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武葛格最近成了我和小獅子之間的熱門話題。某天她下課回來說,「我好想他喔,我把他放在我的心上。」再隔一天:「他不要我送的卡片。但是我今天有照顧他,我有陪他玩,陪他玩就是在照顧他。」然後是昨天睡前:「我什麼時候可以看到念武葛格啊?我還是把他放在我的心上......。」
問了一下才知道,原來老師在學校有教:「想念爸爸媽媽的時候,就把他們放在心上。」
記得去年姆姆過世的時候,小獅子和我們一起去和姆姆道別、火化,還把他的骨灰拿回來種在盆栽裡。那時她也問過,姆姆去哪裡了?我說,「他去天堂囉,不過……」我用手掌包覆著心臟接著說,「他永遠都活在我們的心裡。」
後來其實還有一個笑話,就是她偶爾會用手摸著圓滾滾的肚子認真地說,姆姆在我這裡。我一面笑一面把她的手往上移,「是心臟不是肚子啦。」本來一臉正經的她,似乎理解了自己的舉動是件好笑的事,後來動不動就聲稱姆姆在她肚子裡,然後自己笑得不可遏抑。
問她在學校裡好玩嗎?她說好玩,也說自己什麼時候哭了一下。不過每天去接她時,總是看到她的大笑臉。
除了念武葛格之外,其實有幾位女同學分別來找小獅子玩耍。不過就我所見,小獅子對這些友善的邀約似乎無感。她進到教室裡的唯一念頭是尋找念武葛格的蹤影,對於其他人的呼喊,只回以平靜地看看對方一眼,然後就再度把精神聚集到那個她朝思暮想的人兒身影上。
離開校園前,她喜歡帶我去遊戲場旁的空地撿落葉,要撿很大片很大片的那種,並跟我討論要怎麼幫它清洗曬乾的事。回家後,她自己把洗手槽蓄滿水,盡情地清洗葉子,把檯面弄得溼答答的。
就這樣,渡過了上學的第一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