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北上,紅光籠罩的天空變得越發清晰,那猩紅的光芒像是一盞巨大的信標,指引著她們前行。隨著路程的推進,空氣中的溫度異常降低,風沙的嘯鳴聲不斷在耳邊迴盪。四周的環境愈發荒蕪,地面覆蓋著乾裂的土壤,寸草不生,偶爾出現的破損雕像讓這片土地更添幾分詭異。
「這些雕像……像是某種古老信仰的遺跡。」凌若秋勒住馬匹,目光凝視著一座半倒的石像。那石像粗糙而巨大,似人非人,頭部已經被摧毀,但殘破的軀幹上刻滿了細密的符號。她靠近仔細端詳,指尖輕輕劃過那些符號,低聲說:「這些符號……有壓制怨氣的結構,但又混雜著引導靈氣的痕跡。這是一種矛盾的設計。」
岳瓊華下馬,握緊長槍,冷冷掃視四周:「這地方像是經歷過大規模的災厄。這些雕像的風格不像九幽宗,而更像是某種上古時代的祭祀遺跡。」
凌若秋抬起頭,目光穿過沙塵,凝視著遠方的紅光:「這些符號可能不是為了釋放怨氣,而是用來壓制它的。九幽宗可能利用了這些遺跡的力量,改造它們來構建自己的符文網絡。」
她停頓了一下,輕聲補充:「這裡的氣息與鳴沙谷的沙塔封印有些相似……難道說,這裡是鳴沙谷的延伸封印?」
岳瓊華挑眉,眼中閃過一絲思索:「延伸封印?妳的意思是,沙塔只是九幽宗整個計劃的其中一環,而這裡是另一個節點?」
凌若秋沉思片刻,目光凝重:「或許如此。這些符文顯然比沙塔的設計更古老,可能九幽宗最初就是利用了這些遺跡中的符文,來實現他們對怨氣的掌控。」
越接近紅光,地面的結構開始出現異常。龜裂的土地逐漸變得深邃,裂縫中不斷湧出微弱的紅光,那些光芒帶著一種不安的跳動,彷彿在昭示著地底深處某種蠢蠢欲動的存在。
「這些裂縫……似乎是地脈能量外洩的痕跡。」凌若秋蹲下身,將手掌貼在裂縫的邊緣,靈氣緩緩滲入其中。片刻後,她的眉頭緊皺,語氣變得越發凝重:「地脈內部的靈氣幾乎完全被怨氣侵蝕了。這種程度的污染……已經徹底無法逆轉。」
她站起身,深深看了一眼裂縫,眼中多了一絲疑惑:「地脈應該早就崩解了才對,為什麼還能保持這樣的穩定?」
岳瓊華握著長槍,冷冷環視四周:「這種穩定顯然是被外力強行維持的。九幽宗應該在利用符文穩定地脈,好讓怨氣能夠順利輸送到他們需要的地方。」
凌若秋順著裂縫的方向,指向紅光所在的位置:「如果是這樣,那紅光所在的地方,應該就是九幽宗壓制地脈的核心節點。」
岳瓊華沉思片刻,冷冷說道:「但是,這樣的地方不可能毫無防備。他們肯定安排了更強大的力量在那裡守護。」
凌若秋點了點頭,語氣警惕:「九幽宗的目的越接近核心,他們布下的防禦就越嚴密。這裡或許不只有怨靈,可能還有更多我們無法預料的存在。」
當二人終於抵達紅光的源頭時,眼前的景象讓她們不禁屏住了呼吸。那是一片巨大的凹陷區域,宛如天地間被某種力量強行撕裂而形成的深坑。坑壁呈現出詭異的黑紅色,層層裂紋中流淌著怨氣。深坑的中央矗立著一座複雜的祭壇,正是紅光的發源地。
祭壇由黑色岩石堆疊而成,其表面刻滿了密密麻麻的符文,符文中流動著暗紅的光芒,與深坑四周湧出的怨氣緊密相連。祭壇中央,一顆巨大的晶石靜靜地懸浮著,晶石內部彷彿有無數黑霧翻滾,透著難以形容的壓迫感。每一次翻滾,都伴隨著地面的微微震動。
凌若秋凝視著晶石,低聲說:「這是怨氣的匯聚核心……九幽宗將所有地脈的怨氣引向這裡,目的不只是利用怨氣,他們想用它喚醒什麼東西。」
岳瓊華掃視四周,目光變得更加銳利:「這樣的怨氣濃度,連靈體都很難承受。他們到底想釋放什麼……還是說,這裡是封印著某種力量?」
凌若秋的目光微微一閃,低聲說:「這裡的祭壇設計和沙塔的符文陣有相似之處,但規模更大,符文更完整……或許,這裡不僅僅是怨氣匯聚的核心,還是鳴沙谷封印的另一部分。這些符文,可能同時是用來壓制某種力量的。」
當二人靠近祭壇時,地面的震動突然加劇,祭壇上的符文開始劇烈閃爍,紅光瞬間擴散至整個深坑。一股刺骨的寒意從四周襲來,伴隨著低沉的咆哮聲,幾道巨大的黑影從符文中湧現。
那些黑影逐漸凝實,顯露出異常扭曲的形態。它們的身軀宛如多種生物的拼接體,肌肉外露,骨骼被怨氣纏繞成鎧甲狀。雙臂如鋒利的長刃,體型高達數丈,雙眼中燃燒著猩紅的光芒,彷彿地獄深淵中的惡鬼。
「這些東西……不是普通的怨靈,它們是符文直接創造的守護者!」凌若秋迅速拔出桃木劍,靈氣注入劍身,金光猛然閃耀,與紅光形成鮮明對比。
岳瓊華冷笑,長槍在手中一揮,寒光如虹,直刺其中一頭守護者的胸膛。長槍貫穿身體,寒氣迅速擴散,但守護者的身體並未完全瓦解,怨氣迅速修復裂痕,讓它的動作更加狂暴。
「它們依賴晶石的力量進行重生,必須破壞晶石!」凌若秋高聲喊道,桃木劍斬下,將另一頭守護者的雙臂削落,但怨氣的回流再次讓它恢復。
「它們無法被完全消滅,只有直接封印或摧毀晶石才能解除它們的力量!」凌若秋迅速掏出幾張靈符,貼在桃木劍上,劍身金光越發耀眼,直指晶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