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tuber的概念及其法律議題探討
什麼是Vtuber？
「Vtuber」全稱為Virtual YouTuber，也就是虛擬的YouTuber／虛擬網紅/虛擬偶像。是由真人直播主(「中之人」)穿戴感知設備後，將頭像或角色套用在模組上，而以虛擬形象角色進行影片分享、和觀眾互動。簡單來說，就是將真人Youtuber改為虛擬性質。
隨著Vtuber的迅速發展，尤其在台灣及全球的數位內容產業中備受矚目。然而，隨著其商業模式和技術的不斷進步，相關的法律議題也日益複雜。下文將說明與Vtuber相關的若干法律議題。
著作權
【角色創造】
- 角色名稱：
因為角色名稱通常僅為少數文字的組合，創作成份有限，所以較難受到著作權法的保護。但創作者可以選擇為角色名稱申請「商標權」，透過商標權的專用效果積極排除他人使用相同的名稱。
- 角色設計：出生日期、性別、身高、種族、喜好、個性、造型設計、特技等。
假設對於角色設計只是簡單直白的敘述（例如：我要設計一個Vtuber，女性，身高160公分，台灣人，性格類型ISFJ），並沒有展現出獨特的創造性，極有可能被認定為只是「概念、思想」而無法受到著作權法的保護；相反地，如果從角色的時空背景、喜好、個性或人格特質等要素進行詳細描述，具體刻劃鮮明的人物角色，則具有原始創造性的描繪，便有機會構成語文著作而受到著作權法的保護。
- 角色創作與創模
接者，Vtuber在直播演出時必然會使用到虛擬角色的外觀，就可能涉及角色的「美術著作權」、「視聽著作權」及「電腦程式著作權」的重製權與公開傳輸權，此時要留意該等著作權的歸屬與使用權議題。如果角色由第三方創作者設計，則需通過明確的契約條款將著作權轉讓或授權公司使用。
若是自行使用電腦軟體創作角色時，也須留意該電腦軟體的使用者條款，確認其授權要求，例如授權條件、播放平台限制等。
【Vtuber直播演出時，新產生的獨立著作】
Vtuber角色需要透過中之人表演才能完整呈現。在即興表演過程中，中之人的台詞、動作等可能具有原創性，而可能成為獨立的語文或表演著作，則中之人對該著作擁有著作權（著作權法第10條）。如此，關於該等著作權的歸屬與使用，應該於合約中明確規範，例如：約定中之人在直播中的即興表演著作權是否轉讓給公司，或僅授權公司使用；若採用授權方式，應具體規定授權形式、範圍與期間，公司才能合法將這些內容與Vtuber角色的整體表演結合並商業化使用。
另外，建議公司針對中之人的直播演出過程詳細紀錄，並對即興表演部分進行分類，以清楚區分哪些內容可能涉及中之人的著作權。
【二次創作】
若粉絲對Vtuber角色進行的二次創作（如：製作公仔、粉絲畫、同人創作），可能會涉及著作權人所擁有的「重製權」、「改作權」。若角色設計受到著作權保護，這類二次創作應取得同意或授權，否則可能會違反著作權法第91條、第92條 而招致刑事責任。
勞動法與契約法
Vtuber公司與中之人間可能涉及到勞動法或契約法議題，這取決於雙方的法律關係。
- Vtuber公司與中之人間之依存性：Vtuber雖然呈現出虛擬的形象，但必須仰賴中之人進行表演，才能展現Vtuber的個性、特色與魅力，進而吸引觀眾。因此，中之人可以說是VTuber的關鍵。隨著中之人表演過程進行，中之人的表情、口吻語氣、肢體動作乃至個性會與Vtuber角色間有高度連結，產生依存性，而粉絲也能夠透過這些角色特色辨識背後的中之人是否為同一人。若更換中之人，便可能導致角色失去原有的魅力，進而導致流失粉絲。所以，公司與中之人間如何約定合作條款（如明確工作內容、工作形式及分潤方式等），確保雙方能長期愉快合作是很重要的事情。
- 秘密性：為了避免中之人本人的個人形象與Vtuber人物設定相衝突，同時維持對於虛擬角色的神秘感與奇幻想像空間，公司通常會要求中之人簽屬保密條款，要求中之人對於其真實身分保密，不可以對外透露。
- 中之人之肖像權與隱私權：Vtuber的外觀雖然是虛擬形象，但由於中之人透過技術呈現虛擬角色的動作和聲音，故可能會牽涉中之人的肖像權與隱私權。若直播平台或公司未經同意使用中之人真實形象進行商業活動，可能構成對其肖像權與隱私權的侵害。
- 勞動關係的認定：若中之人長期與Vtuber公司合作，且受公司指揮監督，其角色類似於公司內部的員工，則可能適用「勞動基準法」；相反，如果中之人是以承攬或委任方式提供服務，則應以契約約定雙方權利義務。
- 報酬與權利義務：無論是勞動契約還是承攬/委任契約，合約中應明確規定中之人的報酬、工作時間、著作權歸屬、隱私保護等事項，以避免日後爭議。
商標與不正當競爭
隨著Vtuber角色的知名度提升，其角色名稱、形象、標語等都可能成為具有市場價值的資產，因此可能涉及商標法及不公平競爭議題。
- 商標保護：公司可以將Vtuber角色的名稱、標誌或特定的表演符號申請商標註冊，根據「商標法」來保護角色不被第三方未經授權使用。
- 不公平競爭行為：如果有其他Vtuber或個人模仿或複製已知名的Vtuber角色形象，可能會構成「公平交易法」下的不公平競爭行為，公司可依此向公平交易委員會提出申訴。
消費者保護
若Vtuber相關活動涉及商品銷售或推廣，則需考慮「消費者保護法」的規定。例如：
- 廣告宣傳的真實性：若Vtuber在直播中進行商品推廣，必須確保所宣傳的商品符合真實性要求，否則可能涉及虛偽或誇大不實的廣告而違反消保法第22條。
- 網路交易與退換貨權利：透過Vtuber所推銷的商品，原則上應遵守網路交易的相關規範，提供消費者七日鑑賞期等權利(消保法第19條)。
小結
Vtuber相關的法律議題涉及著作權、勞動法、隱私權、商標等多方面的法律框架。建議Vtuber公司在運營過程中，與中之人及其他創作者訂立明確的契約，確保權利義務劃分清楚，以避免日後法律爭議。
黃鈺如律師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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