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因為工作關係,移居海外。在沒有長期規劃的情況下,只希望有機會就讓家人回台灣,多和親友見面,到處走走,以解家人的鄉愁。另外,我也希望孩子在發育和求學過程,有多點機會和故鄉保持文化上的連結。
住新加坡時,家人曾經一年回台探親三次。後來去了紐西蘭,匆匆一年過去了,孩子的學期會在聖誕節的前幾天結束,是可以安排一趟返台之旅。
因為,南北半球季節是相反的,所以,一個學年四個term, 從二月開始到同年的十二月。換句話說,年底學期結束時,也是暑假的開始,一般假期長度都會超過兩個月。
為了讓孩子能夠回台多住幾天,我們特別向學校請假,趕在暑假開始之前飛回台北。這樣做,一來機票沒有暑假期間貴,二來,航班不會那麼擁擠。
我們家離開新加坡還不太久,一些前一年相處不錯的當地鄰居都還保持聯絡。我們選擇搭新航班機,這樣可以路過它的母港新加坡,停留兩天,讓孩子們見面敘舊。我們也會特別跑去東海岸,吃孩子喜歡的海鮮。
另一方面,家人在溫帶氣候的紐西蘭呆了一年,平均氣溫攝氏16度,常年秋冬季節的穿著。如今有機會重回熱帶地區,T恤加短褲頭到處跑,伸展一下筋骨,本身就很有渡假的感覺。難怪,他們看起來真的很開心。
隔兩天再啟程返台之前,去了烏節路的高島屋百貨公司,給小兒子買了一套蝙蝠俠面具和披風。跟他說,明天有人來機場接我們的時候,穿上去,一定沒有人看得到你。他高興得晚上抱著那道具睡覺,期待抵達桃園機場落地時的興奮時刻。
抵達機場後,很快就通關完成,帶著家人到銀行兌換外幣櫃檯附近,換上小兒子的道具,搖身一變,他覺得他已經變成了隱形人了。
他堅持推著最輕的行李推車走在後面,來接的家人開心的揮手,寒暄,並接手推車,沒人理會後面跟來的行李推車,基本把他當空氣。
我故意走在小兒子旁邊,瞄他一下,他笑得好不開心。用食指擺在唇中,示意我別洩了底,讓他繼續的隱形。
一群人繼續往停車場方向走,把他留在最後,他阿姨還回頭看著行李車,說:「奇怪欸! 這車子沒有人,怎麼會一直跟著我們?」
小兒子這下更興奮了,也憋得差不多了。猛然摘下他的蝙蝠面具,對大家叫了一聲。大家都裝著嚇一大跳,同時顯出超級驚訝的表情,看他樂的。他才三歲,還沒法了解,要不是他的哥哥配合演出,他能那麼開心嗎?
紐西蘭的暑假提早回了台灣,無奈台灣的寒假卻還沒開始,所以孩子的表哥表姐都還在上學,白天就有些麻煩了。這時候有線電視的卡通節目或是電影台就是他們的墊檔節目。
他們一直等待黃昏的來臨,帶著書包的表哥從學校直接過來,帶他們去夜市吃他們喜愛的台灣小吃。還會帶他們去看院線電影。由於,他對英語的掌握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了,看好萊塢喜劇型電影時,大兒子會笑得很誇張,還好他表哥提醒了。文化上的差異,孩子有了機會學習一下,有時候是該適度的約束自己。
出國前大兒子兩個月的台灣小學生活,因為是小學一年級,他沒留下什麼同學的記憶。換句話說,他們兩個小孩不會有親戚以外的本地朋友,人際的互動也僅限於家族的成員。只是,這個狀況和我們的想法也沒有太大的衝突,我們帶他們回來,住上兩個月的時間,就是想讓他們暴露在完全的台灣文化之中,置身於中文和台語的生活情境裡。
孩子還小,我們盡量按照我們的想法去做,希望在文化和教育的領域,把家鄉的一切盡可能的印在他們的腦海裡。再過幾年,他們的想法會怎麼變化,我們其實是沒有把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