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包術，假如榮格95

「夫人，這衛禮賢是我師弟，上次…」澳福看了榮格一眼，確認他能不能說出這段，榮格則是聳肩以對，似乎對澳福要說的話不置可否，「…형拿了疊鈔票要找我拜師學藝做麵包（見：＜假如榮格34~36＞），我怎麼可能收他的錢呢？剛好我師弟要翻譯一本書，想找位精通歐洲精神哲學史的人討論…我在這裡認識的人不多，所以我就將형介紹給我師弟，請他和我師弟聯繫…結果就是你看到的這封信囉～」

澳福一口氣說明了前因後果，才突然想到，榮格那疊厚厚的鈔票沒在自己手上，會到哪裡去？

果不其然，艾瑪瞇著眼轉向榮格，後者才意識到事情沒那麼簡單…

「卡爾，我不是說要你拿錢向沃夫拜師學藝嗎？結果咧？錢呢？」

「錢…」榮格支支吾吾，一時無法回答。一旁看著的澳福忽然領悟，榮格聳肩並不是要忽悠他，而是榮格完全沒料到澳福說出這段話令艾瑪有這麼大的反應。

艾瑪想起閨蜜 Lady M 在澳福麵包店提到，她被渣男 Victor Lustig 詐騙的故事：怎麼有人會相信奧匈帝國的王儲會在戰後從 Hofburg 取回鑽石黃金，怎麼有人會相信法國人的艾菲爾鐵塔會出售的計畫呢？可，這是 Lady M 的私密事，不好在她沒答應的情況下向人提起…艾瑪眼珠子一轉…

「從前從前有一座小島，島上有個王國，王國裡有許多居民。那裡的居民心地善良、認真生活；有人耕種、有人養牛、有人釀酒、有人製做器皿、有人進行貿易…每個人都在自己的崗位上勤奮工作，大家日子過得平平順順的，一幅人間淨土的模樣…可是，樹大必有枯枝，人多必有白癡，總有些遊手好閒不事生產卻又自命不凡的人，覺得自己天生下來就該享福，不想努力工作、卻又想從這些善良的居民身上撈些好處，便想辦法興風作浪從中謀利：先是到處散布『這幾年你過得好嗎？』的思想動搖人心，然後趁著人心惶惶、互相猜忌、分化加劇的同時，假意親近善良的民眾博取信任、謂如何在亂世謀求利益，結果將民眾的錢誘騙進自己的口袋、行詐騙之實…將好好的人間淨土幾乎搞亂成鬼島…」

「這個故事好像在哪裡聽過…」澳福突然想起一段故事，「你是不是在偷臭…」

「那…那個國王什麼都不做嗎？」榮格在艾瑪說了一大段話、心情獲得緩衝後，擠出他的問題。

「嗄？偷臭？怎麼說呢？你的故事又是哪個版本呢？」艾瑪不解；「還有，國王的事我等等說…」

神武天皇東征之図

「是在中華帝國古早時代，有位叫徐福的人，利用皇帝捨不得他的王國及財富的慾念，便對皇帝說他有長生不老的方法，可以讓皇帝永遠享有他的榮華富貴。想也知道，皇帝一開始還不相信，覺得這人是不是來騙他的。但這位先生三不五時露臉給皇帝看，而且還找了一堆的『托*』，串謀來摶取皇帝的信任，最後，他成功從皇帝那裡帶了一大堆的孩子及金銀財寶，跑到一個小島去尋找長生不老的藥方…嗯，東瀛還是東鯷…算了，反正，他騙了皇帝沒被逮捕，而在那島上過得舒舒服服…呀，不對，我的故事是跑到島上，你的故事是在說一個小島上的王國…我跑錯棚了，歹勢～」

「噢，沒關係，」艾瑪笑笑，對於澳福的故事，她也覺得有趣，畢竟是聞所未聞的故事，況且她也不擔心澳福是要來騙她的錢，畢竟她給榮格一萬五千瑞郎就是要去找澳福學習的；如果這些錢沒到澳福那裡，那是到哪裡了呢？卡爾？！

「卡爾，那個國王是打算做些什麼事來阻止這些不對的事情的，」艾瑪瞪了榮格一眼，在澳福面前總不好發作：「國王派了許多的捕快、捕頭、條子、警察四處查訪，逮捕這些騙子，沒想到這些人真被抓到官府衙門時，個個都推說自己不知情，只是代替某某某來取財貨，一推三不知，顯然都套過招的。國王再氣，也不能直接砍了他們的頭，何況官府衙門裡有哪些人也在一起串供呢？更慘的是，這些被騙的居民出於羞愧不敢對其他人說，有的甚至走投無路而自殺…可惜的是，這些良善的人像是散沙，無法匯聚成氣，氣得牙癢癢的卻也束手無策，有些官員還落井下石，檢討受害人…國王曉得民怨，說不惜動搖國本也要查辦到底，更想出一套方法提醒眾人不要再受騙上當…」

「提醒民眾不要受騙上當…你是說成立王國隊、設立打詐儀錶板嗎？這感覺好熟悉呀…」澳福好奇。

「太複雜了，我不曉得那是什麼板；不過，國王想到的方法和你說的有87像，他先花了大筆錢找人成立什麼戍衛伐斬貼布，到處張貼閱後即焚的貼布、宣導詐騙是不好的行為，然後，又再找人搬來巨大的石頭立在平原上，提醒人們要時時警惕自己，別貪心以免受騙…」

巨石陣

「巨石？」榮格歪著頭，露出疑惑的神情。他曉得不少的故事及神話，但有時艾瑪說的故事卻是他沒聽過的，例如席拉娜姬（Sheela na gig）的事（見：＜假如榮格30＞），所以他對艾瑪提出的故事，自然而然也放上心。

「打詐儀錶板？那是什麼？」艾瑪對於澳福亂入絲毫不以為意：她承認這位來自中華帝國的東方人有許多她不清楚的地方，卻也因而變得有趣。「不過，你可別歪樓了。我說的是，英格蘭的巨石陣*啦！」

「巨石陣？」

「還不是梅林大法師搞的！在很久很久以前，梅林還叫做米爾丁（Myrddin）的時候， 他在索爾茲伯里平原（Salisbury）過著快樂逍遙的生活，搞些小小技法讓羊毛變成綠色娛樂村民，或是在必要時唸動晴天咒語召來陽光、促進莊稼生長。不過，他很少主動施行大法術，畢竟那麼做太耗體力、太累人了。有天，國王找上他，說是國家進入不平靜的狀態，從事生產的人越來越少、招搖撞騙的人越來越多，幾乎要動搖國本了。梅林問國王，你希望我怎麼做，國王說，辦幾個大的案子，讓民眾曉得我的決心就好。至於怎麼做，你看著辦吧。誰曉得米爾丁只管自己的村民們過得好不好，完全不理會國王的要求，國王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硬起心腸說，要是你做不到的話，你的這些鄉民們也不用活了！米爾丁看著國王身後的皇家打炸蝦茫酥酥隊士兵，嘆了口氣，當真立幾個大指標就要放過我的鄉民？一定，國王說。於是米爾丁唸動咒語，過了一陣子，咚！咚！咚！遠方傳來陣陣低沈而巨大的聲音、地面也隨著震動好一段時間，大家都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國王派人出去查看，米爾丁只是冷冷盯著國王看，絲毫沒有懼怕。又過了一會兒，有人回報，平原多了許多巨大的石頭，數量還沒有確定。這時候，米爾丁對國王說，你要的大指標我完成了，我要走了。於是米爾丁再度唸動咒語，他和他的鄉民們一瞬間消失，只留下國王和他的軍隊…」

「後來呢？」榮格聽得出神沒有反應，而是澳福好奇最後的結果。

「…後來…就沒有後來了呀，」艾瑪眨眨眼，看著榮格；「所以我給你的那些錢到哪去了呢？」

榮格身子抖了一下，「就…」

「형沒有被人騙；錢錢沒有不見，只是變成他喜歡的模樣：他把錢拿去支喬哀思而已…」

「喬伊斯？」

「對對對…是詹姆斯．喬哀思～」榮格這回清醒；看來想起這些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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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是指在一旁偽裝成顧客、路人等無關人等，通過語言（如誇讚商品優良）、行動（如假裝大量購買）等手段，慫恿、引誘客人受騙上當，購買其原無意願購買的、或售價高於實際的商品（抬價），以爲賣家謀取利益的一類人員，他們通常是由賣方花錢僱傭。https://kknews.cc/zh-tw/game/b5n82p6.html

*圖片：神武天皇東征之図，來源：
傳說神武天皇就是幫秦始皇找仙藥的徐福？
https://www.cmmedia.com.tw/home/articles/15356

*打詐儀錶板
https://165dashboard.tw/

*圖片：英國巨石陣，來源：
https://edition.cnn.com/2024/08/14/science/stonehenge-altar-stone-scotland/index.html

梅林創造巨石陣，Construction of Stonehengehttps://en.wikipedia.org/wiki/Merl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