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淡的燈光僅讓人看得見自己身邊一公尺內的臉,在這間上班族的 pub裡少了年輕人喧鬧的舞曲,不變的仍是那張張不停張閉的的嘴巴和往來高舉的酒杯。我撿了個靠近吧台的位置,方便立國道來找我。有段時間沒和立國聯絡了,上次碰面是我們那群七八個死黨的聚會;最近的業務實在壓得我喘不過氣來,也就稍於聯繫,趁著空檔、挑個時間,在這間 pub見面聊聊天,順便拿新的貨色。鬆開領口的束縛,慵懶地躺在座椅上。看著手挽上錶,已經超過和立國約的時間,反正我也習慣了他每次都遲到的個性了。
「抱歉,我遲到了。」
「你也拜託一下。」
「別這樣,嗯!這算我的賠償。」他在他隨身攜帶的皮箱裡拿出了一袋牛皮紙袋。裡頭裝著數片的光碟。
「這裡頭的好東西,夠你爽上一陣子啦!」
「立國,這裡面的男主角可別像上次拿給我的一樣,醜得很。」
「呦!女主角臉蛋漂亮、波大就好了,你管到配角幹嘛……;難不成,你開始注意男人啦。」
「我不想看著醜醜的男人跟美麗的女人做…,不協調的畫面,讓我作嘔。」
「A片的男主角很少帥的好不好,反正他們只是貢獻那根,讓女人爽翻天,就任務達成,誰管他長得好不好看。」
「幫不幫?」
「好,下次拿這樣的貨給你。」
他沒有再繼續問,還好沒繼續問。在和立國的對話,我竟會不自覺地冒著冷汗;害怕他知道什麼,問出個什麼。從每晚會有春夢上演開始,在光碟片中注意女體的時間相對的減少,反倒是批頭論足起裡頭的男體,不夠結實,面孔不夠俊美、英挺。對於男體愛撫女體、撫摸女陰、品玉等等的動作給我的精神感官刺激遠不及對男體的口交、男優的呻吟聲……
立國坐不到一會,來了通手機,便把他找走了。
「我們下次再約。」我微微點了頭答應他的約。
看著友人離去的身影,我竟不自覺欣賞起這軀認識很久的男體,縱然包在衣褲下的身子,我早已看過不下百次,但我卻從未為它感到欣賞或興奮,這大概是我眼光停留再他身上最久的一次。我沒有勃起,趁著燈光憂黯,我伸手滑到跨下的部位,為證明我並沒有為男體勃起。它安穩地沉睡著,我鬆口氣,飲口酒;我是正常的男人。
拿著立國給的那包牛皮紙袋,戴著一身酒氣參雜煙味的身體,離開了昏暗的地下室,我緩緩地步出酒吧。數階樓梯時間,看著陌生男子兩兩勾肩搭背,人們口中所謂的稱兄道弟的義氣,這我也曾有過。酒精作用下,我彷彿有些羨慕,有點醉,那個扶著我走路的男子,現在在哪?大馬路上,我卻不想這麼快地招台計程車回家把這副疲倦地身軀放到床上休息;自虐。
走過一段只有路燈的小徑,胃中的酒精拼了命的想令我臣服、令我催吐。我頂著沉重的身體,緩緩地施展步伐。聽見路旁不時出現酒精底下的敗將,不自覺地嘲笑著他們沒法子喝這麼多就該量力而為。當那個熟悉的身影蹲在路邊,吐著、難過著發出似求救的聲音進入腦海,身上的酒精效應瞬間消失殆盡。
「王經理!」不過他的聽覺似乎已模糊,他推開我攙扶他的手,搖搖晃晃地走了幾步。就要暈絕的身子跌臥在我懷裡,體內尚未乾淨的檅物一次次催吐著,我拍拍他的肩膀。數次地催吐弄髒了他的衣物,也弄髒了我。
好不容易將他攙扶進了我的公寓,還沒想好該如何幫他處理衣物上的檅物,他就已經把我推開,臥倒在地板上。看不出來他的力氣還滿大的。
拿了塊乾淨的毛巾擦掉他身上的髒東西,也弄濕了他的襯衫。我鬆開了綁在他領口的領帶,一顆顆鈕扣,露出他的結實的身體。曾在公司看過的身體,如今靜靜地待在我懷裡。脫去髒了的襯衫,我抱起了他,第一次感覺到一個男人的重量。
走進了我的臥室,那張我夜夜春夢的床,我懷中這個讓我犯界的男子;醉了的他絕對無力去抵抗我的侵犯。我將他放在我藍色的被單上,盯著黑色西裝褲上的凸起物,我還未看過的地方。伸出去的手竟然抖的無法控制,看著熟睡在我床上的他,我驚覺地想離開床緣。冷氣開得再強,解不了我的體熱,我脫去身上的衣物,和床上的男子一樣赤裸的背膀。跨下僅剩的空間已無法負荷傢伙活動,我脫掉了束縛我雙腿的褲子,僅著條BVD,無聲地站在他身邊。
我聽不見任何聲音。
當我解開他的褲頭,拉下那條西裝褲時,我知道我即將停不下手。
那條白色BVD頂著水藍色窄邊內褲。
火熱的隔著兩層薄布抵住沉睡的。
蓮蓬頭灑下的冷水,笑著我的懦弱。
自己夜夜春夢的男子,現在正深深睡在自己的床上。當自己正面壓在他身上,僅剩一條小小的內褲,只需幾根手指頭伸進褲腰,輕輕拉下,他就赤裸在自己懷中。他的雙腿都已經張開接迎自己的身體,心裡的恐懼卻讓自己卻步,是怕宿醉的他突然醒來,還是在害怕什麼?
撿了條浴巾,擦去身上的水珠,降溫的身子赤裸地走出浴室。坐在他的身邊,看著捲塌的髮絲覆蓋在額頭上,輕柔地撥開,沉睡的臉孔,短而細微的鬍渣子,男人的面容,竟然深深地吸引著我。
拉張椅子,就坐在他身邊,看著他熟睡捲曲的身體,結實成熟的男體。卸下他身上僅存的遮蔽物,我壯著膽子,緩緩拉下那塊最後的面紗。男性的象徵物,未充血的陽具,可是懸盪在我跨下陽物卻為眼前的男子勃起。
吻在他的眉間。
膽怯和另個男子鬍鬚相觸的吻。
當我和他緊靠貼在一塊,他厚實的大腿壓在我那兒,彷彿有意似的像極了挑逗,他的那兒乖乖地貼在我腹肌上,我是不是該翻過身,將他壓在身下,要他付出挑逗的代價。我的右手順著他背部慢慢滑下,感覺他每吋肌膚呼吸,他結實的胸膛在吐吶間起落;不用說任何話,此刻我是最幸福的男人。
關上了床頭燈,我將他緊緊地擁抱在懷中,他熟睡孩子般的臉孔,我深深著迷。兩具交疊的男體、一張覆蓋藍色床單的床、一輪皎潔的明月,睡的是我懷中的男人,不肯睡的是我的心。今夜不用到夢中,我便將這名男子擁抱;壓抑體內欲洩的體液,勃起的男根挺起夏日薄被,靜聽他熟睡呼吸聲,望著遠遠的天花板,貪戀這場夢醒前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