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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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剩三個月,今年便結束了。

前幾日,在你的臉書上寫了兩句。只能兩句,也不能再多,太多就顯得留在世界的我們還太難過。

幾個老朋友按讚,留下訊息,我們都不知道,失去主人的臉書,何時會關閉。關於你的照片還留在側邊,偶爾,我會點開,安安靜靜一張張看下去。照片中的你笑臉如春陽,我們卻在現實中一點一滴老去。某日,會在宇宙的一方相見吧。

希望到時候,我們能一眼認出彼此。



#8

你離開時很匆促,讓我們措手不及。連最後一面都見不上,知道消息時,芳魂杳杳,尋覓無處,我們不敢貿然打擾你的家人,只能在電話中流淚。

當年臨時從肯亞回來,趕上了你的婚禮。你說,伴娘已經先預訂了,但是將送上對戒與抽捧花的機會留給我。

那一日,我含著眼淚將戒指送到你與他的身邊,見證了一場愛情。

結婚是什麼感覺呢,我問。你微笑,回答,就是生命有人陪伴,即使偶爾爭吵,卻終於不是一個人。最後,你說:「我希望你也找到一個人,陪伴你的人。」

那時的我,總以為,其實,我們一年見幾次面,也是可以互相陪伴的人。現在才知道太天真。



#9

我還留在這座城市,已經十年,陌生又熟悉。曾經我們約定每年三月的生日宴,原來等不到了。現在,幾個朋友散聚各處,總是湊不上,或是湊上了,聊著喝著,又開始感傷。

與你的合照,一直擺在客廳,彷彿你也參與了我的生活。如果見到我目前的荒唐,你會不會說些什麼?或者,如果你還在,應該會捨不得我獨自亂七八糟,會找時間把我從家裡撈出來,吃飯,下午茶,逛街,買東西。

我記得,你最後跟我們的通話,你說,不要哭。我愛你們。

不哭不哭,眼淚是珍珠,你的愛也是珍珠。

可是,我親愛的,我能為自己買一條珍珠項鍊,卻再也買不回曾和你共享的愛與時間。



#10

這幾年的秋冬特別傷感,可能是我突然明白許多事情,也可能是我始終沒有清楚自己的課題。

人生的作業如此漫長,是非題,單選題,多選題,簡答題,哲學思辨,沒有一種能直截了當告訴我,如何處理似瘋草而生的憂傷。

天地漫漫,荒煙迷茫,若星空有指引,你會希望我走往哪個方向?

神說,要有光。是否就會有光?



#11

我突然想念你,非常想念。

我們,依然,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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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月光下構築沙漠荒城,燎燒蒼白無力的喃喃自語。綻放煙花似錦,旋即滅落成夏末的流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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