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樹下】五十四、桃花鯉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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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陳丹收下錦囊以後,便再沒見過帝江,有紅衣公子跟前跟後的一個月,好似夢一場。她將錦囊收在放茶具的矮櫃深處,沒同常霜提起,平日也不取出,只偶爾睡不著覺時,悄悄拿在掌心揉捏,確認珠子還在裡頭,這時她會想,想珠子什麼時候才消失?想那位特別的公子是否真會回來?

  十年,陳丹看顧常霜又過去十年。

  她和常霜相守的日子即將走到盡頭,她知道,大約就在這幾日,因為近日來常霜面色紅潤許多,與半月前近乎透明的蒼白相比,簡直判若兩人,昨日甚至能借陳丹的攙扶下床,兩人並肩在門前坐了小半個時辰,外邊實在無甚景緻可言,唯有孤零零的鄉道一條,但陳丹十分高興,十分十分高興。

  聽說這便是迴光返照,陳丹想,但她不心慌,她已替兩人安排好後事,前些日子拿了些金銀給村裡張小二,言說她倆無父無母、無兒無女,若不幸身死還望張小二替她倆簡單打點,埋在蓬草屋後邊的桃花樹下便好,葬在一塊兒。

  此生上天待她不薄,有常霜,有食肆老爹,有朱厭和江公子,別無他求。

  蓬草屋後邊有顆桃花樹,陳丹和常霜幼時自花坊牆邊拾獲一截桃枝,興高采烈地種下,兩人對植栽一竅不通,只知胡亂灑水,不想上天格外眷顧這株桃樹,竟也經年茁壯,陪伴二人度過許多年頭,特別是常霜,於長年臥床的他而言,桃樹花開花謝幾乎是他唯一見過的風景。


  陳丹有預感,就是今天了,今日常霜特別多話,思路特別清晰,晚膳時同她講起許多陳年舊事,久至他倆一塊兒爬樹摸魚的那些年,常霜尚能跑跳的那些年。

  他說得眉飛色舞,面上光彩流轉,陳丹只是聽,笑著聽,靜靜地聽,在他歇口氣喝水時想著,不曉得閻王爺能不能讓他倆攜手同過奈何橋。

  到了該就寢時,陳丹熄滅燈火,替常霜掖好被角,躺在他身側。窗外月光更顯他膚色蒼白,陳丹摸摸他的臉。

  「晚安,霜哥哥。」

  「晚安,阿丹。」

  他們闔上眼睛。

  深冬夜裡唯有明月獨自寂寥。


  陳丹睜開眼睛,窗外月娘依舊高掛,身邊常霜緊閉雙眼,彷彿只是睡沉了,她摸摸他的臉,冰涼的臉。

  她起身下床,徑直走向放茶具的矮櫃,取出錦囊捏在手裡,扁的,錦囊空了。

  陳丹沒哭,不知為何也沒慌,她將錦囊擱在桌上,拿起原先備給張小二的鐵鍬,就著月光在桃樹下掘啊掘,掘出個不深不淺的坑。

  她回屋抱起常霜,好輕好輕的常霜,她將常霜輕輕放在了坑裡,最後一次摸摸他的臉。

  「晚安,霜哥哥。」常霜無聲沉眠,月下桃樹永伴。


  天剛亮時,一道紅色身影出現在鄉道盡頭,看見門外陳丹時,俊美的五官浮現一絲訝異。

  「您來了,山主。」她淡然一笑。

◆ ◇ ◆ ◇ ◆ ◇


  帝江有一下沒一下地扇著翅膀,懨懨道:「那時我問她願不願意同我一塊兒上天山,若她想學,我能教她參悟天道,飛升成仙。」

  「她說上天山可以,可她資質駑鈍,肯定學不成,不如把握得來不易的餘生,盡情遊山玩水。」帝江話聲越來越低,他說:「我心想如此未嘗不可,我已有數萬年壽數,千年福澤換她一年壽數,她還能陪伴我許多時日,說不準幾年過去,她便想學了。」

  「可是……」帝江忽然打住,一時出神,困於往事。

  「可是?」離綰耐不住沉默,問道。

◆ ◇ ◆ ◇ ◆ ◇


  十年,於帝江不過眨眼一瞬,於陳丹卻已是大半輩子。帝江記憶中活潑鮮明的姑娘,如今已褪去朗朗笑意,變的內斂沉著,可是無妨,只要陳丹願意隨他一起,無論她是什麼樣子,他都樂意。

  此後三年,陳丹果真只四處遊歷,經帝江引薦的緣故,尋常不於人前露面的精怪地仙便不再避著她,著實讓她大開眼界,與眾不同的世界令她猶如重獲新生,一時忘了滄桑歲月,三不五時便要咋咋呼呼地奔帝江面前問他,這是什麼?那又是什麼?神色裡再次顯現出少女的率真。

  帝江不睜眼也能走夜路的天山,如今因陳丹明亮起來。

  韶光荏苒,第三年常霜忌日前。

  帝江膝頭擱著落霞古琴,手捧琴譜,一面下批註,一面看陳丹張羅祭拜事物,他袖裡有隻錦囊,第四隻錦囊。

  「我看看,糖畫、桃花釀……行,都帶上了。」陳丹拍拍手,轉頭問道:「江公子明日依舊一塊兒去嗎?」

  「嗯,一塊兒去。」帝江答。

  「……丹姑娘,也給在下做支糖畫吧。」帝江忽然索要。

  「好,晚些便做給您。」陳丹心不在焉道。

  晚膳時,陳丹依約取來一支糖畫,畫的是朵桃花,帝江拿在手裡瞧半天遲遲不吃,陳丹見狀疑惑道:「可是有哪兒不妥?」她不覺得自個兒手藝精湛到值得這樣端詳。

  帝江笑了笑:「無事,只是今日特別想吃糖畫鯉魚。」

  她還當什麼事呢,陳丹揮揮手,說:「不都是糖嘛,入口都是同樣的,您今日將就將就,改日再給您畫個鯉魚。」

  帝江笑著轉去話題,將那糖畫桃花擱在桌上。陳丹似乎沒發覺,自她重拾糖畫興趣以後,總是只畫桃花,翻來覆去,形形色色的桃花,至今已三年。

  隔日,蓬草屋後邊。

  陳丹在桃樹下設好簡易祭壇,擺上酒杯、菓子、糖畫,兀自對桃樹輕言細語。

  帝江在稍遠處待著,繼續批他的琴譜。每年,帝江都隨陳丹來此,每年他都施法令桃樹開花一日,只因頭一年祭拜時陳丹曾自嘲:「同一株光禿禿的桃樹對飲,當真有味兒。」

  陳丹在桃樹下坐了一整日,未曾垂淚,未曾嘆息,只是坐著,偶爾說說話。終於,日頭西斜時,她收拾起祭壇走向帝江。

  帝江對她一笑,伸手入袖,正待拿出錦囊,陳丹卻先發話了:「江公子,這些年多謝你庇蔭,貪生這許多年實是意料之外,該是時候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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