Stills 已牢牢確立自己作為樂團領袖的地位,除了是首席製作人,還一手包辦幾乎所有樂器演奏,無論是貝斯、風琴、電吉他都難不倒他,經常在錄音室裡通宵達旦地將歌曲進一步完善。1969 年 8 月,才剛走下 The Woodstock Festival 舞台,三人馬不停蹄地準備錄製下一張專輯。

樂團希望能延攬更多樂手加入,在招募了貝斯手 Greg Reeves 後,原先他們將目光鎖定在 Steve Winwood 身上,但最終招募未果。之後在亞特蘭大唱片公司(Atlantc Records)創始人 Ahmet Ertegün 的推動下,Stills 想讓過去同在 Buffalo Springfield 的 Neil Young 加入,儘管老楊正在努力發展自己的個人事業,但還是勉強答應了。 


Neil Young

Neil Young


老楊加入後,Stills 如釋重負,在為 CSN 的上一張專輯辛勤忙碌之後,他知道前者也是位不可多得的錄音室奇才,這將有助於減輕他肩上的壓力,於是 Crosby, Stills, Nash & Young 這個被譽為「美國披頭四」的超級組合便正式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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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錄製過程】

專輯於 1969 年 7 月至 1970 年 1 月期間在舊金山與好萊塢的 Wally Heider Studios錄製完成,四名成員都參與了製作,據 Stephen Stills 估計,這張專輯的錄製耗時約 800 個小時,儘管每首曲目都顯示出對細節的一絲不苟,但不少人認為這數字可能被誇大了。

除了〈 Woodstock 〉、〈 Almost Cut my Hair 〉和〈 Helpless 〉之外,考量到當時四人之間的緊張氛圍,大部份歌曲都是個別單獨錄製,每個人都貢獻了自己所需要,並能與其他三人達成共識的創作。老楊只出現在一半的曲目中,對此 Graham Nash 表示:「通常他會在洛杉磯獨自錄製曲目,然後帶回錄音室把我們的聲音加進去,再拿去混音。」


Stephen Stills

Stephen Stills


1971 年,Stills 在接受《 Hit Parader 》雜誌採訪時談到這張專輯:「我們錄製第二張專輯的過程就像拔牙一樣,一首接一首的歌曲都沒能錄出來,同名曲 〈 Déjà Vu 〉 至少在錄音室來回錄了100 次,但 〈 Carry On 〉從構思到完成母帶總共只用了 8 個小時。 所以你永遠不知道事情會如何發展。」

在錄音過程中,David Crosby 因為女友 Christine Hinton 去世而崩潰大哭,他在 1974 年表示:「作為一個正常人,我並沒有達到最佳狀態,......完全無法處理這一切。」


David Crosby

David Crosby


Nash 則說道:「第一張專輯時,樂團成員都在談戀愛,而第二張專輯時,Joni Mitchell 和我分手了;Stephen Stills 和 Judy 分手了;而Christine 才剛離世,當時我們眼前一片漆黑。」

在此期間,成員們相處並不融洽,他們會文人相輕,互相批評對方的創作,從而引起了摩擦,Crosby 對《滾石》說:「我不顧 Stills 的反對,把〈 Almost Cut My Hair 〉留下來,因為他認為我在這首歌曲中的唱腔很糟糕。」

鼓手 Dallas Taylor 和貝斯手 Greg Reeves 參與了大部分曲目的演奏,他們的名字以稍小的字體出現在封面上;Grateful Dead 的 Jerry Garcia 在 〈 Teach Your Children 〉 中演奏踏板鋼吉他,而前 Lovin’ Spoonful 的 John Sebastian 則在同名曲中演奏口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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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專輯歌曲介紹】


在早期的歌曲中,如  〈 Suite:Judy Blue Eyes 〉,Stills 擅長透過將不同的歌曲和/或未完成的素材組合在一起,從而拼貼創作出新曲目,這種模式在〈 Carry On 〉中再次出現。

當《 Déjà Vu 》的錄音接近尾聲時,Nash 告訴 Stills,他們還沒有一首適合的開場曲。許多唱片公司或製作人都喜歡用一首特別朗朗上口的歌曲作為專輯的開頭以烘托氣氛,為此 Stills 挑選了兩首歌,其中一首是他為 Buffalo Springfield 創作的 〈 Questions 〉,並將其與幾天前即興演奏的部分素材剪輯在一起,最終完成了一首新曲目,這也體現了他的天才之處。

歌曲從一開始較快的節奏過渡趨緩,並以阿卡貝拉的形式演唱,被普遍認為是齊柏林飛船的靈感來源,他們在《III》中的歌曲— 〈 Friends 〉的C調開場正是受到該曲啓發。


Stills 後來表示,〈 Carry On 〉的創作、錄製和母帶製作僅用了 8 個小時,是專輯中耗時最短的歌曲。



Nash 在 2013 年的自傳中解釋了 〈 Teach Your Child 〉的靈感來源:

「這首歌的靈感來源於我最近對藝術的迷戀。在那段時間,我開始收集攝影作品,這些強大的圖像對我產生了情感上的影響,其中一幅是 Diane Arbus 在中央公園拍攝的一個男孩,照片中那個孩子大約只有九或十歲,但他的表情充滿了強烈的憤怒,手上攥著一個塑膠玩具手榴彈,但在我看來,如果這是真的,那孩子一定會把它扔出去,這樣的暗示令我震驚,我想如果我們不開始教導孩子們更好的待人處事態度,人類將永遠不會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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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rateful Dead 的 Jerry Garcia 在歌曲中演奏了踏板鋼吉他,在一次採訪中他告訴英國音樂報紙《 Record Mirror 》,他用踏板鋼吉他錄製了一系列樂曲,並在錄音室中將它們拼接在一起,創作出了這首歌的伴奏和獨奏。


Jerry Garcia

Jerry Garcia


Garcia 曾與CSNY達成協議,作為他在歌曲中演奏踏板鋼吉他的回報,CSNY將幫助 Grateful Dead 的成員在他們當時即將發行的專輯《 Workingman's Dead 》和《 American Beauty 》中擔任和聲指導。




〈 Almost Cut My Hair 〉由 Crosby 創作和演唱,由簡單的開放式吉他和弦譜寫而成,是為數不多四人全程在錄音室完成錄製的曲目之一,當時整個樂團都在進行內部爭鬥,因此Stills 和老楊在錄音室裡的吉他對決不但精彩且具有話題性。

 Crosby 用這首歌曲反映了嬉皮時代的國家,將當時的時尚風格與嬰兒潮一代的政治和情感思潮聯繫在一起,描述了許多嬉皮在現實生活中面臨的兩難選擇:是將頭髮剪到體面的長度,還是續留長髮作為反叛的象徵。被認為是將長髮隸屬於反主流文化、反對建制價值觀這一概念普及開來的功臣。音樂系教授 James Perone  認為這首歌比整個時代的任何歌曲都更能捕捉到美國社會的分裂......已經沸騰至暴力和恐怖的程度。

Crosby 表示:「這是我寫過最稚嫩的歌詞,不是什麼偉大的詩歌,但毫無疑問,它具有某種情感衝擊力。」




在〈 Helpless 〉一曲中,老楊探討了他在奧米米(Omemee)以及類似地方生活的感受。老楊出生在多倫多,但隨後他的父母把他帶到了安大略省北部幾英裡外一個叫奧米米的社區,他在五歲時患上小兒麻痹症,父母帶著他在佛羅里達東海岸較溫暖的地方過冬,回到加拿大幾個月後,他們搬回了大多倫多地區。

老楊曾解釋說,這首歌與其說是關於一個小鎮,不如說是關於一種地方情感,他人生最初六年的大部分時間都居住在這裡:「一個美麗的小鎮,一個沈睡的小地方,在那裡,生活簡單而樸實:走路上學,走路回家,每個人都知道你是誰,每個人都認識每個人。」



1976 年美國感恩節,在舊金山溫特蘭舞廳舉辦的 The Band 告別演唱會上,老楊與樂團一起演奏了這首歌曲,Joni Mitchell 也為此伴唱。





〈 Woodstock 〉的詞曲作者為 Joni Mitchell ,原版本旋律優美且沈穩,而 CSNY的版本則更注重和聲,節奏也更加明快。

歌詞提到了 1969 年的 The Woodstock Festival ,講述了一位樂迷長途跋涉參加音樂節的故事。由於日程安排衝突,Joni 本人未能親臨音樂節現場表演,但當時的男友 Graham Nash 曾在音樂節現場表演,並向她轉述了音樂節的盛況,這也激發了 Joni 創作這首歌曲的靈感。


據傳 Jimi Hendrix 很早就參與了這首歌的編排,1969 年 9 月 30 日,也就是專輯問世前半年的錄音議程,之後於 2018 年的專輯《 Both Sides of the Sky 》公開。





Crosby 寫下專輯同名曲〈 Déjà Vu 〉 的靈感來自一次在朋友帆船上的經歷,當他開始嘗試駕駛帆船時,他覺得自己好像曾經學習過這件事,對自己在做什麼了如指掌。

「我知道的比我應該知道的多得多......這真的很難說明,寫這首歌時,我並沒有特別去想那件事,而這首歌就這樣誕生了,但事後看來,這首歌的創作靈感來源於這些經歷,當時和現在,我都覺得自己曾經來過這裡。我不相信什麼上帝神明,但我認為佛教徒說得很對--生命確實是不斷輪迴的。」





〈 Our House 〉由 Nash 創作,一首寶石般璀璨的民謠,幾乎沒有節奏的推動,完美突出了四人組的和聲技巧,整體聽感只能用「晶瑩剔透」來形容。

當時他正與和 Joni Mitchell 交往,有一天兩人吃完早餐,在文圖拉大道上買了一個花瓶後所度過的時光激發了這首歌的誕生,Nash 曾表示,這首歌是他在一個小時內寫出來的。2013 年 10 月在接受美國國家公共電台採訪時詳細闡述了這一點:

「嗯,這出自於一個平凡的日常,事情是這樣的,Joni 和我,我不知道你是否熟悉洛杉磯,但在文圖拉大道上,有一家非常有名的餐廳叫做 Art’s Deli,我們在那裡吃完早餐後上了 Joni 的車,路途經過一家古董店。」
「我們看著櫥窗,她注意到了一個非常漂亮的花瓶,我說服她把它買了下來……那是洛杉磯一個灰濛濛的早晨,下著綿綿細雨,我們回到了勞雷爾峽谷的家中,進了前門後我說:『我去點火,你要不要在花瓶裡插些花呢?』,於是她前去花園採花 ,而我在則進到她的琴房,一個小時後,這首歌就完成了,誕生於許多人都經歷過的一個極其普通的時刻。」


Joni & Graham Nash

Joni & Graham Nash




〈 4+20〉描述了一個男人內心的煎熬以及對過去、現在和未來的反思,Stills 說: 「這首歌說的是一位 死於貧困的老人,他的人生一事無成。」

Stills 僅用一次便錄製完成這首歌,並計劃將其用於即將發行的首張個人專輯中,但 CSNY 的其他成員聽到這首歌時,懇請他將其收錄 《 Déjà Vu 》中。他計劃讓 Crosby 和 Nash 演唱和聲部分,但他們拒絕了:「他們告訴我,他們不會碰這首歌,所以它一直都很孤獨。」

在考驗合作關係的《 Déjà Vu 》中,這首歌曲是唯一一首由成員單獨創作和演唱的作品,Crosby 回憶說:「我們只是覺得,這首歌真他媽寫太好了,所以我們不想介入其中。」




〈 Country Girl 〉由三段不同的歌曲組成。第一段 〈 Whisky Boot Hill 〉 改編自老楊在 1967 年開始創作的一首歌曲,憂鬱的鋼琴旋律貫穿全曲,並在其個人首張專輯中發行了弦樂四重奏的編曲版本;第二段〈 Down Down Down 〉有著 CSNY 四人和聲伴唱,源自老楊與 Buffalo Springfield 的一首未發行歌曲;最後一段名為 〈 Country Girl (I Think You're Pretty) 〉,管弦樂揭示了歌曲的高潮,加上老楊響亮的嗓音,彷彿陽光突然從山丘上出現照亮一切。

製作上採用了類似 Phil Spector 的音牆效果,絕大部分內容大部分都是現場錄制,而四人和聲部分則是事後疊加的。在錄製這首歌時,老楊對貝斯手 Gregg Reeves 說:「我們必須用簡樸的眼光來聆聽,思考該如何讓極簡的聲音變得宏大響亮。」


Phil Spector

Phil Spector


音樂講師 Ken Bielen 認為該曲歌詞相當晦澀,但指出背景似乎是一家酒吧,而歌曲的主角似乎是一位服務生;Allmusic 評論家 Richie Unterberger 也認為這首歌曲神秘難懂,歌詞中閃爍令人回味的畫面,充滿了懷舊、哀嘆和遺憾,認為最後一段落是某種浪漫的懇求,希望女孩成為他的的愛人。




結尾曲〈 Everybody I Love You 〉的含義顯而易見:他們相信在所有的怨恨和自我厭惡之下,仍埋藏著一些善良的人類精神,只有學會愛自己,才能開始愛他人,而沒有什麼比愛更真實。


【結語】

1970 年 1 月,大西洋唱片公司已經收到了 200 萬美元的預購訂單,眾人對這張專輯的期待非常高,最終於 1970 年 3 月 11 日發行,在一些海外發行版本中,封面由黑色改為棕色,並於發行兩星期後在美國獲得金唱片認證,以及告示牌榜上停留88 周的驚人成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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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éjà Vu 》中的每一首歌在很大程度上是這四位民謠、搖滾和鄉村音樂大師的個人才華展示,考量到當時的氛圍和錄製過程,令人好奇若是在沒有阻礙的情況下,四人從頭到尾共聚一堂,這張專輯的錄製又會如何發展,難免令人有些許遐想,儘管如此,所有歌曲創作和樂器演奏方面依舊非常出色,除了是音樂史上的重要一筆外,更是引導樂迷進入四位成員後續個人專輯的完美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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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éjà Vu 》成功發行後一年內,四位成員皆分別錄製了個人專輯— Crosby 的《 If I Could Only Remember My Name 》、Stills 的首張同名專輯、Nash 的《 Songs for Beginners 》和老楊的《 After the Gold Rush 》,這四張專輯都進入了排行榜前 20 名。然而,直到近二十年後的 1988 年,CSNY 才再次重聚推出下一張錄音室專輯 《 American Drea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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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嗎?其實電子音樂歷史中的先驅大多為女性,但她們至今近乎被遺忘,或是說她們的影響被淡化了,早在1938年,喬安娜·貝爾(Johanna Magdalena Beyer)就發表了第一部由女性創作的電子樂譜《 Music of the Spheres 》,從那時起,許多女性開始紛紛踏入電子音樂領域。
Barbarella’s 於 1972 年開業,位於伯明罕燃氣街盆地(Gas Street Basin)附近,1979年閉店後已成為辦公和豪華公寓林立的高檔地段。在早期,這裡曾接待過一些知名藝人,但當龐克搖滾興起時,這裡才真正發揮了推廣作用。
這張作品無疑是為數不多真正超越流派、打破所有限制和框架的經典,The Clash 可以說是親手扼殺了龐克搖滾,但卻開創了後龐克、新浪潮和藝術龐克的新時代,到了這十年的盡頭,所謂的傳統龐克已近乎被活埋,儘管並不是一張概念專輯,但樂團在構思這張作品時達成了眾所期待的方向:為音樂歷史上的一個篇章畫下句號。
只要威權還存在的一天,你就能聽到反抗的聲音正在躁動著,因此,當蘇聯政府走向極權,限制公民的權利和自由時,人們反抗的願望也就更加強烈。當然,與蘇聯這樣的大國作鬥爭並非易事,無數人在抗議國家權力時「被」失蹤,然而,如果當年有一種武器比蘇聯更強大、比任何政府更強大,那可能就是搖滾樂了。
在90年代中後期,另類搖滾興起,其中名為 "瞪鞋"(Shoegaze) 的媒體術語也讓這一波浪潮中的許多樂團成為英國樂壇的焦點,美國音樂人在之後也逐漸領略到這類型樂團的風采,而 Ozean 可以說是最早一批來自美國的瞪鞋樂團,但由於成軍不到一年即解散,就這樣險被歷史洪流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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