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紀元2754年,一位稀客造訪洛汗王城伊多拉斯。領地位於洛汗西境,自稱擁有洛汗先王弗雷溫(Fréawine)血統的領主費瑞卡,在多次缺席國王的會議後突然現身,並給國王聖盔鎚手,帶來一項提議:讓自己的兒子沃夫,迎娶聖盔的女兒,與王室結為一家。
費瑞卡極為富有,在亞多河(Adorn)沿岸擁有許多土地。若真有先王血統,不失為一樁登對的婚事。但費瑞卡毫無洛汗武人風範,而且鄙視國王的權威。更讓人在意的,是他有登蘭德人(Dunlendings)的血統──比起洛汗人常見的白膚金髮,費瑞卡有著黑髮(更接近登蘭德人的暗褐色),這在洛汗領主中並不常見。
洛汗將與國境西北部接壤的山岳地帶,稱為登蘭德(Dunland)。第二紀元時,登蘭德人的祖先,散居於後來的剛鐸,及伊利雅德(Eriador)地區的森林中,直到剛鐸人的祖先努曼諾爾人(Númenor)到來。需要大量木材造船的努曼諾爾,為開發林地發動戰爭,倖存的森林住民流亡,部分輾轉來到今日的登蘭德地區。
從舊時代延續至今的宿怨,成為後來登蘭德與剛鐸、洛汗關係的濫觴,也成為黑暗勢力得以挑撥離間人類的弱點。隨著時間流逝,人口壓力促使登蘭德人向外擴散,國界時有劫掠與戰爭。首當其衝的洛汗,有軍隊常駐西境,警戒山民的活動。南方的剛鐸,本以洛汗西北部的艾辛格要塞防守。但在第三紀元2710年後,登蘭德人也遷入艾辛格居住。洛汗多次越過艾辛河渡口(Fords of Isen)攻擊,也無法將其逐出。
與剛鐸共盟互助,即伊歐誓言(Oath of Eorl),是洛汗自開國君主伊歐(Eorl the Young)時便確立的國策。王位繼承人若有登蘭德血統,洛汗的未來恐生變數。國王不以智慧聞名,同樣能看出其中利害(「『登蘭德來的傢伙,』國王說」)。提親最後以鮮血作結──費瑞卡失算了。他嘲笑聖盔老到需要柺杖,卻在接下來的決鬥中,被一拳擊斃。聖盔宣布費瑞卡的所有血親,全都是他的敵人。國王的騎兵被派往西境,身免的沃夫只能連夜逃亡。
在洛汗於2758年〜2759年的登蘭德入侵,付出除號角堡(聖盔谷)與登哈洛要塞以外全境淪陷,超乎往年的長冬(Long Winter)造成的飢寒交迫,包括國王在內的大部份王室成員戰死的代價後回首,不免讓人感覺聖盔的處置不夠周全(力道的拿捏也是)。但費瑞卡對國王的不臣之舉是事實,不能輕易放過不說,對異族通婚有深切體悟的剛鐸,恐怕也會支持聖盔的做法。
1250年,剛鐸還掌握廣大疆域的時代。人皇羅曼達希爾二世(Rómendacil II),派他的兒子瓦拉卡(Valacar)前往羅馬尼安(Rhovanion),其為遙遠的北境之地,也是洛汗人祖先的家鄉。羅曼達希爾本只希望瓦拉卡學習當地的風土民情,未料他不但真心接納北方人民,還與當地女性成婚,是為剛鐸皇后維都馬維(Vidumavi)「他的皇后美麗而高貴,但就像所有的凡人一樣,她也十分短命。」。
剛鐸人有著不比精靈(Elves),但仍遠超其他人類種族的壽命。剛鐸貴族對於北方人進入統治階級(皇后的父親,正是羅曼達希爾極為器重的軍事統帥),已經感到威脅。在發現人皇子嗣不但未在剛鐸境內出生,還有一個以北方語言起的名字時,他們恐懼皇后會拖垮皇族血統,因此拒絕承認她的兒子為君主。局勢最終演變為皇室爭鬥(Kin-strife),成為導致剛鐸在第三紀元衰落的災難之一。
伊歐王室與費瑞卡聯姻,是否會引發另一場皇室爭鬥?不無可能,但我們無從確定,因為洛汗與登蘭德,不全然就像剛鐸與羅馬尼安。2510年,為答謝伊歐西歐德人(Éothéod)協助擊敗東方人(Easterlings)的入侵,剛鐸攝政宰相西瑞安(Cirion)將北部行省卡蘭納宏(Calenardhon)贈與伊歐,洛汗自此建立,與登蘭德之間的歷史,也由此開始。
西瑞安願意贈與卡蘭納宏,除了伊歐西歐德人確實拯救剛鐸於生死存亡之際,也因為當地雖為剛鐸領土,但剛鐸人口早已凋零,只剩下登蘭德人與其他荒野住民居住。伊歐西歐德人遷入後,一直到第三位國王長壽艾多(Aldor the Old,2570-2645),才將登蘭德人全數驅逐。洛汗人或許能對費瑞卡的死不置可否,但對登蘭德人來說,費瑞卡等同因為登蘭德血統才被國王處死。新仇舊恨,對於被放逐的沃夫的支持,也就順理成章。
回顧2754年,聖盔在第一時間就派出部隊直奔西境,顯然是要接管費瑞卡的領地。但就像艾辛格已被登蘭德人佔據一樣,周邊地區還有許多登蘭德人(或是登蘭德混血)。在這些人的幫助下,沃夫可能很快就取回對領地的控制,並藉此資本招募傭兵為己所用,加上剛洛聯盟的老對手--東方人、哈拉德林人(Haradrim)與昂巴海盜(Corsairs of Umbar)--一直在等待時機。入侵也就不可阻擋。
所以伊歐王室與費瑞卡聯姻會如何?費瑞卡想必會更加不可一世,但成為國王的姻親,或許也讓聖盔更容易進行牽制,避免他支手撐天。費瑞卡縱有登蘭德人支持,仍居於統治地位的洛汗人,也不是那麼輕易能夠撼動。登蘭德人可能會同化洛汗人,亦有可能被洛汗同化,或是在競合中同時存在。剛鐸人恐懼外族汙染努曼諾爾的血統(某種程度上確實如此),但剛鐸人接納外族的行為,最終也讓剛鐸在生死存亡之際,得到外族的協助,比如西瑞安與伊歐。
2759年早春,寒害與飢荒摧毀了沃夫的軍隊,來自南方的傭兵無法承受酷寒,殘存的登蘭德人也無力再戰。老國王的外甥弗雷亞夫,率領一隊人馬從登哈洛出發,突擊了伊多拉斯,於金殿中殺死沃夫。積雪融化造成的洪水,迫使東方人軍隊撤退。海岸的戰事也已告終,剛鐸援軍正在趕來。比起被洛汗擊敗,登蘭德人更像是被冥冥之中的意志阻擾。仇恨沒有消失,只是暫時被聖盔鎚手造就的恐懼壓制,需要等它再次壯大。因此當魔戒聖戰(War of the Ring)到來,白袍巫師薩魯曼試圖摧毀洛汗時,登蘭德人再次加入於艾辛格集結的大軍,也就不足為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