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為了趕快熟悉澳洲整體環境,我們一有空就搭公車出去體驗城市。我們去博物館跟著導覽人員聽歷史故事;去市集觀察攤販叫賣還有客群互動;甚至就到公園無所事事地感受澳洲氛圍。
雖然從小開始學習英文,但在不同的國家發展下,還是有很多不同的口音、詞彙和文化,並不一定跟我們學的都一樣,剛到澳洲時確實鬧了不少笑話。
記得有一次我去速食店點餐,有一個單點配菜的名字我不認識,我就想看看會來什麼。考慮到兩個人吃,我毫不猶豫點了XL,結果來了一盆,將近一公斤重的馬鈴薯泥!最後只好打包回家連吃兩天。
還遇過兩個十來歲的金髮青春少女,看我們亞洲臉孔立刻前來搭訕,沒頭沒尾地問說燒賣是不是鯨魚肉做的?
蛤?!我和L瞬間滿頭問號,以為她們在開玩笑!但她們的眼神誠懇又清澈,所以我倆就在嘈雜的大街上,不顧背後人來人往穿梭,向她們簡介了關於燒賣的事,有豬肉啊、蝦子啊,但還真沒聽過鯨魚餡的。
還有一次等公車時,一位戴著扁帽、拄著手杖的白鬍子紳士爺爺向我們搭話,問我們打哪來?我非常確定我說的是台灣,但他從頭到尾都聽成泰國。莫非,他是個預言大師?!
出發前我特地為了澳洲行準備一本全新的小手冊,只要有任何想法就趕快隨手記錄下來。我在上面寫下一件件想在澳洲完成的願望清單,但絕對不包括以下這件。
有一天晚上我刷牙時,感覺右後方的臼齒有點痠疼,我安慰自己應該是水太冰導致牙齒敏感的關係。又過了幾天,連白天也隱約覺得不對勁…。我下定決心去找個當地牙醫仔細檢查它,好過拖著變得更嚴重。
結果竟然是一處小小的蛀牙,但因為發生在兩顆牙之間,診療費要以兩顆計算。這看一次牙醫,讓我瞬間燒了四百多塊澳幣,相當於台幣一萬二,我感到懊惱又自責。
「明明出發前才檢查過,都沒事啊!」我滿腦子只想趕快開始賺錢,填補這個不該出現的缺口。
在朋友介紹下我們買了台二手車代步,因為澳洲太大,到哪都遠,沒車太不方便。隨後搬進山上鄉村的一間工作旅社,只要住在那就可以優先去配合的農場裡工作。
工作旅社的雙人房是上下鋪,房間很小,有一扇窗和一套桌椅,剩下的空間一次只能打開一個行李箱。房裡沒有插座,連開燈都自動計時,五分鐘後就會熄滅。那時天氣還很冷,我們把上鋪拿來置物,倆人就擠在單人下鋪一起睡,比較溫暖。
入住時每人會拿到一組鍋碗和餐具,可以在公用的廚房料理。冰箱裡存放的食材都要寫上房號和姓名,避免有人誤用或偷吃。廁所、衛浴和曬衣場也是共用空間,洗衣烘衣都得投幣。我們不想花錢所以都趁洗澡時順便把髒衣服踩一踩,幸好天氣偏乾燥,就算不脫水也是一天會乾。但雨天時就只能晾在房間內,也會變得更加濕冷。
旅社提供的娛樂只有老舊雜誌和泛黃小說;五個頻道左右的有線電視淨播些沒人要看的節目;房東收藏數十年的古董錄影帶似乎也沒比較有趣。是有一間桌球室可以活動身體,但桌腳搖搖晃晃的感覺快解體,如果倒楣用壞就會算在你頭上;無線網路根本不用想,我們每個月只有預付卡到期那天敢滑手機,好把配給的流量用完。
室內活動實在太無聊,所以大部分的時候我們倆都會一起出去散步,看看鄰居養的迷你馬出來曬太陽;看看山坡上的草泥馬的表情又臭又跩;看看山羊傻乎乎地在石頭上跳來跳去,偶爾還不小心摔倒。就這麼毫無方向與目的地亂走,探尋人跡罕至的叢林小徑,一邊欣賞不同於台灣的山景,撞見奇異的動植物都會讓我們感到驚喜!
幸好我們倆從小一個人玩慣了,很能自己找樂子,這種每天跟大自然互動的生活還挺怡然自得。
有一天我們散步發現一條小岔路,路口處有一棵砍倒的大樹幹,上面種了幾朵可愛朝氣的鬱金香,下面掛了一塊小小的白色號碼門牌。
莫名地我看到就好喜歡,隨手拍了張照留作紀念。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