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並肩作戰擊垮藥師兜之後,佐助當即指派通訊鷹,請重吾前來溶洞內提取兜身上的大蛇丸細胞,再施展解邪法印,使大蛇丸從御手洗紅豆頸部的天之咒印中完完全全復活。
「佐、佐助君……」小櫻目睹大蛇丸被猙獰的蛇嘴慢慢吐出來,渾身上下都是黃綠色的黏液,如此令人作嘔的畫面直接讓時光倒流至12歲中忍考試那年,她和佐助在死亡森林面對巨蛇的恐懼再度湧現,「好恐怖……」
佐助聞言,立即安撫身旁少女不安的情緒,「不用擔心,現在的大蛇丸,只是我使喚的工具而已。」
「現在第四次忍界大戰開打了,不知道大蛇丸大人您有何打算?」重吾畢恭畢敬地詢問剛剛站穩的大蛇丸。
「……我對這場忍界大戰毫無興趣。」重見天日的大蛇丸表情波瀾不驚。他依舊渴望轉生至佐助的身體,但他也自知這樣的念頭在極強的實力面前不過是癡心妄想,上次差點就被佐助奪去性命,這次重生他只想安安穩穩進行科學研究度過餘生。
「大蛇丸,現在我需要你的力量。」佐助深知由五影和鳴人帶領的忍者聯軍絕非宇智波斑的對手,面對神祇等級的強敵他難免陷入一陣焦慮,甚至有點不知所措,卻遲遲找不到求助的對象,思來想去也只有掌握無數種禁術、以科學研究突破生死限制的大蛇丸,因此他立刻交代重吾施術將其復活。
「別急,我並不想直接參與這場戰爭,但我手中有最好的四張王牌。」
聽到「四」這個數字,小櫻隨即聯想到已故的四位火影,「難道是……?」
「沒錯。」大蛇丸的嘴角勾勒出一抹亦正亦邪的竊笑。他將兜的仙人模式徹底解除,再取回自己的查克拉,帶領佐助、小櫻和重吾前往宇智波一族的南賀神社。
大蛇丸攤開墨痕斑駁的陳年卷軸,破解屍鬼封盡之術,雙手靈魂就此恢復。緊接著以白絕作為穢土轉生的祭品,結印完畢之後四具棺材猛然破土而出,歷代火影時隔多年終於重返人間。
「大蛇丸,又是你!你究竟要玩弄生命到什麼時候?」三代火影猿飛蒜山率先發話,他一見到走火入魔的愛徒大蛇丸就目眥欲裂。
「冷靜點,現在我已經改邪歸正了,老師。」大蛇丸向歷代火影解釋第四次忍界大戰的現況,「我選擇站在忍者聯軍這邊,所以才找你們來幫佐助。」
「那個邪惡的宇智波小鬼!」二代火影千手扉間怒視與宇智波斑弟弟泉奈極為相似的佐助,而莫名其妙被指責的佐助對此嗤之以鼻,完全不屑直視這位舊時代的已死之人。
初代火影面色微慍,以兄長的身分制止衝動的弟弟,「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這樣,我們必須和宇智波一族和平相處,不能再惹是生非。」
貴為二代火影的千手扉間被哥哥斥責後,竟然像個犯錯的孩子瑟縮在角落不發一語。這時千手柱間將目光轉移至佐助身旁的櫻髮少女,眼神赫然閃過一絲驚異,「妳……原來這個分支還在木葉?」
「什麼意思?我從小就在木葉啊!」小櫻清澈的碧眸盈滿了不解,雖然她早就知道自己有千手一族的血脈,但她對於先人的過去一無所知,「所以我是千手一族某個分支的後代?」
柱間微微頷首,「粉紅色頭髮,這是千手一族櫻樹分支的特徵,木遁的型態就是櫻樹。由於普遍近親通婚,導致雙重人格的患病率特別高。」
「就是因為擁有兩個人格,所以能抵禦絕大多數的幻術,是族內對抗宇智波一族的王牌。以前千手和宇智波交戰的時代,一定會派粉色頭髮的人上戰場破解寫輪眼的幻術。不過,他們也因此被宇智波一族追殺,不是被殺掉就是逃到國外隱姓埋名了。」扉間接著解釋道。
「千手和宇智波的恩怨,終於在你們這一代和解了……我們以前連當朋友都不行啊……」柱間望見眼前的宇智波少年和櫻髮少女牽緊彼此的手,身為性情中人的他感動得快要落淚,而扉間只想對感情用事的憨呆兄長翻白眼。
「果然,讓宇智波、千手和漩渦的三個孩子在卡卡西班磨練,這個安排是正確的……」三代火影感嘆當年的苦心沒有白費。
四代火影波風水門聽見熟悉的名字,不禁垂首嘆息,「卡卡西……不知道那孩子現在過得怎麼樣……」
「真沒想到我們會被穢土轉生出來」扉間生前是揚名忍界的穢土轉生施術者,死後卻被自己發明的禁術喚回人間。
「好久沒回村子了……唉,我都已經死了這麼多年,還是放不下木葉……」柱間接著說道,眼前浮現創立村子那年充滿希望的光景。
「不知道一樂拉麵還在不在?」水門冷不防拋出柱間和扉間都一頭霧水的問句,只有三代火影表示應該還在。
就在歷代火影敘舊之際,小櫻怯生生地向柱間搭話,「請、請問……您有辦法醫治雙重人格嗎?雖然能幫自己跟別人破解幻術,也不會被心轉身之術控制,但這是一種疾病,會造成精神錯亂、失憶、頭痛、容易昏倒,就連綱手大人都治不好。」
「當然有辦法。」柱間篤定回答道。
「如果治好了,我是不是就無法破解幻術了?」
「不會,因為負責破解幻術的是妳的潛在人格,兩個人格的記憶合而為一之後,妳會記得破解幻術的方法,只是反應可能會慢一點。另外,妳查克拉量偏低,也是因為被雙重人格分散掉,不僅分散還會在內部消耗,等兩個人格合而為一之後,妳的查克拉量就會恢復,變回一般族人應有的量。」
「原來如此……那拜託您幫我治療吧!」過去遲遲不治療的原因除了無法醫治以外,更重要的是為了抵抗幻術,既然有方法能夠消除種種不適,還可以恢復大量查克拉,她絕對不能放棄這個大好機會。
「可是,過程中有很高的機率會想起痛苦的過去,因為失去的記憶往往是妳不願記得的事。」
「沒關係,為了方便作戰,再怎麼痛苦都無所謂。」
柱間莞爾而笑,他在小櫻堅定的眼神中看見那個頑強不屈的孫女綱手公主,而少女額頭的淺紫菱形印記更是印證了百豪之術的傳承。
如同山泉傾瀉而出,一股充滿生命能量的陽性查克拉化作淺綠光束,從柱間的掌心投射至地面,無數光點形成繁複的符號,再自動排成兩個同心圓,「癒之符咒畫好了,妳直接走到符咒中央的位置,然後閉上眼睛,由我進行治療。」
「櫻……」佐助下意識喚她一聲,兩人對視半晌,交換了一個眼神,握緊彼此的手因信任而暫時鬆開。
小櫻泰然自若地踏進兩圈淺綠色符咒的中心,深吸一口氣後闔上雙眼。柱間的雙掌懸浮在少女頭頂,掌心湧現溫熱的淺綠光芒,精密的查克拉不知不覺間滲入腦神經。
雖然擔心小櫻會在療程中回憶起悲傷的過去,但雙重人格終究是一種精神疾病,佐助由衷希望她能夠順利痊癒。他信任忍界最頂尖的醫療能力,也相信小櫻的堅強意志足以熬過潛意識中的所有傷痛。萬一她真的撐不下去,他也絕對會在身邊陪伴她、支撐她,甚至願意將她的痛苦轉移至自己身上。
兩圈癒之符咒徐徐轉動,小櫻不知不覺間進入漫無邊際的精神空間。
「對不起,不要丟下我,我以後會努力的!拜託媽媽……不要送我回去紅卉街……」凌亂的櫻色髮絲幾乎蓋住了少女整張臉龐,小櫻能確定眼前跪地痛哭的人就是裏櫻。
「紅卉街?」碧綠瞳眸如狂風吹皺湖面般劇烈波動,「那裡……不就是木葉的風化區嗎?妳在跟誰說話呢?」
地理知識滿分的小櫻在書上看過紅卉街,是木葉村最熱鬧的花街柳巷。雖然性交易在村內是非法句當,但作為歷史悠久的產業,不可能因為法律規範而在一夕之間消失。
「我在跟媽媽……喔不,是養母說話……,她說如果我以後作業寫錯一個字,就要把我送回那條街去……我的親生媽媽就是在那邊死掉的……」
「能告訴我,妳經歷了什麼嗎?」小櫻蹲下來和裏櫻平視,溫柔地將被淚水沾濕的櫻色髮絲撥至其耳後,再用溫暖的掌心輕撫她顫抖的臉頰。
「我是母親這一生最大的汙點,無論生母或養母都痛恨我……」裏櫻盈滿憎恨的眼神彷彿出現裂痕,倒映出破碎的童年記憶。
「那妳的父親呢?生父去哪了?妳這些年到底經歷了什麼?」雖然小櫻知道自己和姓春野的父母沒有血緣關係,但她完全不記得關於親生父母的任何事情。
「我的生父是千手一族的人,頭髮是粉紅色的。他是一個外國人,來木葉執行任務偷偷溜去紅卉街尋歡。他很快就讓媽媽懷了孕,口口聲聲說要跟她結婚,要帶她逃離火坑,卻狠心拋棄她,還騙走她所有積蓄。後來媽媽才知道他早就在國外結了婚,幸好老天有眼,他還沒離開木葉就被宇智波一族的人暗殺了,死的時候才21歲。」
「因為懷孕而無法接客的日子裡,媽媽總是被店裡的老女人毒打。她想盡辦法要墮胎,但千手一族的胎兒生命力太強了,無論什麼偏方都墮不了,所以只能生下來。她生了我之後,因為我長得太像爸爸,她看到我就像看到可惡的爸爸,所以總是對我拳打腳踢,下雨了就打我,放晴了也要踹我,即使病懨懨渾身無力也要掐死我。」
「她第一次溫柔對我,是在紅卉街招攬客人的時候,她將我抱在懷裡,還對我微笑,說我是她唯一的依靠,不過很久以後我才知道,那只是她騙取男人同情的手段,而我傻傻相信了……媽媽叫我去陪叔叔們睡覺,那時候我才兩歲半,根本就不懂這些……這樣噁心的日子持續到了四歲,那年媽媽死在床上,整張臉和脖子、手臂都是紅斑,身體散發濃濃的臭味,鄰居看到都快吐了,趕快報警處理掉他們眼中的麻煩。」
「後來我被春野夫婦收養,他們的目的不僅是為了領取補助金,還想利用我的血統,讓沒沒無聞的春野一族不再被人瞧不起。從小,他們就期望我能出人頭地,長大後好好回報他們。我還沒上忍者學校,他們就要求我學一大堆忍術、讀好幾疊課本;進入忍者學校之後,又要求我每次都要考第一名。只要我表現不好,他們就有各種手段折磨我,要我用針頭刺破指尖留下血書,要我一絲不掛在家門外罰站,要我在醫生面前謊稱頭破血流的原因是自己撞到而非被花瓶砸傷……養母還說,如果我不乖就要把我送回紅卉街,不讀書就回去那種地方謀生……」
「原本我以為只要讀書讀得好,爸媽就會對我好一點,但事實上只有爸爸對我好一點點,媽媽看到我成績好就百般羞辱我、貶低我,在所有親戚面前指責我是只會讀書的廢物,還讓他們都知道我在家老是挨打,在學校又被人欺負,個性軟弱好欺負,絕對不是當忍者的料,總之各種能侮辱我的言語她都說過了,久了我都會背了。親戚誇我漂亮,媽媽就說我從小勾引男人,幫生母賺了不少錢,我很想哭,卻得跟著大家一起陪笑,因為大家都覺得媽媽是開玩笑的,笑著笑著,我們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麼了,因為人格已經一分為二,記憶也變得破碎……我記得所有的事情,而妳卻什麼都忘記了……」
裏櫻一口氣道盡腦中浮現的種種記憶,過往的所有痛苦一次迸發,原本的嗚咽聲轉為淒厲的慘叫,她使盡全力對小櫻怒吼:「憑什麼妳能忘記這些?我卻要一輩子都記得?為什麼妳可以開開心心過日子,我卻得永遠活在見不得光的世界?」
裏櫻像抓狂的猛獸般撲向小櫻,攥緊拳頭準備給她致命一擊,然而小櫻的反應卻讓裏櫻整個人都僵住了。
小櫻緊緊擁住了裏櫻,在這一剎那,裏櫻的全部記憶全都湧進小櫻的腦海。
被剪爛的生父的照片、生母的遷怒和虛情假意、養父母無所不用其極的折磨,還有陰暗骯髒的房間、體液橫流的床單、禽獸不如的人們、堆積成山的血書、永遠達不到的要求、旁人幸災樂禍的目光、還有那殘破不堪的自己……
她全都想起來了,這些記憶被塵封在腦海裡最陰暗的角落,如今被赤裸裸攤在陽光下,攤在兩雙碧眸滿懷憂傷的注視之下。
「妳就是我,我就是妳,既然妳都記得,就代表我沒有忘記。妳的痛苦就是我的痛苦,我的快樂也是妳的快樂,我們本來就是同一個人,不是嗎?」小櫻輕撫裏櫻劇烈顫抖的身軀,像在呵護一個初生的嬰兒。
「是啊……」裏櫻停止悲泣,她欣然點頭,回抱這個奮不顧身擁抱自己的少女。
「還有,妳絕對不是什麼汙點,無論其他人怎麼說,妳都是我一路走來的榮耀。」小櫻的語氣無比堅定。儘管年幼時期的自己從未獲得認可,但那株弱小幼苗早已蛻變成一棵擎天櫻樹,能夠為自己和重要的人遮風避雨,如此強大的她根本沒有什麼不堪回首的過去。
「嗯,再見了……」裏櫻的身體變得越來越輕盈,指尖和髮絲都化作淺粉色的光點漸漸飄散,最終整個人一點一滴消失在精神空間。
兩個人格已然合而為一。
「櫻……?」
熟悉的呼喚聲令小櫻立時清醒過來。
「佐助君?」小櫻這才發現自己倒臥在佐助懷裡,他的手臂內側多了幾道猙獰的破皮抓痕,與此同時自己的指甲縫隙也出現斑斑血跡,顯然是她剛才情緒激動時的傑作,「你的傷……是我……?」
「沒什麼,妳幫我治療就好。」佐助對於受傷這種小事完全不在乎,語氣相當雲淡風輕。
小櫻二話不說在掌心凝聚查克拉,她確確實實感受到自己的查克拉量大幅增加,過去被兩個人格消耗掉的查克拉全都回來了,醫治傷口的效率也因此有所提升,佐助手臂的傷口不到兩秒就完全痊癒,白皙細緻的皮膚彷彿從未受過傷。
「小姑娘,還好嗎?現在妳感覺怎麼樣了?」全程目睹小櫻痛苦掙扎的柱間問道。他見過太多在療程中被海量悲痛記憶擊垮的患者,從此萎靡不振,再也無法上戰場。
「查克拉量明顯增加,以後用木遁都不必先開好百豪了,而且有很多木遁的招式都湧入腦海,就像考前臨時抱佛腳背了好幾本書的內容。」為了盡快進入備戰狀態,為了迅速淡化過往傷痛,小櫻刻意在歷代火影面前報喜不報憂。
少女的強顏歡笑,佐助都看得一清二楚,卻沒有說破,千言萬語都凝聚在深邃的眼神裡。
「那就好,忘了跟妳說,醫治雙重人格的術,有百分之五十的機率會失敗,看來我一定是成功了!那真是太好了!」柱間完全無視旁人尷尬的目光。
「哥,你能否少說幾句?」扉間無奈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