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家庭中的孩子是這樣的:不理解父母的行為、不理解為什麼同學的家庭跟自己不一樣,不理解為什麼爭吵打架會成為家中的常見劇本,更加不理解暴力發生的當下,親人之間的「愛」去哪兒了呢?
《小雁與吳愛麗》的小雁,就是這樣的孩子。不過比較不一樣的是,在人類生理反應中的「戰或逃」模式,她選擇了「戰」,更直白的說,她殺死了讓她沈浸在「恨」國度的國王,也就是她的父親。
故事從小雁因弒父坐牢8年假釋出獄開始說起,回到原生家庭的她,除了得面對鄰居的注目、面試工作的屢屢失利外,還得忍受母親夥同男友的非法行爲,更令她苦惱的是,父親的外遇對象,不負責任地、頭也不回的將她同父異母的弟弟-小偉,可以說是像是丟棄寵物般,將小偉託付給小雁,生活才剛按下重啟鍵的她,彷彿又被按下了暫停鍵一樣,動彈不得。
而動彈不得的,除了小雁,還有他的母親。小雁目睹了母親男友對她的隨手暴力行為,兩人同樣用暴力、眼淚與不對頻的對話在爭執著過去與現在,八年過去了,小雁與母親失去了一切,但希望對方改變卻落空的那些失落與無力,好似沒有隨著時間一起飄散。
一場母親與男友衝突,將小雁推向記憶的黑暗深處,崩潰的情緒高點迫使她必須離開,她放下了母親與小偉,向她的新生活邁進,獨自一人,擁有一份工作,一份薪水,一處居所,一份自由,更有著一個充實自己的機會。
看似上軌道的人生,卻在一堂課上,讓她明白自己從未停止想念父親,她有好多話想跟父親說,她好想知道「愛」變質的答案,好想知道這些讓她疲憊不堪的,究竟是「愛」還是「恨」呢?為什麼變成另外一人後,還是沒辦法放下這些沈重的包袱呢?
母親的一場意外將她的思緒與肉體拉到原生地,在兩人啟動對頻的對話後,故事就以一句小雁輕喚母親「吳愛麗」而做結。至於「吳愛麗」的意思為何,去看這部電影就會知道了!
本部片以黑白呈現,卻用精彩的演員表達、細膩的畫面給予觀眾相當濃郁的情緒,尤其是飾演小雁的夏宇喬,好幾個特寫表演相當觸動人心,只想跟著她一起流淚,而她與飾演母親的楊貴媚在衝突戲份的表現,完整呈現家人之間常有的矛盾與情緒拉扯,非常精彩。更值得一提的是,小偉與母親對話談及逝世父親的片段,一句「對不起」,隱含了多少他這個年紀不該承受的傷痛與不該擁有的成熟,讓人熱淚盈眶。
人生有太多的選擇,但無法選擇的是,你會擁有哪些樣貌的家人,一個家庭是不會只有同一種情緒的,有愛有厭甚至有恨,因為我們都是人,只是我們剛好是老天爺指定聚在一起的人,和解與否,一切由你決定。
短評:本片是一部探討如何重拾人生與修復因家庭造成傷痕的故事,雖然主角小雁殺死了自己的父親,讓外人以為她內心充滿了「恨」,但事實上從她對待同母異父弟弟-小偉的關照以及對母親妥協與卑微感到惱火,可看出她的心還是有愛存在,愛恨交織,看似二選一的選擇題讓他苦不堪言,但有時候,愛存在的同時,恨也在,有愛有恨也是一種家庭的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