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櫻/原作向】深淵（番外03）
番外03 血緣
結婚將近十年，身邊的親朋好友陸陸續續迎來孩子，唯獨佐助和櫻始終沒有類似的消息。身為醫者的櫻排除了不孕的可能性，最關鍵的原因在於缺乏對另一個生命負全責的信心。
成為父母竟然不必通過考試和實習，真是太恐怖了。年少時期曾經讀過的一句話深深烙印在她的腦海中。
作為宇智波一族唯一的後裔，佐助從未向櫻提起任何關於生育的話題。而櫻曾經在一個晨曦灑落棉被的早晨抬眸問他是否想要孩子，他溫柔摩娑殘留餘溫的粉色髮絲，平淡且認真地回覆：「一切由妳決定，我沒有特別的執念。」
「真的嗎？」她清楚知道丈夫並不執著於傳宗接代，反觀許多求助於她的病患，飽受家人催生和不孕症的雙重折磨，自己明顯幸運得多。
「嗯，如果要的話，頂多一個就好了。」
「為什麼呢？」
「我不希望妳為此受苦，也不希望孩子之間互相比較，互相吃味。」
然而命運的發展往往不可控制，就在三十二歲那年，櫻懷上了一對姊妹，還是異卵雙胞胎，基因組合存在明顯的落差，極有可能因為彼此的不一樣而感到不平衡。
身為過來人的佐助最能理解手足之間的落差，但他絕對不會和父親一樣拿兩個孩子作比較。
比起孩子出生之後可能會發生的事情，他更擔心此刻櫻的安危，而他的擔憂也化為了現實。
就在櫻結束產檢挺著孕肚從醫院返家的途中，一道寒光劃破天際，直逼她的腹部。她迅速後退，查克拉集中在足下，躍至空中避開攻勢，同時以雙手護住腹部。身穿黑衣的突襲者陰森的目光鎖定住她，然而下一秒，須佐能乎的紫色鎧甲從天而降，將她牢牢護在其中。
「該死！」佐助冰冷的聲音赫然響起，殺意翻湧而出，須佐的巨劍迅速揮下，迫使敵人狼狽退去。
「佐助君……」櫻深吸一口氣，她的呼吸急促，冷汗浸濕了後背，心跳聲在耳際轟鳴不止。
腹部的胎動提醒她，孩子們依然安好。她看向高聳的須佐能乎，那道堅不可摧的城牆，恐懼像退潮般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安全感。
當她氣息平穩下來之時，已經搭上須佐能乎的順風車。厚實的鎧甲內溫暖如春，她終於能卸下所有的防備，安心地依偎在丈夫的懷裡。
後來他們在調查中得知，雖然事過境遷，但木葉高層之中依舊存在對於宇智波血脈的忌憚，而櫻作為千手一族的分支，兩人的後代極有可能擁有雙重力量。
為了剷除所有潛在的威脅，他們不惜鋌而走險，暗中派人攻擊孕婦。就算殺死櫻的機率微乎其微，也要千方百計讓她懷中的胎兒性命不保。
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佐助的拳頭緊握，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這一切，果然還是因為我……」佐助自責低語，聲線因憤怒而顫抖。
「這絕對不是你的錯。」櫻知道，對於佐助而言，宇智波的沉重宿命如影隨形，壓得他無法喘息。她的手緊緊握住他的拳，想將自己的力量傳遞給他。
「木葉已經不再安全了，我帶妳去一個隔絕所有威脅的地方。」佐助的聲音低沉而堅決，目光中閃爍著不容置疑的決心。
須佐巨人在黑夜中跨越了木葉村的邊界，穿梭在沙沙作響的樹林中，最後停駐在懸浮於夜空中的科學研究據點。
大蛇丸基地。
全人類科學研究的最高領域，擁有遠超常人認知的醫療科技。櫻作為醫學研究領域的翹楚，曾經聽聞這麼一句話：「就連死神都怕大蛇丸。」
融合畢生對於科學和禁術的研究，大蛇丸幾乎達到了長生不老的境界，心境也比過往更加平和，少了對於永生的執著，多了對於生命的感慨。
當佐助和櫻將這起刺殺事件告知大蛇丸時，他輕聲笑了笑：「木葉的高層，真是老毛病改不了啊。」
在大蛇丸基地的第一夜，佐助站在窗邊，眺望夜空中的星辰，他的眼神凝重，久久無法釋懷。
「佐助君？」櫻將佐助握緊的拳逐漸鬆開，與之十指交扣。
「這麼多年過去，高層依舊想對宇智波趕盡殺絕……」佐助低聲說道。
「如果，我們的孩子也姓宇智波，會不會一出生就成為被攻擊的目標？」櫻低聲問，手輕輕覆上隆起的肚子，眉宇間掠過一絲擔憂。
佐助的目光落在櫻的手上，沉默了片刻後，低聲回答：「當初妳不冠夫姓，就是因為這個顧慮。」
櫻點點頭，神情中有幾分無奈。
「這終究是我無法改變的宿命，或許讓她們從母姓會更安全一點？但誰不知道她們是宇智波的後裔……」
櫻搖了搖頭，語氣堅定：「也許這樣的命運能被改變……我們能做的，就是保護我們的孩子，讓她們免於所有偏見和惡意，我相信我們都做得到。」
佐助抬眸凝望櫻略帶倦意卻滿懷信任的眼神，他輕輕伸手將櫻攬入懷中，「我絕對會拚命保護妳和孩子，任何人都無法動到妳們一絲一毫。」
窗外的夜色愈加深沉，星辰在濃墨般的漆黑中毅然閃耀。
櫻沉默半晌，輕聲提起：「對了，佐助君，前些日子我和香燐有通信……」
佐助微微一愣，問道：「香燐？怎麼了？」
「她很好，幾年前和水月結婚了，現在剛生了孩子，我當初還寫信祝賀他們呢。」櫻嘴角帶著些許笑意。
話音剛落，微涼的空氣中飄來熟悉的氣息。櫻一怔，剛要開口，身後突然響起嘹亮的女聲：「佐助、小櫻？好久不見耶！」
兩人下意識地回頭，目光撞上來者明艷的紅髮，果然是櫻方才提及的香燐！
櫻驚訝地笑了：「說人人到，這也太巧了吧！」
香燐懷中抱著一個男嬰，快步走近。水月則站在一旁，漫不經心的神情和少年時期相差無幾。
「香燐！」櫻喜出望外地呼喊她的名字，視線從熟悉的容顏下移至穿著白色連身衣的嬰兒，「他多大了呀？」
「還不到一個月。」香燐一手抱著男嬰，一手推起眼鏡，語氣帶著些許無奈：「這孩子就只願意給我抱，爸爸抱他就哭，真是跟他爸一樣麻煩！」香燐雖然嘴上嫌棄，眼神卻盈滿了對於新生命降臨的喜悅。
「明明就是像到妳！」水月在一旁插話，「妳懷孕時每天都哭，半夜還吵著要吃現煮的拉麵！」
「閉嘴啦！大笨蛋！」香燐一拳將水月狠狠打成了一灘水。
「話說回來，小櫻懷了雙胞胎還遭到襲擊的事，通訊鷹已經告訴我們了，我們快點去診療室吧！」香燐走在前頭帶路，還順便回頭俯視地上那灘水，「你這笨蛋快點變回人樣，不要浪費時間！」
水月上半身恢復人類形體，下半身依舊是水的狀態，看起來就像泡在水裡，「我滑過去都比妳快啦！」
「你們真是一點都沒變。」佐助不禁吐槽道。
帶領櫻和佐助前往診療室的路途上，香燐自豪地說基地裡擁有全世界最先進的產婦中心，不僅分娩毫無感覺，就連孕期都沒有任何不適，也沒有什麼禁忌，產後更不會出現後遺症。唯一未能解決的問題就是懷孕期間的情緒失控，而最大苦主水月已經完完全全領教過了，凌亂的翹髮和煙燻般的黑眼圈都印證了他的狼狽。
「等等我會讓妳躺進一個膠囊裡，躺進去的感覺就跟泡澡一樣舒服，」香燐推了推眼鏡，「但這只是理想狀態。」
水月接話道：「當然啦，雖然我家這個科學狂人用得挺順的，但我們也見過少數幾個案例，那就是影響到孩子的基因，導致一些先天的障礙。」他停頓了一下，補充道，「不過那些問題經過簡單醫療處置都能處理，不會有太大麻煩。」
香燐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皺眉補充：「雖然我這胎沒什麼問題，但確實有一定機率會對胎兒基因造成影響。更麻煩的是，膠囊會讓孕婦的情緒變得更不穩定……」她瞥了水月一眼，語帶譏諷，「最大的受害者恐怕就是這個大笨蛋。」
水月無奈地抓撓後腦勺，「妳也知道，那段日子我真是……」他指了指自己凌亂的翹髮和沉重的黑眼圈，「妳懷孕的時候可不是一般的暴躁，幸好我能變成水，不然早就被打成殘廢了。」
香燐冷哼一聲：「那還不是你活該！」
跟隨在這對歡喜冤家夫妻背後的佐助和小櫻始終不發一語，默默聆聽他們對於最新科技的解釋和沒完沒了的拌嘴，最後終於踏進明亮寬敞的診療室。
位於診療室中央的透明膠囊頓時映入眼簾，那彷彿是盈滿溫熱泉水的半橢圓形浴池，聞不到任何藥物的氣味，反而自帶天然的精油香氣，沁人心脾。
櫻在聽見孩子的基因可能受影響時瞳孔倏地一縮，雖然機率微乎其微，萬一真的出現病症，她也有信心能夠有效醫治，但她在躺進膠囊之前終究是猶豫了，她不願意讓孩子背負任何機率不等於零的風險。
「進去吧，我在外面等妳。」佐助的手包覆住櫻微微顫抖的雙手。
櫻猶疑地搖頭，腳步下意識退卻，「佐助君，我擔心孩子……」
「這個科技對於孕婦沒有風險，頂多是情緒上的問題，沒錯吧？」佐助望向水月和香燐，他們幾乎同頻率的點頭印證了這個推論。
佐助回過頭，目光重新落在櫻的臉龐。他微微彎腰，與她平視，語氣低柔卻格外堅定，「我帶妳來這裡，就是希望妳能在絕對安全的情況下生產。」
櫻抬眼凝望佐助，對上那雙充滿力量的異色瞳眸。
「可是……」櫻還是有些遲疑。
佐助的拇指輕輕摩挲著她的手背，像是想撫平她心中的不安，「其他的事情，妳不必擔心。我會在這裡，守著妳和孩子。」
櫻愣了一下，所有的憂心和猶豫頓時消散。她點了點頭，輕聲應道：「嗯。」
「小櫻，妳本身就是醫學界的名人，再加上這裡的設備，應該不會有問題。」香燐輕拍櫻的肩膀，同為母親的她能理解櫻的擔憂。
櫻微微點頭，手輕輕覆上自己的腹部，感受到裡面微弱的胎動。
香燐將懷中的嬰兒交給水月，準備進行必要的檢測。然而，水月剛抱孩子沒多久，懷中又傳來高分貝的啼哭聲。
「唉，不哭不哭，爸爸帶你回去找小鯊魚……乖喔！」水月立即步出診療室，直奔臥房向孩子最喜歡的鯊魚娃娃求助，只盼他不要再嚎啕大哭。
在一旁親睹這幕育兒的狼狽趣事，櫻不禁無奈苦笑，不知道雙胞胎出生後她和佐助是否也會手忙腳亂？
佐助守在櫻的身旁，眼神緊緊鎖定她的一舉一動。當她躺進膠囊設備時，他忍不住伸手握住她的指尖，低聲說：「如果有什麼不適，馬上告訴我。」
「佐助君，我不會那麼容易被打倒的。」櫻微笑著安撫佐助。
懷著雙胞胎的櫻小心翼翼躺進診療室的透明膠囊，方才還隱隱作痛的腰痠像被抽走了一般，懷孕初期所有的不適隨之消散。她閉上雙眼，彷彿全身都被柔軟的水流環抱，負重感也消失無蹤。
膠囊緩緩關閉，啟動後發出柔和的光芒。佐助的視線始終緊盯著櫻，從未離開。
香燐在一旁監控數據，時不時回頭向佐助點頭，示意一切正常。隨著時間推移，佐助終於放鬆了些許，但眉宇間的陰鬱依舊無法散去。
檢測結束後，櫻從膠囊中緩緩走出，香燐遞上一份詳細的檢測報告。「母體和胎兒的狀況都很穩定，妳確實是我見過最強的孕婦之一。」
「謝謝妳，香燐。」櫻感激地說，接過那疊厚實的報告。
佐助走上前，輕輕攬住櫻的腰，語氣比平日更加柔和：「我們回房間休息吧。」
回到客房後，櫻側臥在牆邊的沙發，手裡翻動檢測報告，神情專注卻帶著些許不安；而佐助佇立窗邊，凝視著漆黑夜空中稀疏的星光，眉頭輕輕蹙起，像是在思索著什麼。寂靜的夜色中，偶有微風掠過，撩動窗邊的簾布。
「佐助君，」櫻終於開口，聲音輕柔卻低沉，「知道懷孕的那一刻，我真的很開心，因為她們的到來，是我們愛的延續……」她的語氣一頓，眼神低垂，指尖輕輕摩挲著紙頁，「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她們會代替我好好愛你的……」
佐助的目光驟然變得深沉，轉身走到她身旁坐下，抬手撫上她的臉頰。他的指尖微微用力，像是在證明什麼。他的喉結微微滑動，語氣不容分說：「別說這種話。」
微慍的火苗將所有不安燃燒殆盡，火光依舊在那雙強大而溫柔的眼眸中閃爍，「我會守護妳們三個，直到最後一刻。」
櫻抬眸看著他，碧眸中閃著點點淚光，卻盈滿溫柔的笑意。她依偎在他的肩頭，泛紅的臉頰感受他掌心的溫暖，彷彿那就是她的全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