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不用上學,午後我終於將學校作業寫完,難得有些空閒,到客廳轉了一會兒電視節目,覺得無趣,便來舞蹈練習室走到鏡子前面,簡單做了熱身,即使凌晨已與珍妮跳了個通霄,此刻仍覺得有些不過癮。
陽光透過玻璃窗映照進來,整間灑滿了一片金黃。我看見足尖下自己的影子斜躺在木地板,又回憶起前幾天珍妮與影子的那場魔幻之舞。
理智告訴我,那是幻覺,但我的記憶卻是如此真實。
看著自己的影子,我突然想到幾個月前第一次問珍妮,舞蹈練習室是不是鬧鬼時,她開玩笑要我去櫃子拿攝影機拍點證據,那時候我還真的在角落的櫃子上架設起攝影機,認真地拍起來,不過,很快就將之遺忘。
我心血來潮跑至練習室角落的櫃子上查看攝影機,發現機器已經沒電了,便從裝攝影機的紙盒中拿出充電器,上樓到房間內充電。
趁著充電的空檔,我戴上耳機撥放小隆唱的歌,有些是他翻唱別人的曲子,有些則是他自彈自唱。最近他在YouTube上經營的頻道,人氣漸旺,也開始能領取收益,他開心地告訴我,要不了多久他就能辭掉酒吧的兼職,專心做音樂了。
聽著他輕鬆溫暖的嗓音,我整理了一下書桌與房間,轉頭回去查看攝影機已充了半滿,我心急地按了開機鈕,等待開機畫面結束,並播放我拍攝的練習室畫面,只見練習室空盪盪地許久都沒人入境,我便按快轉,直到有人入鏡。
是珍妮!我趕緊按撥放鍵將撥放速度變正常。看著珍妮走入練習室暖身,做基本功後開始跳舞,心中不禁佩服,我仔細地盯著她腳下的影子,看了好久,都沒啥變化,畫面中她跳了四十多分鐘後,聽到門鈴聲便停下動作離開了練習室。
舞蹈練習室又空蕩蕩了許久,正當我覺得沒戲欲按下快轉鍵時,珍妮又進來了,後面跟著一個人,是小隆,他滿臉笑容地與珍妮聊天,兩人的距離十分地近,近到都快貼合在一起了。他倆說說笑笑,很自然地親吻起來。
剎那間,我耳鳴了,突來一陣嗡嗡聲,令我立馬扯掉耳機。
畫面中,小隆與珍妮交纏在一塊,激情地相互碰撞,呻吟聲壓過我的耳鳴,直扣腦門,我的腦袋空白一片,手一鬆攝影機便摔在地上,機器仍放出激烈的呻吟與喘息。
我摀著胸口,覺得一股熱潮湧上來,心跳地好快,有點不知所措,呆了幾秒後,才伸手撿起攝影機,關機。
房間安靜下來,我的心臟仍是狂跳不已。
這時,門外出現敲門聲。
「蓁蓁,我現在要去舞團,妳要去嗎?」珍妮在門外問。
不知怎地,我一聽見她的聲音就感到惱火。
「蓁蓁?在嗎?」她又敲了敲門。
我沒回應。沒多久,門外就安靜下來。所有的一切都安靜了,只剩我耳中嗡嗡的耳鳴聲。我呆坐在床上,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窗外已無一絲光線照進來。
黑暗中,我蠕動龜裂的嘴唇,輕微地顫抖著,怪異的情緒全混作一團,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只是站起身,用雙手朝桌面一撥,所有的東西都散落在地。我抓了幾件衣褲與皮夾塞進背包,奪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