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離開念子的夢之後,念子也醒了。但是她沒有記得...
念子只覺得自己的睡衣怪怪的,看看四周並沒有什麼異樣,她想說或許是暖氣太熱了。但是唇上鮮明的感覺從何而來,她輕輕摸著自己的嘴唇感到納悶。掉光了葉子的楓樹也沒有辦法回答她,只有風聲嗚嗚地吹進來。
蛇毒解了以後,念子的身體稍微覺得好一點。她坐在楓林巷口跟小狗們聊天。望著巷口前方,人來人往的路口,她說,
念:「我覺得我不需要他了耶。」
狗兒:「嗯。」
念:「這樣我是不是就可以走出楓林巷了?」
狗兒:「不行耶。」
念:「為什麼呢?我可以把執念丟下了,也不需要實現心願了。」
狗兒:「你們是雙生執念,你沒有了執念,他有啊。」
念:「這...」
狗兒:「你得等他。」
念:「可是他不來怎麼辦呢?」
狗兒:「好了,佛曰不可說。妳能出去的時候自然就出去了。也不是我說了算。你腿不舒服,還是乖乖待著,不要想亂跑。」
念:「...」
杜鵑在旁邊的樹上聽得哈哈笑,差點翻下樹枝。小狗給它一個俏皮地眨眼。
我想要走了。
找到幾張我以為已經不在的照片,
雖然在塵封裡必然還是有的,
只是我不再打開。
我一張一張刪了的時候,
想要確定,確認那樣的時光,
確實存在嗎?
我一張一張注視著的時候,
想要看清楚,看清楚
那個眼神、那個目光是什麼?
是朝向我的嗎?是我的嗎?
就是在那時分,
我覺得我已經可以走了。
我沒有看清楚,因為記憶已經模糊,
我沒有看清楚,因為執鏡者不是我。
並肩的時候,相對的時候,
歡笑的時候,苦惱的時候,
對我說的時候,看著我的時候,
我沒有看清楚,因為那個時分
你不在我的記憶裡,
我沒有看清楚,因為這個時分
我不在你的記憶裡。
就是在那時刻,
我覺得我應該要走了。
打開記憶的格子,
寫下不屬於我們的故事。
跳入文字的網海,
撈取不屬於我們的畫面。
就是在那個時候,
我覺得我已經走了。
隔著歲月的悠長,
不想再相望了。
隔著夢與人間的距離,
應該要相忘了。
可是,
可是。