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之夢 − 聖誕節

刷ーーー 一座滿掛聖誕裝飾，播放聖誕歌曲且積著雪的城市中突然出現了一聲鈴響，鈴聲與街道上裝飾的鈴鐺發出的清脆不同，是由一連串的小鈴鐺一同組成。伴隨著這道鈴聲，一座鮮紅的鳥居從空氣中浮現，鳥居的通道處有一個星雲一般的迷霧旋轉著。 迷霧之中，一男一女從裡面慢慢的走出，走在前方的男孩臉上戴著用黑色墨線簡單勾勒出圖樣的狐狸面具，身穿銀白色的狩衣，腰上用紅色腰帶系著一個神樂鈴，神樂鈴隨著步伐晃動，但奇特的沒有發出聲音。 在他的頭上長著一對不知道是狼還是狐狸的大耳朵，也許是因為到了一個新環境，正不停的向四面八方轉動。 跟在他身後的是一名身穿乳白色針織毛衣，白色襯衫與深藍色百褶裙的少女。她的臉上戴著遮住上半張臉的貓咪面具，白底的面具用紅色的墨線繪製出貓的臉譜，眼角的位置則是用金漆作為點綴，與狐狸的面具不同，看上去更加華麗。 「喔~滿滿的紅色，還有冷杉？好像是叫那個吧？，叫做什麼聖誕快樂的日子〜」 狐狸離開了鳥居向著一旁的聖誕樹走去。不知道是沒有注意還是不介意，他的面具與耳朵在他離開鳥居3公尺左右後便彷彿迷霧一般消失，露出了面具下稚嫩的臉龐。 「狐狸大人，是聖誕節……？狐狸大人，你的耳朵和面具！？」 跟在後面的貓少女看著消失的面具發出驚呼並下意識的摸向自己的臉，一直以來的冰冷觸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人類柔軟的肌膚觸感。 「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聖誕快……聖誕節經過多年的演化已經變成了為了人類而創造的節日，以人類的姿態來探索這個世界才是正理。」 稚嫩的少年用未變聲的聲線說著老氣橫秋的話，本來應該是會被側目的畫面，但此刻看客只有早已習慣的少女，所以誰也沒有指出這個情況有多特殊。 「不過真不虧是人類的節日啊，與以前不同，變得奢華了許多。」 狐狸離開了冷杉做成的聖誕樹走向一旁的櫥窗櫃，櫥窗裡擺著一套紅色斗篷與迷你短裙做成的服飾，雖然邊邊加上棉花，但露出度高又不保暖，看了就覺得冷，唯獨聖誕節的氛圍毫無保留地展現出來。 「狐狸大人也過聖誕節嗎？」 「不過喔。」對櫥窗失去興趣的狐狸招呼少女走向不遠處的廣場。 「怎麼說呢，雖然我不過，但也是聽過傳聞的。聽說那個身穿紅衣服的人類會駕駛著馴鹿以遠超光速的速度在地球上空飛行，並準確的將禮物投入煙囪內。」 「那是哪裡來的奇怪情報？？」以光速移動的聖誕老人？少女聽都沒聽過。 「YOUTUBE。好像是探討那個人要怎麼在一個晚上繞完地球並將禮物投放到小孩床邊來著？」 狐狸擺了擺手。 「當然這種是基於人類科學觀得出的玩笑結論，比較正統的說法是某位大人物的誕生日，而小道消息則是宗教入侵的遺產。畢竟已經是好幾百年前的事情了，事實會隨著時間變得越來越像傳說，所以至今誰也不知道起源是什麼。近期內比較有歷史紀錄的應該就是傳教士在山口縣登陸傳教，並慶祝了日本歷史上第一次的聖誕節吧？」 「欸？那種事我沒有聽過！」 「畢竟是國家歷史嘛，而且剛剛也說過起源是什麼其實不太重要，現在聖誕快...我是說聖誕節。聖誕節就只是一個商人用來賺錢的節日罷了。」 「聖誕節應該是家人朋友一起度過並聯絡感情的節日不是嗎？」 看著走到廣場蹲下，隨意翻動禮物的狐狸，少女拉著他的人耳做出了反抗。 「痛痛痛！雖然不算是我的耳朵但還是會痛，放手放手放手。」 狐狸拍打著少女的手示意她放手，她也從善如流的放開。如果是獸耳型態她不會動手，但人型的狐狸讓她感覺就像是一個小大人個性的弟弟，總是不自覺地捉弄他。 「真是的。聽好囉，聖誕節的本意確實如妳所說是家人朋友團聚、聯絡感情的日子，但商人不可能放過具備特殊意義又能賺錢的節日，滿地的禮物就是證據。」 看著揉著耳朵的狐狸，少女想說點什麼，但又不知道拿什麼反駁，畢竟商人確實會在這個時機點大賺一筆。 「但我不討厭妳的說法。來，拿著。」 狐狸從地上隨手拿起一個禮物盒朝著少女扔了過去。那是一個長方形，用綠色的包裝紙與紅色的絲帶組成的禮物盒。 「作為知識，妳可以把剛剛的話記住，但作為人類的幼崽，妳只需要享受這個節日就好。」 狐狸隨手拆開放在腳邊的禮物，裡面裝的一台白色的遙控汽車，他將汽車放在地上，拿起內附的遙控器開始操控起來。遙控汽車在無人的街道與禮物堆中穿梭，他頭也不抬的對仍抱著禮物的少女說： 「無需客氣，我們沒辦法從這個世界帶走任何東西，拆開的禮物在離開後也會復原，所以，盡情的玩吧！」 「嗯……」 「看招！」 「啊！」 發覺到少女仍有顧慮的狐狸放下手上的遙控器，蹲下身將雪揉成球狀，毫無顧慮的將雪球砸向少女。 「哼哼，猶豫就會敗北~」 「可惡！欸！」 當少女開始與狐狸用積雪互仍雪球時，狐狸有所感應的抬頭向天空看去。正準備飄雪的雲層中，有一道駕著雪橇的身影劃過天際。 「……真的假的？」 隨後，狐狸的視野被雪所覆蓋，倒地的狐狸聽著少女的笑聲這麼想著。 「也好，畢竟是聖誕的夢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