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言童語真心話 38

 跟孩子的對話

午餐時，我通常都喜歡陪在孩子們身邊一起吃，我的中餐很簡單，常常是一顆蘋果和一個水煮蛋就打發掉。

小羽和馨馨同一桌，想說，有兩三天沒有跟她們一起吃，就坐旁邊。

「老師，我可以問妳一個問題嗎？」小羽吃一口飯後，很認真地說。

「好啊！我給妳問！說吧！」

「老師，妳每天吃蘋果不會膩嗎？妳可以換別的水果啊！」

孩子有注意到我。

「可是，我就喜歡吃蘋果啊！其他水果不喜歡。」我說。

這時，坐在旁邊的馨馨說：

「老師還不是跟我們一樣偏食，妳只愛吃蘋果，不吃別的，我不愛吃青菜，只愛吃肉，一樣，以後不可以再說偏食。」

「哈哈哈，被捉到了。」

「老師，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這次換馨馨問。

「要不要等等午餐吃完再問？妳的飯菜都還很多耶！」我看了她的碗。

「先不要，因為，等等我就會忘記，老師，妳怎麼不用上班？」

我看了她一下，腦袋打了很多問號？心想，她為什麼認為我不是在上班？

「上班？」

「對啊！妳不上班，每天都在學校，怎麼上班？妳不上班，怎麼賺錢？不賺錢怎麼買蘋果？妳的蘋果是妳的媽媽幫妳買的嗎？妳有錢嗎？」馨馨的問答是連貫性的，很有條理。

「妳為什麼覺得我每天在學校不是上班呢？」先不給答案，因為，我想知道她是怎麼想的？

「因為，妳應該要跟我媽媽一樣，賣咖啡賺錢啊！向珠珠阿姨賣早餐才有錢。」

原來如此，我懂了，原來她的心裡覺得（認為）賺錢是要看見錢在滾動才對，而我們在學校沒看見錢，所以，才覺得我沒有上班。

「哦！因為我要照顧妳們啊！要陪你們啊！如果老師不陪你們，那爸爸媽媽就不能好好賺錢啊！是不是這樣？」我說。

「好像也是這樣，每次週休放假在家，爸爸和媽媽都快瘋掉，都說我們為什麼在家都要搗蛋，一搗蛋，怎麼賺錢？妳在學校都那麼乖。」馨馨說。

「是不是，老師真的是要照顧妳們啊！讓妳們安全，爸爸媽媽才會放心把妳們交給我們啊！」

「老師，妳可以跟雅老師討論啊！看誰先去上班賺錢，不然，妳們都會沒錢。」小羽說。

「可以這樣嗎？那馨馨回家可以問媽媽，老師可以去妳們家上班賺錢嗎？」

「好啊！」

但是，馨馨和小羽這樣的發問，我重新思考，為什麼會讓孩子會有這「老師為了照顧他們而沒上班，沒上班就沒錢」的想法，是不是我們在學校的行為沒有牽涉到「金錢」的交換而讓孩子有錯覺，在幼教那麼多年，這是我第一次碰見孩子有這樣的想法，很特別。馨馨的腦袋太多與其他孩子不同的想法，很獨特，它不完全不是標新立異，而是，她的想法很令人動容。

或許在大城市的孩子都懂，學校老師去學校當然是在上班，學校上班就是賺錢。

我們身在偏鄉，不得不說，我們的物質比較匱乏，我們沒有過多的物質來源，週休放假在家，我們的孩子沒有兒童樂園可以去，沒有玩具城可以去逛，沒有地方可以讓我們的孩子買東買西的快樂天堂。

我們的孩子跟個爸爸媽媽去7-11買一個糖果附贈的小禮物都會開心地跳起來，都會拿來分享，即便她們也可以買到喜歡又貴的玩具，爸爸媽媽也是考慮很久才會去選擇買下來。

不過，相反的，我們的孩子其實是比任何人還要富足的，心靈上的富足、滿足，不要說孩子，連同我自己都是如此。我們每天身處大自然的環境裡，天天起床不是被尖銳的喇叭、鬧鐘聲吵醒，而是鳥聲、是雨聲、是狂風暴雨聲吵醒。（我房間外都會常常聽見青蛙聲）

沒有過多的物質在我們的孩子身上，就會發現孩子的「真」，城市裡的人來我們村子裡觀光或許會覺得我們（蠢），但是，我們不會覺得那是貶低，相反的，我們心存感激，因為，這是真實性格。不過，千萬別用（欺騙）的心態，我們覺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