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行】第二十四章.皇城變故

更新於 發佈於 閱讀時間約 13 分鐘

皇宮

晨賜現在簡直是一個頭兩個大,他怎麼就攤上這麼麻煩的狀況,現在整個一團糟,接著該做什麼他完全沒有頭緒,早知如此他寧可出去冒險也不幹替身的。

得花時間跟官員周旋也罷、總有妃子來煩也罷、來了個不知底細的「失憶」替身也罷、套不出話也罷,現在還雪上加霜的多了個麻煩要解決!

老天,他到底做錯什麼?他就是會易容而已,至於嗎?!

劉家揚竟然被人殺了!在這種時機?!這都什麼事啊!

御林軍統領在皇城的自宅被殺!這…這傳出去能聽嗎?!

頭顱還不翼而飛,見鬼了這是?搞暗殺拿走人家頭幹嘛呢?

有沒有點道德心?殺都殺了還不留全屍?多大的仇?

沒提頭去人家不給報酬是不是?瘋了!這一切都瘋了!

空蕩蕩的大殿裡,晨賜癱坐在龍椅上,竭力壓抑咆哮的衝動,但內心奔騰如浪潮的怒吼卻源源不絕,精神已經瀕臨崩潰的他重點甚至偏移,但他暫時不想理會,表面佯裝鎮定內心卻煩躁不已,重重壓力幾乎快讓他把自己撕成兩半,巴不得倒地裝死,但當然不行。

「陛下,微臣馮時晚求見。」清朗的聲音自殿外傳來,晨賜深吸一口氣,待情緒稍定,便讓他入內。

馮時晚的步履有些緩慢,臉上除了深深的疲倦外,更多的是嚴肅。

他蒼老的面容不改往昔的清俊,染上灰漬的黑色官服仍未換下,恭敬的照禮儀行叩拜禮後,才直起身。

「調查結果如何?」晨賜抱歉的望著疲勞的刑部尚書,才剛要他們稍作歇息再接著調查東宮殿失火案,沒想到劉家揚才回府沒多久就被人殺了,結果馮時晚根本沒能喘息片刻又被召回來調查,想到他的年紀還得讓人這番折騰,晨賜不禁放緩語調,柔聲問。

「…啟稟陛下,劉大將軍除了脖頸處被人割開外,身上並無多餘外傷,顯然兇手是在極近的距離一刀了斷他的性命,而周遭卻完全沒有打鬥過的痕跡,加之他被害的地方是位於自宅的內院裡,以劉大將軍的身手和他宅第裡的護衛人數來看,兇手是外人的可能性幾乎是零。」馮時晚那不因年紀增長而衰減鋒芒的犀利眼神,不知為何直勾勾的盯著晨賜看,讓他頭皮有點發麻,但當事人卻彷若無事的沉聲回報。

怎麼回事?面具剝落不成?他看穿我不是陛下了?不會吧?

晨賜心下惴惴不安,但不能自曝其短,還不知道對方是否為敵,既然他沒有大張旗鼓的揭穿,或許是自己多心,還有蒙混過去的可能。

「你的意思是,他被自己人暗殺?」他不敢輕忽,凝神觀察對方舉止,同時認真追問案情。

「而且必是極為親近之人。」馮時晚雖然剛剛說是外人所為的可能性「幾乎」是零,但這句話卻像已猜中下手的是誰,那般篤定。

晨賜也幹過暗殺,他腦海裡頓時閃過一個令人難以置信的答案。

【最先發現屍體的是誰?】馮時晚的眼神如此問道。

…是現在在守靈的劉宇?!不可能吧?那是劉家揚的親兒子啊!

晨賜臉色劇變,瞠目結舌卻無法發出聲音。

根據回報,劉宇是第一發現者,現場除了他跟劉家揚以外,沒有旁人在場,當事人說他身上染到的大片血漬,是因為抱住父親屍體呼救造成的,而他亦未發現可疑分子在場,聽到聲響人趕到的時候,劉家揚已躺在地上,頸部以上已經消失,死狀甚慘…更怪的是經過比對,劉家揚遺落在地的佩劍竟是兇器。

但是…這都是他說的,沒有人能證明他說的話有幾分真實。

可誰會去懷疑劉宇?懷疑那喪父後悲痛欲絕的青年?

狀況與他所述,似乎沒有怪異之處,聽到的人都會認為是暗殺者搶了劉家揚的劍,將其殺了後割走頭顱即刻遁逃,決不會認為是劉宇所為。

但馮時晚顯然不這麼認為。

「…陛下,劉大將軍的身手眾所皆知,哪裡是尋常人能輕易取得性命的弱夫?即便敵人再強,他也絕不可能毫無防備的被人殺了,怎麼說現場也得有個打鬥後的痕跡才對,再者若有人前去暗殺,又為何要用他的配劍取其性命?那人為何要特地赤手空拳去刺殺御林軍統帥?這不白擔風險嗎?要是搶不到目標配劍,豈不搭上自己性命?若真有人這麼幹,要不是個莽漢、要不就是詭計多端故佈疑陣…便是為了掩蓋真相,讓人認為是外敵所為,真兇卻可逍遙法外不被人所疑。」馮時晚慢條斯理,頭頭是道的闡述他的論點,晨賜則越聽越心驚。

殺了他的,是空手卻能輕易拿到他配劍,讓他毫不設防的在旁邊揮劍又能近他身的人…那除了案發現場的劉宇,還有誰能辦到?

可是…這太荒謬了,他為什麼要謀殺自己的親生父親?

似是看穿晨賜內心所想,馮時晚幽幽嘆了一口氣。

「陛下當初如何坐上這個位置的,您記得嗎?」他滄桑的嗓音裡似有無盡悲傷,緩慢的提起過去宮中發生過的慘劇。

晨賜渾身僵硬,立馬明白對方話裡的意思。

景明煌除了同個娘胎的弟弟景幽炎以外,上面還有好幾個兄長,說什麼血濃於水都是白講,當初爭奪皇位時下手何等狠辣,已經竭力閃躲的兄弟倆還差點沒命,更別說那時野心勃勃的其他幾位兄長鬥得多兇,倘若不是上官禦因為擔心他倆所以沒有離開皇城,只怕他們活不到今日。

權力的誘惑對於某些人而言,完全足以構成噬親的理由。

血淋淋的過往攤在面前,晨賜不得不開始懷疑劉宇犯案的可能性。

但劉宇殺了劉家揚的好處是什麼?他有什麼目的?

既然要殺,為何選在此時?在東宮殿失火,「東宮」記憶損傷的這時?

晨賜忽然靈光一閃,悟出答案。

若假設成立,內賊就是劉宇,所有事情就說得通了!

他跟那個假殿下的目的相同,都是想得到兵權!

只是一個想要先拿到實質的令牌,一個直接用強硬的手段奪得實際上的領導權,畢竟統帥不在,指揮權自然是落入副將手裡,而宮裡唯一不需兵符就能喝令軍隊的皇上因為擔心弟弟,此時應該根本不在乎御林軍動向,既然如此兵符暫時尋不著又有何要緊?

可這兩個人又為何要如此迂迴行事?看似目的相同且起了互補作用,可又不像在互相幫忙,是巧合?還是刻意為之?這樣即使有一方失敗也還有後手,或說某一方被捨棄也無所謂?還是根本是自己想太多?

大量的問題塞在晨賜腦子裡讓他頭暈目眩,眼睛都快變成螺旋狀,他已經不知道接著該往哪裡著手,該採取什麼行動?

那感覺像自己走在到處是坑的草叢裡無法脫身,每步都讓他膽戰心驚,深怕掉入萬劫不復的陷阱裡,辜負景氏兄弟的期待。

「陛下,你的臉皮剝落了。」馮時晚趁著晨賜恍惚,冷不防說道。

興許是對方聲音太平靜,晨賜還沒意識到什麼,手已經不自覺的撫上自己的臉頰,觸及面具的那刻他才回過神,知道自己被挖坑了。

臉皮這種東西,哪可能「剝落」?要不是心虛,尋常人聽了誰會去摸臉?

馮時晚如鷹般犀利的眼神閃爍異光,冷傲的嘲晨賜輕笑。

晨賜那隻闖禍的手不知該放還是該維持,像被黏住般卡在原位,讓他變得很古怪且莫名好笑,腦子還在拼命思考如何脫困。

馮時晚的冷笑聲忽然有些變調,像在壓制笑意。

「陛下,您可知在吏部有個叫做晨賜的小官員嗎?」不知是否蓄意,馮時晚句子中的「陛下」與「您」音調非常重,簡直可稱為咬牙切齒。

晨賜總覺得背後一陣陰風,實在想不到還能怎麼蒙混過去了。

「…朕未曾留意。」他硬著頭皮說。

「這樣啊…聽說此人在東宮殿失火後就告病休養,現在不知在何處?」馮時晚往前踏出步伐,越過平常官員朝會時所站到的區域,但沒人在乎…事實上晨賜的注意力,全集中在越來越靠近的馮時晚身上。

馮時晚大步流星的踏上台階步步逼近,完全視君臣禮節於無物,直接走近至與晨賜只有一臂之遙的位置,居高臨下的俯視坐在龍椅上的人。

晨賜還來不及開口,馮時晚便驚天動地的一掌拍向桌案,滿桌文書墨水被震得彈起,整張桌子全被攪得一蹋糊塗。

「陛下在哪裡?你們在搞什麼花樣?剛剛在殿中的會議我已經很給你面子了,別再敷衍。」馮時晚乃一介文官,卻愣是被他弄出了驚天氣慨,晨賜有那麼個瞬間,還以為自己脖子上被架了把刀,乾乾的張著嘴。

所以他其實剛剛就發現我不是陛下了?先前的老態與疲倦呢?!你比我還會演啊!鐵面判官你可真是深藏不漏!

「回答我,否則必以謀反罪告發你,別以為陛下不在這裡我就拿你沒辦法。」馮時晚凶狠的眼神裡隱約能見焦灼的緊張,晨賜看到那雙眼睛裡的忠誠似海,認為他可以信任。

陛下跟殿下都很信任他,而那眼神亦絕非虛偽,若坦率以告或許不是壞事…現在的狀況已超過他能負擔的範圍,假如能有個幫手定然有益。

晨賜暗暗嚥下唾沫,看似猶豫其實心裡已有打算。

他大可當面揭穿自己的偽裝,要是在眾官員都在的時候戳破假象,自己可死無葬身之地,這點晨賜是非常清楚的。

可他卻沒有這麼做,恐怕除了想弄懂自己意圖外,更多的是想得知陛下的行蹤,事已至此不妨和盤托出。

晨賜現在只能祈禱自己沒有賭錯,但他也無路可退,要是隱瞞反被誤認叛賊,自己身死不打緊,若是讓計畫毀於一旦,他更對不住其他人。

「…馮大人您且隨我來,待我慢慢解釋。」念頭篤定,晨賜反而泰然起來,拉著馮時晚往殿後最偏遠的那間房過去,開始講述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以及他留守皇宮被交代要做的事,不過對於「天楓寺」這節卻刪刪減減許多,只說陛下暗中挑了幾個人去營救殿下,並未告知其他人姓名。

與其說仍對他有些防備,倒不如說現在根本沒閒功夫講那些無關行動的事,幸好馮時晚也是個識大體的,知道那些不是現在的重點,並沒抓著追問,只確定那些人的身手足夠保護陛下就接受了。

「…如此說來,現在當務之急,便是想辦法抓住假冒殿下的那人與劉宇的尾巴了,東宮殿起火一事看來也是內奸所為,或許還有其他人叛變,你可得當心,別再被人識破。」馮時晚撫撫下巴,淡淡道。

「真確定劉宇叛變了?」晨賜不死心的問。

「你不信,可以試探看看。」馮時晚白了他一眼,指了條明路給他。

晨賜猶如漂流海上的人見到岸邊漁火般激動,忙點頭用心記下。

「對了,您如何看出我的偽裝的?為何不當眾揭穿我?又如何會懷疑到吏部的我身上呢?」晨賜心下稍安,仍沒忍住疑惑,不解的問。

「陛下走路的時候肩膀還會再往右偏個一寸,其他人應該看不出來就是了。不當眾揭穿是看你很老實,不像要做亂的樣子,何況我擔心陛下安危。至於為何會懷疑到你身上…你這是在質疑我調查能力?」馮時晚確認晨賜的身分後,便更不客氣的展露骨子裡的那份硬氣傲然,晨賜悶著頭連連稱是,只差沒舉手投降而已。

好你個鐵面判官…這般傲然其他人知道嗎?

「…還有,妃子糾纏的事,馮大人能不能幫我出主意…?」頓了頓,晨賜硬著頭皮提出要求。

這個問題困擾他很久啊!雖然對別人來說不重要,但對他的貞操很要緊啊!晨賜小心翼翼並且窩囊的看向對方。

「自己處理,我還有很多事要忙。」毫不意外的,換來馮時晚鄙視的眼神,說完就留給他一個瀟灑的背影,徒留晨賜一人在房內糾結。

琉璃宮

如火的夕陽灼燒著天邊殘雲,紫櫻與阿藍坐在窗邊,姣好的臉蛋上都是擔憂,身穿彩衣的紫櫻捏著紙張,指尖微微顫動顯出心緒不寧。

「紫櫻,現在該如何是好?」阿藍焦躁的拼命灌茶,素來冷淡的神情全然消失,不安的問。

留守的這段時間,阿藍每日都會去天楓寺確認有無情報傳回(順便餵花無蹤的寵物),今天竟同時來了兩個壞消息,著實讓原就擔憂不已的二人更為心慌,沒想到事態已經嚴重到這個地步。

【人已救回,吳侯與林侯叛變,正由地下暗道向皇城秘密進軍,上官禦與花無蹤正盡力阻止,慎防宮中內賊作亂,另外西南一帶早已被叛賊控制,暫無法調兵前去剿滅,正在努力處理,稍安勿躁】

信箋上卻沒有說明眾人的狀況,也不知是否有人受傷,他們怎麼不想想這邊的人的心情!

以筆跡看,這信是景氏兄弟安插在離西南礦場最近的「獠牙關」裡的人所寄,理論上那人應該不知道他們去犯險的事,而今卻是他寄來。

說明他們已經分成兩隊執行任務,但情況必然十分危險,又或是有人負傷,否則以他們的作風不會這樣行事!真想立刻前去相幫,但皇城這裡不能毫無準備,他們得做好迎敵的布置…還有最該執行的任務--抓住叛賊。

「…我們也只能先做好最壞打算,就算抓不到叛賊,至少要先讓皇城這裡有應付敵人的餘裕,晨賜那邊不知道有沒有進展,現在沒有閒工夫管東宮殿失火的案子了。」紫櫻強作鎮定,無奈嘆道。

「聽說那個假殿下失憶裝得很逼真,要撬開他的嘴怕是沒那麼容易…還有劉大將軍被暗殺這事又攪得局勢更亂,這下御林軍恐怕亂成一團,晨賜怕是再長兩隻手也忙不過來吧。」阿藍眉頭皺得死緊,鬱悶的說。

「是啊…」紫櫻也頭疼得慌,扶額嘆息。

紫櫻等人礙於身分,白日常常得留在後宮免得引人疑竇(還得費神別讓某位妃子去糾纏晨賜,免得他露出破綻…雖然有時候還是有幾隻漏網之魚「偶遇」他…),只能趁夜潛進各部門找尋有無可疑文書,甚至還得偷偷摸進官員府邸調查,負擔不輸給晨賜,加上掛念心上人的緣故,心情更為低落,對於這種束手束腳的狀況憋屈得很。

氣氛低迷不已時,外面傳來官員宣告陛下到來的聲音,兩人忙不迭迎出去,想看看晨賜是否有好消息回報。

然而等隨行的外人都退去後,晨賜的話卻讓他差點被踢出門,費了好一番口舌才成功說服她們相信馮時晚。

avatar-img
5會員
179內容數
本沙龍沒啥規則,就單純發文而已,歡迎指教^_^
留言0
查看全部
avatar-img
發表第一個留言支持創作者!
嘯風的沙龍 的其他內容
上官禦待人潮退去後,才轉出廣場,迎面便碰上花無蹤,兩人面面相覷,花無蹤見他無甚大傷,緊繃的神經總算放鬆,卻仍冷冷的直視對方。 「…玩夠了?你知不知道殿下他們差點沒命?」他冷哼。 「你找到他們了?!他們現在狀況如何?」上官禦聞之變色,急切的上前追問,瞥見花無蹤滿身血跡,舉起的手因又愧又悔遲疑的放下
本以為能得手,白髮男人卻無所畏懼的直接以空手抵擋利刃,匕首貫穿他的手,噴湧的鮮血濺上他瘋狂的臉,未等花無蹤反應,又是一記凌厲的膝擊,逼得花無蹤不得不後撤。 「哪有那麼輕易?再來。」白髮男人像沒有痛覺似的,甩動血滴子的動作依然俐落,順著金屬線動向與血滴子旋轉噴飛的血搞的到處都是。 這打不死的鬼東西
小九躺在花無蹤的臂彎裡,茫然的仰頭看著上方的人。 俊美的青年滿臉陰鬱,鬼氣森森的瞳孔中都是怒意,她不明白對方突如其來的轉變是什麼原因,為何前幾刻還要取她性命的人現在會做出這樣的舉止?他要帶她去哪? 花無蹤避開人聲嘈雜處,彎進一個避人耳目的拐角,輕輕將小九放下。 他扔給她一瓶金創藥,面無表情的注
「她要是知道你只是把她當成餌,好把人釣來這裡,表情大概會更精采吧?沒想到她還能殺了我徒弟,看來我似乎錯估她的實力了。」黑狐對於被評為沒有忠誠心的人這點似乎挺滿意的,不以為意的接話。 「說到這,你還想質問我的行動?你倒是欠我個解釋,幹嘛派小九去處理蘭芳?你明明知道我要她當餌。」男人反問。 「這不是
「…皇兄,你可是皇帝,怎麼可以丟下皇宮來這種地方!太沒有自覺了!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他心裡感動,但又氣極,明知對方是擔心才來,可他就是忍不住開口責備,瀧國就剩他兄弟二人有皇室血統,「皇帝」不能為了這種私情犯險啊!要是他們都死在這,國家不就完了! 景明煌不等對方罵完,就狠狠往弟弟頭上巴下去。 「去
景幽炎坐在柔軟的床墊上,周遭有幾個美人隨侍在旁,臥榻前方擺著成套的黑檀木製精美桌椅,桌面玲瑯滿目的美酒佳餚熱騰騰的冒著蒸氣,房內四處點著燈,牆壁都是石板,沒有窗戶,出入口只有一個門。 他琥珀色的雙眸冷冰冰的看著面前的黑衣男人,伸手撫摸臉上被包紮好的傷口,男人不發一語,帶著笑靜靜看對方的動作。
上官禦待人潮退去後,才轉出廣場,迎面便碰上花無蹤,兩人面面相覷,花無蹤見他無甚大傷,緊繃的神經總算放鬆,卻仍冷冷的直視對方。 「…玩夠了?你知不知道殿下他們差點沒命?」他冷哼。 「你找到他們了?!他們現在狀況如何?」上官禦聞之變色,急切的上前追問,瞥見花無蹤滿身血跡,舉起的手因又愧又悔遲疑的放下
本以為能得手,白髮男人卻無所畏懼的直接以空手抵擋利刃,匕首貫穿他的手,噴湧的鮮血濺上他瘋狂的臉,未等花無蹤反應,又是一記凌厲的膝擊,逼得花無蹤不得不後撤。 「哪有那麼輕易?再來。」白髮男人像沒有痛覺似的,甩動血滴子的動作依然俐落,順著金屬線動向與血滴子旋轉噴飛的血搞的到處都是。 這打不死的鬼東西
小九躺在花無蹤的臂彎裡,茫然的仰頭看著上方的人。 俊美的青年滿臉陰鬱,鬼氣森森的瞳孔中都是怒意,她不明白對方突如其來的轉變是什麼原因,為何前幾刻還要取她性命的人現在會做出這樣的舉止?他要帶她去哪? 花無蹤避開人聲嘈雜處,彎進一個避人耳目的拐角,輕輕將小九放下。 他扔給她一瓶金創藥,面無表情的注
「她要是知道你只是把她當成餌,好把人釣來這裡,表情大概會更精采吧?沒想到她還能殺了我徒弟,看來我似乎錯估她的實力了。」黑狐對於被評為沒有忠誠心的人這點似乎挺滿意的,不以為意的接話。 「說到這,你還想質問我的行動?你倒是欠我個解釋,幹嘛派小九去處理蘭芳?你明明知道我要她當餌。」男人反問。 「這不是
「…皇兄,你可是皇帝,怎麼可以丟下皇宮來這種地方!太沒有自覺了!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他心裡感動,但又氣極,明知對方是擔心才來,可他就是忍不住開口責備,瀧國就剩他兄弟二人有皇室血統,「皇帝」不能為了這種私情犯險啊!要是他們都死在這,國家不就完了! 景明煌不等對方罵完,就狠狠往弟弟頭上巴下去。 「去
景幽炎坐在柔軟的床墊上,周遭有幾個美人隨侍在旁,臥榻前方擺著成套的黑檀木製精美桌椅,桌面玲瑯滿目的美酒佳餚熱騰騰的冒著蒸氣,房內四處點著燈,牆壁都是石板,沒有窗戶,出入口只有一個門。 他琥珀色的雙眸冷冰冰的看著面前的黑衣男人,伸手撫摸臉上被包紮好的傷口,男人不發一語,帶著笑靜靜看對方的動作。
你可能也想看
Google News 追蹤
Thumbnail
嘿,大家新年快樂~ 新年大家都在做什麼呢? 跨年夜的我趕工製作某個外包設計案,在工作告一段落時趕上倒數。 然後和兩個小孩過了一個忙亂的元旦。在深夜時刻,看到朋友傳來的解籤網站,興致勃勃熬夜體驗了一下,覺得非常好玩,或許有人玩過了,但還是想寫上來分享紀錄一下~
Thumbnail
本話看點:意外的春光、皇帝的心思、對於現況皇帝所採行的措施 第十話:再次會面
Thumbnail
【前情提要】懶得跟宰相龍做口舌之爭,六王子也想讓耳根清靜一點。要知道,一旦那頭宰相卯足全勁鼓吹,可能三天三夜還說不完。算了,米歇爾王國巴布亞王子不願浪費這些時間,不想以過人學識和傲天口才和宰相針鋒相對,來場大辯論。他選擇了放棄掙扎,做個『燃燒自己,照亮龍族』的好王子,不必把父王和母后一併拖下水。宰相
Thumbnail
回到合歡殿,天已將暮。   我心緒紛亂,卻也知道御池邊鬧出這麼大動靜,今晚皇上必到,我也不能不打點精神應付。   交待了小廚房晚膳的菜色,我靜靜坐在桌邊沉思。   方向是有了,到底刺殺事件背後牽涉多少人、多少勢力,還是一團迷霧。   我衷心希望這次可以順利渡過難
Thumbnail
🍊:這一回二堡主忘了拜拜,有些楣運當頭。他這廂還沒想清楚該怎麼處理那個吻的後韻餘波,那廂竟被人藥倒在萬花樓,還摟著秦秋雨惹來自家三弟的大誤會,就連送鹽來的賈老大都出了紕漏⋯⋯ 話說最近二堡主跟萬花樓這個地方有些犯沖,不過好像也不全都壞事,似乎還是有些甜頭可嚐的⋯⋯
Thumbnail
成德望著四名皇子拉拉扯扯,旁邊幾名御前親信都上前勸解,他卻有如遭了晴天霹靂,腦內轟然,眼前形影一時遠一時近,在烈日下微微搖晃。也不知過了多久,他醒神四下一望,只見依舊烈日當空,先前在此哭鬧的阿哥們已不知去向,御前侍衛都如常站值,再定睛一看,門邊還有一人,身著和碩親王團龍朝褂,正是恭親王常寧。
Thumbnail
索額圖明知兩害相權取其輕,如今唯有上乾清宮請罪一途,但這賭的是皇帝寬仁,萬一正巧遇上聖心不豫,康熙可不是庸懦之主,殺伐決斷無人能及,要取自家滿門性命只在一念之間,不免愈想愈怕。
Thumbnail
一個時辰後,日遙的百姓再次被新的流言淹沒,這次卻是極好的消息:狼族王在病榻旁虔誠祈求三日,頭髮俱白,終得上天垂憐,承平公主得已痊癒,雖說腹中胎兒並未保住,但已是不幸中的大幸。 薩辰下旨,宰相夫人喪心病狂謀害嫡女,被賜鴆酒自盡:裴寧連帶著被革去宰相職位,但念其勞苦功高,最後許了個五品閒職讓他頤養
Thumbnail
蔚庸來到南靖王府,與墨雲九相遇,與曹禮及李芊芊等人發生了一些插曲,並得知皇上身體不適、發生奇怪的異象,須一同前往查明真相。
Thumbnail
嘿,大家新年快樂~ 新年大家都在做什麼呢? 跨年夜的我趕工製作某個外包設計案,在工作告一段落時趕上倒數。 然後和兩個小孩過了一個忙亂的元旦。在深夜時刻,看到朋友傳來的解籤網站,興致勃勃熬夜體驗了一下,覺得非常好玩,或許有人玩過了,但還是想寫上來分享紀錄一下~
Thumbnail
本話看點:意外的春光、皇帝的心思、對於現況皇帝所採行的措施 第十話:再次會面
Thumbnail
【前情提要】懶得跟宰相龍做口舌之爭,六王子也想讓耳根清靜一點。要知道,一旦那頭宰相卯足全勁鼓吹,可能三天三夜還說不完。算了,米歇爾王國巴布亞王子不願浪費這些時間,不想以過人學識和傲天口才和宰相針鋒相對,來場大辯論。他選擇了放棄掙扎,做個『燃燒自己,照亮龍族』的好王子,不必把父王和母后一併拖下水。宰相
Thumbnail
回到合歡殿,天已將暮。   我心緒紛亂,卻也知道御池邊鬧出這麼大動靜,今晚皇上必到,我也不能不打點精神應付。   交待了小廚房晚膳的菜色,我靜靜坐在桌邊沉思。   方向是有了,到底刺殺事件背後牽涉多少人、多少勢力,還是一團迷霧。   我衷心希望這次可以順利渡過難
Thumbnail
🍊:這一回二堡主忘了拜拜,有些楣運當頭。他這廂還沒想清楚該怎麼處理那個吻的後韻餘波,那廂竟被人藥倒在萬花樓,還摟著秦秋雨惹來自家三弟的大誤會,就連送鹽來的賈老大都出了紕漏⋯⋯ 話說最近二堡主跟萬花樓這個地方有些犯沖,不過好像也不全都壞事,似乎還是有些甜頭可嚐的⋯⋯
Thumbnail
成德望著四名皇子拉拉扯扯,旁邊幾名御前親信都上前勸解,他卻有如遭了晴天霹靂,腦內轟然,眼前形影一時遠一時近,在烈日下微微搖晃。也不知過了多久,他醒神四下一望,只見依舊烈日當空,先前在此哭鬧的阿哥們已不知去向,御前侍衛都如常站值,再定睛一看,門邊還有一人,身著和碩親王團龍朝褂,正是恭親王常寧。
Thumbnail
索額圖明知兩害相權取其輕,如今唯有上乾清宮請罪一途,但這賭的是皇帝寬仁,萬一正巧遇上聖心不豫,康熙可不是庸懦之主,殺伐決斷無人能及,要取自家滿門性命只在一念之間,不免愈想愈怕。
Thumbnail
一個時辰後,日遙的百姓再次被新的流言淹沒,這次卻是極好的消息:狼族王在病榻旁虔誠祈求三日,頭髮俱白,終得上天垂憐,承平公主得已痊癒,雖說腹中胎兒並未保住,但已是不幸中的大幸。 薩辰下旨,宰相夫人喪心病狂謀害嫡女,被賜鴆酒自盡:裴寧連帶著被革去宰相職位,但念其勞苦功高,最後許了個五品閒職讓他頤養
Thumbnail
蔚庸來到南靖王府,與墨雲九相遇,與曹禮及李芊芊等人發生了一些插曲,並得知皇上身體不適、發生奇怪的異象,須一同前往查明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