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之心」第二章，阿速卡媽媽（二）

阿速卡抿著嘴沒有回答，阿蓮娜看到這等陣仗，瑟瑟發抖靠在阿速卡身邊。

史卡特瞄見阿速卡牽著阿蓮娜的小手，試著安撫她。

「史卡特先生，」古德溫轉身問：「我的蛹呢？」

「不就在那嗎？」史卡特指著炸開來的毬果蛹殘骸。

「哈、哈、哈，真有趣，我記得我當初放在這裡的蛹不長這樣子。我記得我付給你們一堆錢，就是為了把它安安穩穩運到拍賣場，我他媽的還預付了全款！現在我只看到一坨垃圾，還有一個發抖的小東西。你知道一個毬果蛹在拍賣場可以喊到多少價嗎？」

「這個嘛，我們可以賠。」談到錢，史卡特拿人手短，只能矮一截。

「賠？我看你們早就把錢花光啦，現在拿什麼來賠？你們搞砸這攤，先害我損失最少十枚金幣起跳，我捕到蛹的消息幾天前就放出去了，我現在要拿什麼跟我老大交代？」

史卡特試著說服古德溫：「她才剛破蛹，認了阿速卡當媽媽，還有點搞不清楚狀況，我覺得既然她都已經銘印在阿速卡身上，不如就賣——」

「呦，牧場幫傭幫母牛接生，居然以為牛犢是她的了？」古德溫嘲諷道：「是不是隨便哪個奴隸叫爹娘救命，你就真以為自己是他的誰？你們是專業傭兵，有點職業素養吧！」

「⋯⋯她不一樣！」一直忍耐沈默的阿速卡突然發話。

「什麼？」

「她聽得懂史卡拉貝普通話跟泰洛斯語，她父母可能是綠樹王國第二軍團的幹部。」

古德溫聽到阿速卡的解釋，摸著下巴想了一下前因後果，說：「那很好，他們可以來拍賣場，出高點價把她贖回去。至於你們兩位，先想想要怎麼賠我的跌價損失吧？」

「有人動了手腳，破壞了封印環。」阿速卡放柔聲音試圖解釋。

「誰？誰能在運奴小路第二把交椅、結界法術高手『紅隼』的眼皮下幹這種事？」古德溫挑眉地挖苦她。

「⋯⋯我目前還沒有頭緒。」

「嘖，算了，明天再來跟你們好好算帳，我要先驗貨，看看還剩多少價值。」古德溫的眼神瞟到了阿蓮娜身上，盯得她脖子一縮，試著躲在阿速卡背後。

「抓好她！」

聽到古德溫的吩咐，兩名手下逕自繞過史卡特，一左一右拉起阿蓮娜的手折在她背後，披在身上的披風跟著掉下來，露出赤裸的胴體，她慌張地尖叫了一聲。

阿速卡眼見阿蓮娜的手被扯離自己的手，瞬間握住泰洛斯戰刀刀柄，快到連史卡特都來不及阻止。

「我說，史卡特。」古德溫毫不畏懼，指著快哭出來的阿蓮娜說：「這是什麼？」

「呃⋯⋯她的名字是阿蓮娜。」

「我說，這是什麼？」

「呃⋯⋯綠樹小精靈？」史卡特不解地回答。

「這是他媽的奴隸！」古德溫朝著阿速卡咆哮：「我的奴隸！我的！」

阿速卡死死地盯著他，但沒有任何動作。

「所以，」古德溫突然收起激動的表情，說：「讓我們專業點，我驗我的貨，妳幹妳的差事，沒意見吧？」

阿速卡身子晃了兩下，不甘不願地低頭、放開刀柄、往旁一讓。

史卡特知道阿速卡非常看重自己的職業形象，她會壓抑一切個人情緒，力求完成任務，即使這樣做會讓她萬分痛苦。

「哎呀呀我看看，美麗的小東西。」古德溫走到阿蓮娜身前，伸手輕揉她的觸角，阿蓮娜倒吸了一口氣，渾身發抖。

摸完觸角，他的大手撬開阿蓮娜的嘴，檢查她的牙齒，靈巧躲開阿蓮娜突然咬下的動作。他的手下接著拉起她的半透明翅膀，讓古德溫鑑定。

「很好，觸角形狀特殊，第一次見到，眼睛濕潤有神，翅膀形狀正常，牙齒健康，沒有寄生蟲病。」剛說完，古德溫的大手就摸上阿蓮娜的少女酥胸，肆意搓揉起來，中指尖還繞著乳頭轉動，阿蓮娜害怕地說：「不要！」

「話說得挺好的，可以省掉很多訓練時間。」他繼續摸上少女俏臀，評鑑道：「蜜乳發育良好、屁股緊實，身材勻稱，我喜歡。這個可以！」

史卡特只能無奈看著阿速卡在一旁忍得渾身顫抖、眼中冒火，兩人卻毫無辦法。

古德溫鑑定完，退了一步，得意地笑著說：「真走運，我還沒喝兩顆蛋就硬梆梆了，今天就這個了，帶走！」

「阿蓮娜不要！」阿蓮娜掙扎著，眼神驚懼地望向阿速卡。

「等一下！」阿速卡伸手喝止古德溫的手下，兩名高大的男人立刻擺出應戰姿態。

「現在是怎麼樣，要搶劫了嗎？」古德溫退了一步，手也跟著摸上腰間的匕首。

「我，我想要買下她，現在就買！」阿速卡急促地說。

「我不賣。」古德溫想也不想就拒絕，不只是阿速卡，連一旁的史卡特也愣住。

「第一，妳沒錢。」

「我可以回分站借！」

「第二，老子不想。」

「你⋯⋯」

古德溫兩手一攤，眼神帶笑，愉悅欣賞阿速卡狂怒卻無能為力的模樣。

史卡特看著阿蓮娜掙扎著被押走，他內心糾結成一團。

史卡特內心掙扎著該不該站出來阻止這淫魔，但他的職業道德告訴他，阿蓮娜法律上是屬於古德溫的所有物，他該做的就是眼睜睜看著事情發生。

此時，他看見阿速卡抬起頭看著他，眼中帶著閃閃淚光，還有他從未在阿速卡眼中見到的神情。

那是求助的眼神。

史卡特吸了一口氣，一步堵在門前。

「又來了，我現在是雇了一群職業傭兵，還是一群強盜？換你來截貨了嗎？」古德溫大笑。

「古德溫先生，」史卡特試著用一種在商言商的方法說服古德溫：「你仔細思考一下，如果你把阿蓮娜帶走折磨一整夜，萬一她受傷了、殘廢了，在拍賣場的賣相就會變差。您這麼精打細算，應該⋯⋯」

古德溫盯著史卡特的臉，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他拍拍史卡特的肩膀，說：「史卡特啊，你知道當個商人最棒的地方是什麼嗎？」

不等史卡特回話，古德溫繼續：

「那就是有錢！」

「有錢的意思是，我不是只有一堆白花花的金幣，更重要的是，老子可以選擇怎樣玩自己的玩具。

「我可以把她帶去賣八個金幣，我也可以把她狠狠玩壞掉，帶給我兩個金幣的快樂，再把用過的二手貨拿去賣五個金幣。

「就算有了一個金幣的損失，我還是更喜歡第二種用法，就是爽！

「有錢人的世界真自由，對吧？」

史卡特被堵得無話可說。

「史卡特你還有話要說嗎？沒有的話該讓開了吧？晚上就是該回床上睡覺、辦事，不要拖延彼此寶貴的時間，好嗎？」

史卡特氣勢全失，無計可施，只好乖乖讓開。

他看到阿速卡眼中的閃閃淚光徹底消失。

臨走前，古德溫回頭對阿速卡說：「妳失職造成的損失，就用她的身體好好償還！妳若真那麼想買下她，明天早上，妳來我房間領走她，由妳照顧她的傷勢，我可以讓一些折扣給你。」

「你非得這樣嗎？」阿速卡聲音平穩地問。

「我只是在行使我的正當權利。」

阿速卡什麼話都沒說。

「既然她銘印在妳身上。」古德溫邪笑道：「光想到要聽她整夜哭喊『阿速卡、阿速卡』，就最少值一枚金幣。」

阿速卡什麼話都沒說。但史卡特聞到一股不祥的氣味從她身上飄出，味道極淡，但他感覺得到。

「阿速卡！」阿蓮娜被拖出木屋時，朝著阿速卡無助地喊了一聲。

阿速卡撈起棄在地上的斗篷，掠過史卡特，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