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urquoi je vis, pourquoi je meurs?
Pourquoi je ris, pourquoi je pleure?
Voici le S.O.S
D'un terrien en détresse
J'ai jamais eu les pieds sur terre
J'aimerais mieux être un oiseau
J'suis mal dans ma peau
為何而生 為何而逝
為何而笑 為何而泣
這是一個憂傷者 發出的求救訊號
我從未有過立足之地
我想像鳥兒一樣自由翱翔
於今受困軀殼痛苦難當
--〈S.O.S. d'un terrien en détresse〉(歌詞自翻)
這首美麗如詩的歌曲出自法語音樂劇《星幻》(STARMANIA)，當我決定開始寫音樂劇的介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它。如果你稍微學過一些法文，你就會注意到這首歌的詞實在美到不行。前四小句用字簡單卻寓意深遠，透過音韻美感帶出對生命的迷茫。S.O.S 之後的四句則相互環扣，「D'un terrien en détresse」由發音相似的前後兩個字組合，將人（D'un terrien）與悲傷（en détresse）縫合在一起，「J'ai jamais eu les pieds sur terre」的 terre（地球、土地）呼應前一句的terrien（地球人）；J'ai jamais（我未曾）對應下一句的 J'aimerais（我希望）；地上的人對應天上的飛鳥；渴望更好對應現況之壞。在歌曲的演繹上，前半旋律長、節奏緩，讓生命的叩問凝滯於空氣中，接著人類從塵埃裡逐漸爬高，終如鳥兒般翱翔，卻於短暫地高飛後墜落。
這齣劇創作於1976年，近半世紀前的作品，如今看來仍能貼合現代人的心境。我在看《星幻》的時候，總會不由得想起喬治・歐威爾的反烏托邦小說《一九八四》，一樣是人們對未來的悲觀想像，一樣有權力，一樣在黑暗中燃起希望後被捻滅。但除此之外兩個作品的內容和調性完全不一樣，《一九八四》是逐漸滅頂並且反覆折磨的絕望，《星幻》是隨角色心境在荒涼塵世的浮沉。被操弄的黑幫青年渴求愛、天真的媒體紅人也渴求愛；政客索求權力、明星尋求攀附；咖啡館女侍旁觀一切，守著沒有回音的戀情。所有人都有所求，相似的人像磁鐵吸附到了一塊，黑暗在窺伺。縱使黑的中有一抹白，很快白的也會逐漸被吞噬。
整部作品經歷了五次改版，我看的是唯一有官攝的1988年版，據說在後來的版本中女主角的戲份被大砍，轉而著重咖啡館女侍的敘事線，男主角的形象則變成缺乏角色內涵的街頭混混，那幸好我看的版本很棒呀！雖然曲風和畫面都十分有年代感，但在看了許多改編名著、主打歌舞的法劇後，實在有被這個原創作品的劇情深度驚豔到。《星幻》作為法劇的開山祖師，此後卻再沒有這麼有深意的劇本了。如果你喜歡科幻題材，又偏好有思考性的作品，那非常推薦去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